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拾好了没?”叶辰朝沙发上的陆凯问着,此时,他却一脸漠然。
陆凯只点了点头,没出声。
“回到家人身边,也要按时吃药,按时复诊!”叶辰再三嘱咐道,并将药品一一放进手提袋里。
陆凯又点头,没说话。
“关于你父亲的案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一定要相信警方,相信法律。”叶辰站在一旁,轻声说。
陆凯转过身,默默的看着叶辰,良久,才说,“我,怕!”
叶辰倒没想过他会说这样的话来,便走过去问道,“怕什么?”
陆凯轻笑着,说,“所谓的家人,此时对我来说却是陌生人。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我要怎么面对他们。”说毕,他抱着头并逐渐湿了眼眶。
叶辰想起他在车祸后刚刚醒来的情景,虽然嘴上丝毫不饶人,但却满眼都是恐惧。她一想到陆凯还要经历这样的恐惧,心上便有些隐隐的疼。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叶辰停下,随即露出坚定的眼神,又说,“别忘了,我是人民警察!”
陆凯抱着脑袋,低头不语。
俩人沉默了半晌,彼此心照不宣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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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
“什么?”
“警方找到了你弟弟陆凯。”
“然后呢?”
“看来,距离真相大白的那天不远了啊!”杜邦国意味深长的浅笑着,他站在自己房间里的窗前,犹能望见茉莉花园,清风时而送来了香气,杜邦国便觉得既兴奋又温暖。
“你想说什么?”陆凡攥紧了电话,声音低沉。
杜邦国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犹望着那些芬芳无比的茉莉花,心里不免酸楚起来,“听说,你把我送你的花扔了?”
“嗯,扔了!”陆凡低吟道。
“那是我的挚爱,你怎么能扔了呢?”杜邦国近似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因为你不配碰它,你只是一个下贱的看家狗而已。”陆凡说罢,随即挂断了电话。
独自在深夜里开车去了临湖别墅。不知为何,每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陆凡总是能在这里将自己治愈,他喜欢这里每一件摆设,每一件器具,包括地下室里的空气弥漫着独特的死亡气味。这些对于他来说皆是享受,这里的一切都比外界所有的人或事更有温度,更有感情,更有生命。他抚触着每一件凶器,它们或是发出胜利者的锋芒,或是刻意暴露着自己在斗争时受到的累累伤痕。
一只高约三十公分,宽似八公分的锥形奖座似乎在向他邀功,陆凡面带笑意的看着它,此刻,他嫣然就像是一个将军,此刻正在面对着为自己舍身上战场的将士。
那个奖座是他和弟弟在小学三年级时得到的,当时他们俩被选出来作为代表参加全市数学竞赛,最后他们得到了冠军,奖座曾一直摆在老宅里,直到那一天为止。
眼下,陆凡正在专心挑选适合的锐器,他需要一个既方便携带又能麻利的替自己解决麻烦的家伙。他从架上取下了一把小巧的匕首,随即又将它放回去。陆凯想起这把匕首的尺寸跟之前交给艾巧儿的那把匕首是一样的,如此,想必会暴露出什么来。
他转身离开了,最终在一个抽屉前停下,他拿出一只黑色药瓶,他取了一些出来,接着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翌日,叶辰和陆凯一起出发去往陆家老宅,杜邦国早早的等在门口做迎接准备,而陆凡只身坐在陆家老宅一楼的厅里,他的表情漠然,即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罢了,他一向如此的。
几个做卧室清理的女孩子早就挤在一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听说小少爷失忆了。”
“听说是听说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倘若是真的,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是呀!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李令和王雪之前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小少爷的闲话,如今一个不明不白的摔死了,另一个被辞退了之后又被领了回来,听说她又被辞了,今天就要离开。”
“这么说来,沾上小少爷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你们这样说,我有点怕。”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孩畏缩着,眼睛里透出恐惧的光来。
“别怕,咱们只做好本分的事,就不会祸及咱们。”看起来干练爽朗的女孩安慰道。
王雪突然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她似乎并没有看见廊上的那几个女孩,只顾着脚下的步子是否急速且平稳。
“你没事吧?”其中一个女孩见她这副模样,便拦下她问道。
王雪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着实吓得不轻,她仓皇的只顾逃走,然后丢下一句,“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