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墨寅铭就出现了。
“参见皇上……”沐歆溪看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来到宫殿前,刚弯下身子准备行礼,就被一双结实厚重的大手给托住了。
“免礼!”墨寅铭看着眼前的女子,那眼里的容貌像极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可惜了……
“你便是沐歆溪了吧!来,到里面坐吧。”
待两人落座后,墨寅铭招手让李公公送上了茶点。
“回来这么久了,可还适应?”语气温和,没有一丝上位者的威严,更像是一个长辈随口问出的关心。
“适应的,劳皇上挂心了。”
沐歆溪见皇上这般态度,是真的迷惑了。思付着,若是一场鸿门宴,自己该如何脱身。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只是受故人所托,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墨寅铭看着沐歆溪一脸平静,像是无所畏惧的样子,却还是开口解释道。
“故人?您认识我母亲!”墨寅铭的话像是在沐歆溪的心中炸开的烟花一般,她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嗯,认识。”墨寅铭看着终于情绪外露的人,心底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竟将情绪藏匿到如此地步。
若不是说到了她感兴趣的,恐怕连刀架在她脖子上都不会吱一声。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沐歆溪看着眼前年近五十却丝毫不显的男人,不置一言。
她知晓,皇上既然说了自己如今不必知道,就必定不会告诉自己什么。
所以,想要了解十多年前母亲去世是内情,还得自己想办法去查,不然短时间内,自己定然脱不开身,抛不了这些华而不实的身份。
“我今日召你来,除了想代故人看看你之外,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墨寅铭看沐歆溪未表现出想要询问的意思,就继续说道
“但问无妨。”沐歆溪摩挲着腕上的血玉镯子,轻声答道。
“我记着你当时去幽州之时,有个贴身侍候的老嬷嬷,不知如今可还在世?”
“嬷嬷过世多年了。”听墨寅铭谈起从前一直抚养她长大的老嬷嬷,沐歆溪心头一颤,有些记忆翻涌出来。
或是儿时种种,或是一些奇怪的记忆,纷繁交错,令沐歆溪有些头痛欲裂,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忍着。
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很多,她松开藏于袖下紧握成拳的手,又一次抚上了那只手镯。
“那,那名嬷嬷去世时,是否跟你说起过什么,或者给你留了什么?”
墨寅铭斟酌再三,还是决定问出声,他怕自己等不到答案,也怕失了这次机会,就不能找到心中一直想找的东西。
“并未。”沐歆溪冷淡的答道,只是在听到皇上的话时,摩挲着手镯的手忽然顿住,悄无声息的将袖口往下拉了拉。
“确定?不如你在仔细想想看?”墨寅铭不可置信的看着沐歆溪,期望她只是忘记了,而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确定。嬷嬷是年迈过世的,走的很突然,她并未交代过什么话,也没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她的遗物也早已下葬了。更何况,臣女也不敢欺瞒皇上。。”
沐歆溪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目光干净,不躲不闪。
“你回去吧,回去吧。”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墨寅铭摆了摆手,让沐歆溪出宫去了。
沐歆溪离开冷月宫之后,便一刻不停的朝着宫外走去。
她实在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一天之内,应付两个位高权重且难缠的人,她只觉得身心俱疲。
这些话里话外的试探简直不是人干的,所以还是快点完事儿,去游山玩水,快意江湖吧。
沐歆溪走了之后,墨寅铭也让一旁侍候着的人都退下来。
一个人颓然的坐在精致的雕花楠木椅子上,一只手捂住面庞,像是想要把痛苦无助的表情藏起来一样。
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一切。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月儿,你要怎样才能回到我身边,鲜活的回到我身边!”
墨寅铭低声呜咽,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堂堂一国之君,现在却哭得像个孩子。
屋外的大片白色的荼蘼花,绚丽的开着。
本该在五月末就结束花期的荼靡,却在这冷月宫内不合时宜的开着。
“爷,沐三小姐回到右相府了……”鬼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墨煜寒的身后,恭敬的汇报着冷月宫内发生的事。
原来,在羽涅说沐歆溪在冷月宫附近寻不到踪迹之后,墨煜寒便让身边四大护卫中武功最出神入化的鬼卿去查探消息了。
“嗯,他,在找什么?”墨煜寒听完之后,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盯着窗外一处,若有所思。
……
“小姐,你回来了。”沐歆溪乘着有右相府标志的马车回到府内,白芷就守在了雪棠阁门口。
“嗯,今天晚上你亲自去一趟清风楼。让京墨查查看皇上与我母亲是何关系?
隐秘些,切不可被人发现了。告诉他,能查到便查,查不到也不能打草惊蛇,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沐歆溪仔细叮嘱着白芷,脑海中整理着今日闪现出的那些错乱的记忆。
“是,我会去办的。”白芷看着自己小姐眉头紧锁的样子,连忙点头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