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心惊,好一会才道:“既然如此,便主动攻打……”
子运城主差点没忍住一掌对他拍下去,怒意滔天的呵斥打断他的话,“主动攻打?从一开始我们选择防守时就失去了先机,何况哪怕攻打,我们也需得到皇上的圣旨,哪怕是情势所逼,只能擅自做主,可是凭借现在的士气去攻?九头山又是什么地方?有本事你去引下同样的凶兽潮来啊!”
谋士被他顶得面色青白,诺诺无言。
“错了,都错了!”子运城主摇头,颓然坐回椅子上,“司陵孤鸿此人将人心与局势掌握的太好,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可怕,太可怕了!”
谋士劝说道:“听斥候所言,司陵孤鸿此行只带了不到十万兵马,这些人还不到如今子运城的两成,哪怕攻打来也毫无所惧,不如派兵马在四周侦查,只要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便无需如此被动了。”
子运城主看着这谋士的目光已经满是失望,真不知道到处怎么就相中了此人,小谋小算倒是不错,偏偏对这大局上实在想得太过简单。
“侦查?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这些?从他们出了九头山我就一直在侦查,可是从半个月前消失了他们行踪,到现在我还是得不到他们任何的消息。这说明什么?”子运城主大掌狠狠的抓着椅子的扶手,咬牙道:“这说明他们发现了所有侦查的斥候,然后将这些斥候都杀了,为什么偏偏半个月前就能得到他们的消息?这就是他们故意放斥候回来说给我们听的。”
“不到十万的兵马,我可听说他们当初攻打九头山的时候所带的是百万兵马,为什么出来时候只有十万?又为什么故意肪斥候将消息传给我们?他们真的只有十万吗?还是偷偷在预谋着什么?”子运城主连番问出一堆的问题,然后颓然叹气,“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些就是让我们猜,猜的越多我们就越乱,越乱就自毁的越快。偏偏明知道这就是他们挖的坑,我们都只能往下跳!”
“倘若减少城内兵马,百姓会怕,士兵也会怕。倘若不减,子运城还能这样死守其中多久?司陵孤鸿又岂会放着这里不攻?他就像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的捕食者,看着子运城这个猎物自己惊慌失力,然后在失去最大警惕的时候,一举咬住猎物的致命之处,让子运城再无反抗之力!”
一旁谋士听着他阴沉的话语,额头已是虚汗连连。
子运城主大掌在扶手上来回摩擦,面色阴沉生硬。这是一场心计死局,只是死局必有一线生机,这生机就是找到他们的行踪,不可如此被动下去。既然找不到,就要想办法让他们自己现身。
子运城外数千米无名山上。
九万天地玄战三军就隐匿在此处,从他们来到这里已有数日之久。
战天戟刚从山头观望子运城内情况后下来,一眼看到正坐在树荫下对坐下棋的唐念念和司陵孤鸿。他缓步走过来,等两人下完了一盘棋,出声道:“皇上,鼓手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司陵孤鸿淡道:“今夜吟鼓。”
“是。”战天戟眼底闪耀,笑声应道。
夜晚转瞬就到,月上了夜空,有些薄薄的灰黑色云雾漂浮在周围,不时就将半缺的明月遮掩,让天地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子运城上火把灼灼,跳腾着火焰。
“咚——!”
一声的吟鼓猝然而起,尚且不大。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有着特殊的规律,整齐响亮,传遍万米,震得几乎天地尽动,天空云雾都碎了。
子运城内无论是巡逻的士兵,还是正在安睡的百姓都一下惊醒。一个个慌乱穿衣起身,涌出门外。子运城主披着一件长袍及时赶到,高声叫道:“不要惊慌,子运城兵马百万,念国所来不过十万而已,根本不足畏惧,此次来不过是送死罢了!”
他的话语还是有些效果的,本是惊慌失措的百姓都慢慢平静不少。子运城主也在此时上了城墙上,这时候这城墙上原来九头山的山河关城主和山笠关城主都在。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子运城主就来到两人的身边,目光在黑夜中环视四周,问道:“如何?”
山河关城主凝声道:“只听到战鼓声,不见兵马,只怕是虚招!”
“该死,连一场安稳觉都不给我们了。”山笠关城主烦躁的低斥。
子运城主脸色同样发黑,闭上眼睛专心听着空气中传来的鼓声,一会睁开眼睛道:“在南边山上!”
“出兵围剿!”山河关城主顿时出声道。
山笠关城主冷声道:“你难道忘记了那人的手段,说不定他这吟鼓不出兵,就是为了引诱我等前往山头,那里只怕有什么埋伏!”
山河关城主道:“哪怕埋伏又有何惧,我们足有百万兵马,他方不过十万而已,哪怕可能有隐匿的兵马,最多也不会超过百万,到时候将他们围剿起来,以多压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比如今被司陵孤鸿完全玩弄鼓掌之间的好,你看看现在子运城内的兵马,个个士气低落,如今战鼓声起还不出兵,再这样多几天只怕这百万多的士兵连普通百姓都不如了!”
他说的话引来两人的沉脸。这一点他们都听出,只是……
山笠关城主沉声道:“若是能一举围剿是最好,倘若中了埋伏,士兵的士气只怕更加的低落,再无反抗之力了。”
山河关城主满脸的冷绝,他看向子运城主,道:“你如何看,是一举定输赢,还是死守城中,慢慢等待折磨,直到胜率更低,赌不赌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