叶念臻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平乐居是外公外婆的住所,为什么爷爷打电话?
叶念臻一路跑着来到平乐居,远远看着屋子外面几位长辈静默地站着,预感越来越糟。
冲进屋里,只见外婆睡得很安详,外公呆呆的坐在床边,两眼无神。
蒋明毅低沉地说:“送送你外婆吧。”
叶念臻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外婆这几天都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不可能的,她还说今晚让我给她读诗的。”
那是疼爱了她十九年的外婆,教她识字读诗的外婆,她那么和蔼和亲,那么善良,自己还没好好孝敬她,怎么就这么快离她而去……
叶念臻没有勇气靠近仔细端详外婆,她摇着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慢慢地退出来屋子,跑出了院子,跑出了碧水庄园,跑去后山的大榆树下。
她蹲在树干旁,紧紧抱着自己,呆呆的注视着山脚下
风云突变,天色渐暗,乌云压顶,大雨袭来。
叶念臻的视线模糊了,她的心揪着疼,大雨吞噬了她的无助地哭泣声。
平乐居门前的车越来越多,叶子臻,蒋威,蒋睿城都赶来了,深色慌张的进了院子。
近亲们陆续都来了。
最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平乐居院门外,男子推门下车,眼里满是担忧。
秦伟铭放假了,他来魔都是借看望爷爷之名,想要偶遇叶念臻。没成想下了飞机得知叶念臻外婆去世的消息。
平安居里已经人声嘈杂,平时雷厉风行的叶子臻,哭泣声格外凄凉。
秦伟铭焦急的寻找叶念臻的身影,却没看到人。找到爷爷询问时得知叶念臻接受不了外婆去世,跑了出去。已经派人去找了,还没找到。
看着天气,跑出去估计淋透了,秦伟铭拿了件自己的衣服,满庄园的寻找叶念臻。
艺术馆,花园都没找到人。抬头见叹气时看见山顶上的参天大树,突然想起叶念臻送自己的梦幻画册里出现过很多次这个山顶上的树。
秦伟铭出了庄园,奔去后山。
雨停了,清风徐徐。
大榆树下,一米高的树洞里,有个浑身湿透的女孩,秦伟铭给她裹上自己的衣服,将她抱起。
秦伟铭仔细地看着她,心脏揪疼。平时粉若仙桃的脸哭花的,沾着杂草和泥巴,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挨着她的额头很烫,发烧了。
秦伟铭很是自责和心疼,如果自己早来一天,她就不会这么伤心无助,至少不会这么狼狈。他抱着叶念臻沿着山路小心翼翼而迅速地回了平乐居。
家人看到叶念臻找回来了算是放心了。庄园里的医生过来看过了,叶念臻伤心过度又淋了雨。建议物理降,嘱咐醒后服用舒肝理气丸。
蒋睿城安顿好母亲,来隔壁院子看看病倒的妹妹,只见秦伟铭在院里抽着烟。四目相对时,秦伟铭给蒋睿城递上了烟。
两个心情低落的男人站在院子里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一根烟燃尽,蒋睿城开口:“未见其人,已问其名。说说,喜欢念儿什么。”
秦伟铭吐了口烟:“喜欢看她笑,她笑的时候梨涡浅浅,满目春风!”
蒋睿城没再说话转身进屋,摸了摸叶念臻的额头,降温了。看着妹妹憔悴的脸,蒋睿城皱着眉头,稍坐会,他出了屋子:“照顾好她。”
秦伟铭点了点头:“放心。”
入夜,叶念臻醒了。她坐起身来,看着推门进来的秦伟铭,思维有些混乱。好一会她醒过神来情绪紧张的问:“我外婆呢,我外婆呢?”她要下床去找外婆,险些摔倒。
秦伟铭扶了她一把,拉着她,让她坐下。
秦伟铭缓缓地蹲下身子,握着叶念臻的胳膊轻声说:“我知道,你很舍不得外婆,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你害怕。就像半年前失去母亲的我。”
叶念臻不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又哭了起来。
饿了一天,这会饭是吃不下的,秦伟铭递给叶念臻两块巧克力,替她拭去眼泪;“乖,去送送外婆,时间不多了。”
来到外婆的床前,外公依旧陪在外婆旁边。看着外孙女红肿的眼睛很是心痛:“好孩子,送送你外婆,她会开心的。”
舅舅搀扶着外公出去了,屋里只有叶念臻和外婆了。
她的外婆就像那日花园里睡着的一样,眉眼弯弯。叶念臻颤抖着手,摸着外婆冰凉的脸,没有一点温度。她亲爱的外婆真的走了,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了。
叶念臻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握着外婆的手:“外婆,你知道吗?我想以后的每个寒暑假都回来陪你们,我想陪你写字读诗。外婆我再给你读一首诗,好不好?”
叶念臻拭去泪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外婆,我记得你的嘱咐,我会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会过的快乐!……外婆,你睁开眼再看我一眼,外婆!外婆!”叶念臻摸着外婆的脸,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追悼会后家里将外婆的骨灰安置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刘东海莫着叶新慧的照片说:“丫头,等着我,我会来陪你的,你不要害怕!”
叶新慧虽是刘家捡来的孩子,但是刘家特别疼爱这个比儿子小六岁的叶新慧。从此刘东海多了一个妹妹,刘东海走到哪里,叶新慧跟到哪里。妹妹喜欢哥哥,哥哥疼爱妹妹。两人亲密无间。
豆蔻之年的叶新慧问刘东海:“哥哥,你喜欢我吗?”
刘东海笑着说:“当然喜欢!”
叶新慧追问:“有多喜欢?”
刘海东回答:“我最爱最爱小妹。”
叶新慧敷在刘东海耳边说:“那我做你小媳妇好不好?”
刘东海给叶新慧脑门上一技暴栗:“小姑娘家家的没羞没臊”。转过身去却偷着笑了,他家小妹终于开窍了。
回忆仿佛隔世,他的小妹再也不会与他撒娇、拌嘴了。
刘东海仿佛苍老了十岁,家人搀扶着它比了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