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冥灵宗山上,各宗弟子开始比试剑法。
“你可曾记得逍遥剑法?”洗风尘望着广场上的逍遥宗弟子。
逍遥剑法每一剑都会发出剑气,继而形成连绵不绝磅礴的剑气网,但凡在网中的人定是九死一生。逍遥宗不愧为大方之宗,简简单单的基础剑法已算是上乘。
这次轮到苏南白一眼洗风尘,“就算记得,我也不会再用。”
“哦。”洗风尘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看着广场。
双方比试剑法,只不过是点到即止,很快就轮到大椿宗上去。
洗风尘只安排了三位弟子上去,冥灵宗相应的也安排三位弟子。
只是待弟子在下方比试剑法时,有一位冥灵宗长老来找洗风尘。苏南与另外一位大椿弟子只能退到房外,留冥灵长老与洗风尘密谈。
良久,冥灵长老走后,苏南再与大椿弟子回到房间,其余与冥灵宗比试剑法的弟子也结束回来。
“如你所料,他们要我后日去参加一个宴会。”洗风尘随后将密谈的内容告诉大家。
苏南听完陷入沉思,其余弟子连连问怎么办。
“要选阵营了,既然已经来了一方,那么另一方也会来的,再等等。”苏南摩擦着手指。
“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洗风尘看着苏南,“他说记得带上逍遥宗弟子。”
苏南闻言徒然皱眉,“我暴露了,但他们不敢轻易对我动手。”
言语之时察觉到大椿弟子的异样,苏南瞬间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心中叹息了一声,“不用担心,不会连累到你们的。”
洗风尘闻言扭头看向西楼阁弟子,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随即恢复冷漠之色,“我们先看看剑法比试吧,再等等。”
不久,又有一位长老来与洗风尘密谈,洗风尘照例办事,很快就结束了此次密谈。
密谈过后,洗风尘并未将密谈内容告诉大家,而是在今日剑法比试结束后,直接下山返回客栈。
第三日风平浪静,第四日迅速来临,洗风尘带着苏南扑宴。
当见到上首的右掌门吴昊天,苏南知道来对了,张平与曾长老都属于左掌门朱霞阵营。
此时朱霞阵营里的张平肯定已经查实苏南的身份,若是不去朱霞阵营,这份查实肯定存在怀疑,若是去了就坐实那句“记得带上逍遥宗弟子”。
苏南坐在洗风尘身旁,看着其他到达宴会剑宗。
此时在场的还有水秀大陆的莽苍宗,山清大陆的蟪蛄宗,无尽之海的南冥宗。加上大椿宗,吴昊天的阵营应该有了碾压朱霞阵营的实力。
宴会上吴昊天开门见山,直涉主题。半年后冥灵宗将举行正副掌门的交替仪式,两位左右掌门要想当上正掌门需要长老阁与民众的支持。
重点自然就在民众的支持上,因此需要各剑宗明日去宣扬右掌门在位时丰功伟绩。当然宣扬时不可过于明显,也不可毫无痕迹,要把握一个度。
苏南在宴会上并不言语,只顾着听,有问题需要回答时才说几句。因此不曾留意到吴昊天一直用余光看向大椿宗这边。
入了夜,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
上港口御镇使薛仁贵勾结无尽之海的海匪为害运物商船,劫取商物为己所用。左掌门朱霞明言,各剑宗都可前往左掌府邸找回劫取的商物。
这个消息一传来,让苏南脑袋直接发懵,顿时不知所措。先前薛霓虹确定薛仁贵是被冤枉的,到了此时却突然坐定薛仁贵勾结海匪,真是难以相信。
上港口为支持右掌门的长老阁所管,等同于吴昊天的手下,也可以说是脸面。朱霞直接抛出这个坏消息,便是直接打了吴昊天的脸。
吴昊天闻言叹了口气,随即开始说明上港口的情况,从而稳定各宗长老。
薛仁贵作为御镇使刚刚到达上港口时,上港口还是个小渔村,同时附近又有大量的海匪徘徊。
一开始薛仁贵向宗内主张剿匪,有一部分海匪因此消亡,但还有一部分海匪却要结盟,可以为上港口带来无限商机。
薛仁贵为了上港口百姓生活的平稳幸福,看同意结盟了,只是没有向正掌门与左掌门说清楚。
结盟之后,海匪引来商船让上港口逐渐成为冥灵宗重要港口之一,百姓的生活也好了起来。也因此并未停止继续与海匪勾结。
在吴昊天的解释下,薛仁贵勾结海匪实则是误会,是为了百姓的生活。
苏南听来仍然感觉疑惑与古怪,觉得在冥灵宗里谁的话都不可相信。虽然心中此时产生无法信任的感觉,但并不妨碍去救薛霓虹。
因此苏南在会上说出薛仁贵的女儿薛霓虹还活着的事。
吴昊天闻言精神为之一振,认为薛仁贵一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便开始商量如何救出薛霓虹。
救出薛霓虹,再让薛霓虹出来解释一切。只要成功扭转民众心中的想法,那到最后可以说是右掌门为民的一片苦心。
苏南只是将事情说了出来,至于如何盘算营救,都不用参与的,长老阁与吴昊天自然在计划。毕竟冥灵宗左右掌门的争斗,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剑气后期剑修参与。
苏南觉得这样反而有利于隐藏,只要不参与到当中暴露在逍遥宗弟子面前的可能就很小。但苏南不知道的是,吴昊天是故意不让他参与的。
从宴会回来,苏南也只能等待。洗风尘也跟大椿弟子明言要找到身亡的那位弟子的尸体才回大椿宗,更要看看山清冥灵宗的未来。
半个月之后,薛霓虹出现在右掌门府邸。
苏南见薛霓虹垂头丧气,便上前与之言语,“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们救我出来,不知是好是坏?”薛霓虹一脸苦闷,随即将这近半个月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张平说在保护你,恐怕是不想你暴露在朱霞面前,因为朱霞要的是死无对证。”苏南点了点头,赞同张平的想法。
“可他是我的杀父仇人!”薛霓虹突然咬牙切齿言道。
到了这里,苏南忽然明白了,原来是张平的爱意让薛霓虹感到无奈与苦闷。
苏南看向吴昊天,又看向洗风尘。洗风尘与吴昊天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怕就怕在,张平只是奉命行事,往后若是还有机会见到他......”苏南没有说下去,薛霓虹也已经明白了。
薛霓虹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接着吴昊天开始上前言语。苏南与洗风尘离开右掌门府邸。
“你先前有见过冥灵右掌门吗?”洗风尘问道。
“没有,还不是有幸在你身边才见到的。”苏南笑嘻嘻言道。
“我觉得你们眉眼之间有些相像。”洗风尘早已发现这一点。
苏南闻言笑嘻嘻言道,“我怎么不觉得?”
救出薛霓虹,再恢复个几日,薛霓虹便正式出现在民众面前,开始解释上港口的一切,很快扭转了部分民众的想法。
夜晚,在左掌门朱霞府邸。
“为何无人与我言过薛仁贵的女儿?”朱霞气急败坏拿起杯子就摔在地上。
“恕属下无能。”张平单膝跪地言道。
“你觉得饭桶有留在我身边的意义?杀了薛霓虹!迅速解决这件事情。”朱霞摸了摸脑袋。
“此事怕是有违正掌门本意。”曾长老在旁言道。
“你我若不说,有谁知道违了他本意?”朱霞挥袖让张平离开。
薛霓虹出面解释好一切,便回返右掌门府邸,明天还要去见被劫过货物的剑宗的长老,给误会作道歉,再为右掌门去争取一些支持。
到了此时,薛霓虹方才明白父亲是死于左右掌门的斗争之下。若想为父亲报仇,就必须让左掌门在斗争中失败,并永无再上正掌门的可能。
一想到父亲,在不自觉中又会想到张平。张平的为人在先前的半月里已然彻底了解。诚然,他是一个温柔理性的人,但他也是杀父仇人,与朱霞同流合污,杀了他难道就不算是为父报仇了吗?
就这样,薛霓虹开始纠结,也陷入思想的死胡同,很快便过了一夜,要求见各剑宗的长老了。
其实薛霓虹之所以迟迟无法确定心态,主要还是没有人告诉她,在觉得他是一个理性温柔的人时,就可以确定心里已经有他的位置了。
爱上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迟迟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