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也知道,定是出了大事!王爷的贴身侍卫,什么风浪没见过?竟然也被吓到了。
“姚老爷,钟府里发现些东西,需要急送京城,麻烦你找五十辆上好的马车来,我有用!”彭云涪扶起姚老爷,“马车要最坚固结实的!”
这是多了不得的东西?众人面面相觑。
彭云涪冷冷看了钟知府一眼,对陆御使道,“事关重大,还请陆大人即刻修书一封送往父皇,请他再派些人来查验、护送!”
“王爷,这是?”陆御使惴惴不安,到底是什么东西?
青夜狠狠瞪了钟知府一眼,“陆大人请吧,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位钟知府,可不得了呢!”
钟知府心凉了一半,钟青面色都菜了,钟越咬着牙,恨恨地盯着彭云涪的后背。
“将钟氏父子都关起来吧!”陆御使很快出来了,整个人恍恍惚惚、脚下都是飘的,显是受到了很大的震憾。
“爹,不能再拖了!看样子,晋王和姓陆的都看到了,如果不能结果了他们和那些东西,那咱们不仅丢了命,还会声名狼藉,那钟家,就全完了。”趁着吃饭时嘴里没东西堵着,钟越恶狠狠道。
钟青期望地看着他的父亲。
钟知府面色狰狞的点了点头,“放心,晋王他休想算计为父!”
临州的大小官员和百姓在第二天便知道了钟知府窝藏无数金银、武器,意图谋反的事。
晋王和陆御使接管了临州的各衙门,调集了几十辆坚固的马车,要将证据和犯人全押送往京城。
一时间,整个临州风声鹤唳、人人自惶。
这可是大罪,没人敢往上面靠!
“别闹!若是动手,这可不是小打小闹!”
“所以我更要去,如果你不好了,我怎么办?”姚淇悦说着就红了眼睛,“反正,我要跟你一起,怎么样都在一起!”
越凶险越要在一起。
“不,我将人和东西送往京城,你带人在钟家继续找!”彭云涪道,“我怀疑他们有密室,只是一时找不到,我会留下几个精通暗格、暗室方面的人,姚老爷对这些应该不陌生,你也可以请他帮忙。”
“可是……”
“听话!钟知府和当初的刺客,定是有联系的,早点给他定罪,咱们才能早些安全!”
担心得只剩一根筋的姚淇悦,自然不是彭云涪的对手,被他劝得留在临州。
彭云涪自己则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凝重的辞别一众官员,带着人和物返京了。
“淇悦身体还未康复,还请姚老爷多多照顾!”他嘱咐自己的岳丈。
姚老爷眼睛还是红是的,也不知是担心闺女,还是被昔日的老兄弟给气的。
“那是我的闺女,你放心,定然不会少了她一根寒毛的!”姚老爷脸色极难看,说了这么句,冲着钟知府父子重重的啐了几口,气愤的回府了。
马车行走在官道,日间半无任何不妥,晚间便住在了驿馆。
“今晚在这儿休息,好好看管人犯和东西,不得大意!”彭云涪一脸疲惫,其他侍卫了差不多,一天下来精神高度紧张,这是难免的。
钟氏父子都垂着头,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晚上警戒的也格外辛苦,幸好没有出纰漏。
如此走了四五天。
“老规矩,今晚还是歇在驿馆!”青夜道。
彭云涪已经进了安排好的房间,其他人各司其职。
白天高度警惕,晚上有驿馆的人守夜,好歹能放松一下。
“啊!”凄厉的惨叫惊醒了寂静的夜。
青夜首先跑来保护彭云涪,另分出一部分人迎敌。
“王爷,驿馆起火了,咱们在明敌人在暗,又事出突然,兄弟们折了不少!”
“想办法冲出去!要不,就将他们引进来!”彭云涪冷了脸,顺手拿起侍卫背上的箭囊,对着黑暗中隐隐绰绰的人影射了过去。
一声惨叫,让前来的黑衣人警醒了几分,“放箭!放箭!”
对方不进来。
彭云涪道,“带上人,一起从暗的地方冲出去!”
不用他多说,也不会有人手下留情,黑衣人自是四处围着的,可驿馆不小,又兼有些其他的人,一时没防备,让彭云涪他们跑了。
“王爷,钟家父子,不见了!”青夜回头。
马车没有一辆冲出来,身边的人也不多,还大多带伤。
“定是趁乱逃跑了!或者,那就是来救他们的人!”彭云涪道。
青夜有些担心,“可是马车里的人……”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机灵的人,这会儿肯定已经跑出去、跟在那些人后面了,咱们只管折回临州府,将钟知府的罪行放大便行。”
“爷不回京城?”青夜诧异。
彭云涪头也没回,“淇悦身体还没好!”
“可那是假的!”青夜脱口而出。
彭云涪瞪了他一眼,“刺客是真的!”
说完便策马折返。
没想到,晋王一伙功夫太好,让他们跑了,而钟知府手里,又拽着厉害的证据。
“钟知府自是厉害的,否则,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么久?只可惜,晋王棋高一着,你败了!”黑衣人不胜唏嘘。
“来日方长,我钟某人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钟知府咬着牙问。
黑衣人冷笑。
“我若投敌,主子自是要杀了我,可我并无二心,主子应是让你救我的吧?你让晋王给跑了,这可是大罪!”钟知府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手里攥着的东西,可多了!主子不会轻易动他。
黑衣人手中的剑直指钟知府的脖子。
钟知府伸手推开那铮亮的剑尖,“派些人追杀晋王,府里东西多了去了,要紧的东西,他们肯定没找到。”
“爹!”钟越有些急,自己手里没人,对方却人多势众、心狠手辣,这明显的劣势,怎么还不趁机拿捏?
“再怎样,也不能坏了主子的事!你放心,爹不会只有这些人的!”钟知府意有所指的地看了黑衣人一眼,警告他不要妄想下黑手。
“咱们回钟府!”钟知府道。
钟青急得脸都白了,“爹!”
他是钟家大少爷,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以那样惨淡的形象离开自己的家。再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想借刀杀人?”黑衣人眯着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那里有密道!武器、金银珠宝、银票地契都不要了?”钟知府挑眉,“这可都是主子的家当!”
“我手里还有临州这些大小官员的把柄,将来便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胡天胡地的海捞,可也不会半点没有!”钟知府胸有成竹。
“好!”黑衣人无法,他要建功赎罪。
“还是找不到线索吗?”‘中毒’的姚淇悦带着姚老爷和其他几人在钟府各房间四处搜查,“相公说东西肯定还藏在这里!”
“或许藏在别处呢?”姚老爷道,“那姓钟的狡猾之极,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放!到底在他们自己眼皮子底下!”姚淇悦看向姚老爷,“难道爹爹你的银子和账本,都放在自己难得去一回的地方?”
“小孩家家的,懂什么?快找吧!”他斥自己的闺女,转移了话题。
姚淇悦毫不在意的白了他一眼,“藏什么藏?那些东西早就被你送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那些以后还不都是我的?藏个什么劲儿!”
“没良心的臭丫头,那是留给我孙子的,有你什么事儿?滚远些!”姚老爷又开始了与女儿日常互怼。
“那是我的孩子!”
“糟心没良心的丫头!快走吧,好好的来这偏僻的杂物间干什么?又发霉又昏暗又破旧!”姚老爷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有声音!”含玉突然道。
“啊?”姚老爷紧张的拽着姚淇悦护在自己身后,“什么声音?”
外面院子有人守着,里面有声音?那真是见鬼了!
“什么也没有,你不要大惊小怪,或许是老鼠呢!”回过神来的姚淇悦笑道。
她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小旧的柜子便倒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之后,昏暗中几柄铮亮的剑直刺几人门面。
“淇悦小心!”
“王妃小心!”
姚老爷和含玉不约而同喊道。
待袖箭不再射出,两人带人追进去时,却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门,此刻,已经关上了。
“快送信给王爷!”青灵急急带人往外走,“你们在这里找密道,我们找人注意周围,密道定不会太长的!”
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忍的。
至少他们并未在城里发现踪迹,城郊太大,眼线也布不过来。
而那边的姚淇悦也非常配合,默默的夹在他们中间,低头弯腰走在密道内,不吵不闹也不问,尽量跟上这些大男人们的步伐。
可即便如此,也有人对她不满。
黑衣人头领手中的剑紧了又紧,终于在重见天日之后,将剑尖搭在了姚淇悦细嫩的脖子上。
“可不能杀她!”钟知府泛着得意阴险的笑。
“若是她泄露了咱们的行踪,可怎么办?若是坏了主子的大事,定让你们钟家上下死无全尸。”黑衣人头子冒火。
“留着她,对主子的大业才有助益呢!”钟知府笑眯眯的,“这可是姚有财这个老鬼唯一的女儿,他口口声声说银子大多赈送了,可这谁能信?何况,她还是晋王的女人,咱们谋划得宜,说不定可以得两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