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跑边还乐兮兮的回头,“父皇,改日我再寻着好东西,再来宫里玩!”
“滚!”皇帝拿着桌上的跳跳鸡砸向她。
姚淇悦呯地关上门,在外面轻轻舒了一口气。
“没大没小的蠢货,看看给朕送的什么乱七八糟,枉费朕对她的厚望。”皇帝冲着姜公公嘟囔,嘴角却上扬。
姜公公捡起地上的东西,“晋王妃天真淳朴、善良热血,机灵却不玩弄计谋,与晋王爷,很配的。”
他心中叹息,皇上明明已经把晋王妃当成小辈疼爱、寄予厚望,却总是对她敲敲打打,得亏是晋王妃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转身就忘。
没有人看见,御书房拐角的柱子后,站着一个人。
“你亲耳听到?你父皇说对姚淇悦寄予厚望?”容贵妃神情严肃。
彭永明一脸怨愤,“父皇从来对姚淇悦不假辞色,此次如果不是孩儿凑巧,怕是不知道这些。他哪里是对那个村姑寄予厚望?分明是对老六着重。”
他恨恨的一拍桌子,“母妃,您可得帮儿想想个法子,不能让老六得逞,否则,您在宫里没好日子过,我在外面也不得安生。”
“放心,母妃知道的,你先回去,与任何人也不要说今日之事。”容贵妃俏脸生寒,戴着长长护甲的手紧攥。
“五品以上大员及其两三位家属、皇室子弟及其正室、父皇会带上几位后妃。”
姚淇悦顿时没了兴致,“这么多人是好玩,可是,父皇也要去的吗?他不忙吗?”
彭云涪好笑,“刚才不是已经不怕父皇了?怎么又怕起来了?”
姚淇悦撅嘴,“皇上是天上的真龙天子,威严贵气、令人不敢直视、不能久处。”
“到时候你与几位王妃一起,女眷基本都在营地等着的。其实也就是皇室拉拢大臣的做法,与他们同乐一番。”彭云涪其实无太大兴趣,只是君命难违。
姚淇悦闷闷不乐,“那有什么意思?我只想与相公你一起。”
可惜,她的心思注定要落空。
皇帝喊住姚淇悦,“你会箭术、会狩猎?”
姚淇悦鼓着腮帮子摇头,营地这么多人,这么热闹,为什么皇帝偏偏只盯着自己?
“好好呆在这儿,不会别乱凑热闹。”皇帝板着脸说她,又看向各皇子与大臣,“各位爱卿好好努力,谁若拔得头筹,朕重重有赏!”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
与姚淇悦丧气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彭云涪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猎!”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神情认真。
姚淇悦又开心起来,“只要是相公你猎到的,都好,都好吃!”
她嘴角上扬,整张脸就神采奕奕起来。
皇帝冷哼一声,“只会吃喝玩乐的混货,狩猎一来齐乐一场,二来较量身手、督促前进,哪里是你吃东西的地方!”
他又绷着脸,“这是皇家猎场,众人无不以得到这里上好的皮毛为荣,非你只惦记着吃,没出息。”
姚淇悦好想怼,可又不敢,“你们得皮毛,我得肉,物尽其用!”
“你在这儿等着,父皇身边很安全,而且好吃的也多,你等我!”彭云涪不再停留,只怕自己呆得越久,姚淇悦要越郁闷。
“走吧,朕让人给你准备了甜点!”皇帝没好气冲姚淇悦道。
“晋王妃,快走吧,皇上赐点心呢!”姜公公催着。
“啊?”姚淇悦傻了眼,“父皇真请我吃东西?”
姜公公笑容满面,“可不是,知道王妃喜欢吃甜的,特意让人给您做的!”
原来皇帝这么记挂自己!
姚淇悦乐得屁颠屁颠,顿时忘记了那些教训,“谢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捧着一大盒点子坐到皇帝身边,“父皇,这些都好好吃的,您要不要尝一尝?看上去就好香哦!”
所有人都规规矩矩,但有说话,也只在自己人身旁无顾忌,只有她敢在皇帝身边没规没矩,而皇帝还没有处罚她。
姚淇悦一怔,然后哈哈大笑,“真的吗父皇?”
皇帝绷着脸,不悦的看着她,“怎么?你不相信朕?”
“不不不,我相信父皇,父皇真龙天子,勇不可挡,天下谁也不是对手,我是为那些大人们庆幸,也为猎场里的动物庆幸。”姚淇悦努力憋住笑,捏着嗓子怪声怪调,“谢皇上饶命之恩。”
“混账东西!看你那一脸不信的样子。”皇帝准备踹她,又觉得不好这样对晚辈,转而将脚收了回去。
“父皇,那您教我射箭好不好?等我学会了,打的第一个猎物就献给您!好不好,父皇!”姚淇悦充满渴求的眸子看向皇帝。
与那些妃子、夫人们聊天没意思,可坐在皇帝身边干等也没意思。
皇后身子不好、没来,丽贵妃跟儿子生分、又不想见姚淇悦也不愿来、玉妃更是被太后禁了足、出不得宫门,陪同来的,都是些端庄优雅的,可皇帝却觉得没趣。
他轻咳一声,“那、朕就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个蠢弟子了。”
“谢父皇!谢师傅,徒儿一定好好学习,不给师傅丢脸。”姚淇悦扬声道,“师傅您请!”
信誓旦旦会学好的徒弟,姿势站得再标准,也射不中箭靶,偶尔有那么一两箭射上箭靶,也晃晃悠悠,随时都能掉下来。
“再来,有你这样蠢笨的徒弟,再多再好的师傅都会被你气死。”皇帝咬牙,姿势没错、方向也对,可为什么总是射不中呢?
“父皇,师傅,您别生气,下一箭,下一箭我肯定射中。”姚淇悦道。
“呸!”听了她无数保证的皇帝,已经对她不再信任了。
“啊!父皇,我射中了,我射中了,师傅!”姚淇悦乐得乱喊,“正中红心,师傅!”
她收起弓箭跑到皇帝跟着,“父皇师傅,我厉不厉害?”
一个半时辰,稳稳的中了一箭,皇帝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说了。
姚淇悦还在道,“父皇师傅,您教得真好,我竟然正中靶心了。”她乐不可支,“师傅,我要将这靶子搬到晋王府,好不好?”
教了蠢徒弟一场,自己也松泛松泛了筋骨、过了把瘾,皇帝心情略好,“嗯!”
“谢父皇赏赐,谢师傅恩典。”姚淇悦喜不胜收。
“乱七八糟称呼的什么?还不赶紧下去洗漱一番,都没射中几箭,看你成了什么鬼样子!”皇帝一脸嫌弃,可人人都能看出他脸上的高兴。
“谨遵父皇师傅吩咐!”姚淇悦大声应着,小跑了回了自己的帐蓬。
“好,有赏!等五日之后,选出射中猎物最多的,朕大大有赏!”皇帝很开心,皇子们没有给他丢脸。
众人更是兴奋,当晚便在林子里燃起了篝火,围聚一堂。
“锦王妃欲对淇悦出手?不知有何证据?”彭云涪一向清冷,他与姚淇悦离得众人稍稍远了些。
皇帝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凑热闹。
赵秀丽摇头,“我没有证据,不过,锦王妃愤愤不平,她一向容不得别人比她出色,某人又对那个位子觊觎已久,或许,他们以为父皇爱屋及乌,会对淇悦或者你出手。”
彭云涪冷哼,“自己没本事,只会一味扼杀比自己强的,终有出息也不大!”
姚淇悦根本不放在心上,“相公别怕,我会功夫,她伤不了我的。”
“你可别大意,锦王府的暗卫,功夫可比你厉害多了。”赵秀丽提醒,“更何况,她若将你当成了敌人,那定是有锦王的授意,他们若真出手,可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
“多谢安王妃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对于赵秀丽的拳拳关心,彭云涪没有很感恩戴德,态度仍是不咸不淡。
“姐姐放心,相公会保护好我的。”姚淇悦冲她甜甜笑道。
赵秀丽轻拍她的肩,叹了口气,“京城不比其他地方,随时随地都有阴谋算计,你要小心。”
“我会的,姐姐放心,你快过去安王那边吧,我看他一直在看着你呢!”姚淇悦打趣。
赵秀丽娇嗔一声,走了。
“假小子姐姐,变了好多!”姚淇悦看着她的背影,无限惆怅,自己还记得她直爽潇洒的性子,她却已经变了个人,温柔端庄、满腹想法。
虽然是为了自己,可她却一时难以接受。
“不仅皇宫,京城也是人人做戏的,”彭云涪拉着姚淇悦的手,“你一定要记住,这京城,唯有我可信,不要糊里糊涂错信旁人,知道吗?”
“那相公你,也会相信我吗?”姚淇悦亮闪闪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彭云涪。
“当然!”他点头,心中暗叹:‘除了你,我还有谁人可信?’
“嗯,我也相信相公!”姚淇悦挽着他的胳膊笑得甜。
两人相互依偎、宁静美好,与喧闹的篝火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行,仓促成事容易留下把柄,咱们要的,是伤敌,而不是自损。”容贵妃阻拦。
“儿臣有个好法子!”彭永明阴恻恻的笑着,轻声对容贵妃道。
“你先回去,容母妃好好想一想,此等事不做则已,一做便要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容贵妃被他说得心动。
只有死人,才让人最放心。
第二日,彭云涪竟然都没有去打猎,而是教姚淇悦骑射。
“相公你看,我射中一箭了。”直到傍晚,姚淇悦才终于射中了靶心,兴奋得手舞足蹈。
“嗯,才一天就能在马上射中目标,很好!”彭云涪赞道。
姚淇悦喜不胜收,“相公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