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面前上眼药做什么呢?自己与那位玉妃无怨也无仇啊!
她忘了两人之前的大打出手。本来打定主意不掺和,哪料到总是事与愿违。
承恩殿明明至少有二十来人可以出宫,却愣是没有一人站出来。
“这是自愿的,只要你们想离开,内务府会发盘缠,而且你们自己在宫中得的赏赐也会允许带走的。”容贵妃又说了一遍。
“姐姐不用白费心机了,我宫里的人都忠心不二,她们不会愿意离开的。”玉妃冷冷的开口。
姚淇悦扫眼望去,那些宫女头垂得低低的,丽贵妃再三让她们抬起头来,也很快低下头去。
显然,这是被玉妃威胁或恐吓过的。
姚淇悦走到最后面,“转过身来,看向我。”
这样,她们看不到玉妃的脸色,兴许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谁敢?”上次出手的飞儿冷着脸大声道。
“贵妃娘娘,我看这些人都符合放出宫的条件,不如全放出去吧!”姚淇悦开口。
她特别看不惯玉妃,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好人家的女儿,她凭什么吓唬她们、剥夺她们唯一的生路。
再等下次,要到何年马月?
“姚淇悦,你敢!”玉妃俏脸铁青。
“为什么不敢?”姚淇悦与她对视,“这是父皇的意思,只要合规矩,都可以出宫。如果大家都不敢,那就全放出去。”
刚才有几个宫女转得快,她分明看到她们眼中迫切的期望。
她往明了说是玉妃搞鬼。
玉妃在宫中掐尖要强,也从来无往不胜,可与姚淇悦总是见一次对着干一次,“你若敢放了我的人,我让你好看。”
“我长得够好看了,不用你帮忙。”姚淇悦根本不怕她。
“素嬷嬷,麻烦您跟皇上说一声,这些人全部放出去!”
“皇上说了要经主子同意的!”玉妃尖叫。
“我怕她们的主子严刑逼迫,所以做主了,全放!”姚淇悦手一摆。
“大胆姚淇悦,你放肆!你敢!”
“皇上金科玉律,我为什么不敢?倒是玉妃你,拦着不让查的是你,不许出宫的还是你,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么藏着捂着!”
“出言犯上!飞儿,给我撕了她的嘴!”玉妃暴跳如雷。
待出宫的宫女们吓得往两边躲,青灵和含玉大步一迈,挡在姚淇悦身前。
容贵妃连忙出声,“妹妹何必动怒?我们大家宫里都放了人出去的,只是些不成事的小丫头,留着做什么?不如成全她们与家人,咱们也能在皇上和朝堂、民间博个好名声。”
丽贵妃斜睨了玉妃一眼,“猖狂到连皇上的话也敢违逆,小心日后众叛亲离。”
他特地看了姚淇悦一眼,“皇上说晋王妃心地纯善,处事定是极好的,请宫中各位娘娘们鼎力配合。”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玉妃却觉得脸疼,眼中泪水潸然而下,心中怒火恨意翻腾不止。
“把这些人都送出宫去,该给她们的,一丁点都不许少,素嬷嬷,请您与承恩殿的人交接清楚,不许以后再拿宫中之事欺压她们!”姚淇悦俏脸紧绷,凌厉的扫了玉妃一眼。
素嬷嬷吃了一惊,却还是点头找了承恩殿的管事嬷嬷。
玉妃再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她不敢顶撞皇帝,却将她丢失的颜面,全算在了姚淇悦的身上。
而出了这样的事,姚淇悦也没了心情,“贵妃娘娘,我心情不好,今儿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见识了皇帝对她的偏疼,容贵妃什么也没说,反而笑着应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
毛公公说的是‘晋王妃’,这是皇帝对姚淇悦的承认。霸道蛮横的玉妃都知道退却,容贵妃自然更愿意卖个好。
“王妃不用生气,宫里这样的事,多了去了。”
马车上,青灵安慰姚淇悦,“皇上借您之手敲打了玉妃,其他妃嫔心中也会警醒,那些宫女们能过段好日子了。”
“看来大家都知道!”姚淇悦没好气,“偏偏没有人为她们主持公道!难道她们就不是爹娘生养的?凭什么这么欺压她们?”
“玉妃自己也是女人,也是为人子女,怎么就狠得下心折磨她们?看看把她们吓成什么样子了?”姚淇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如果皇上不改变主意,你平素又胆子小些,过个一年半载,也会被吓成这样的。”含玉淡淡开口。
姚淇悦哑声,又觉得她说得非常在理,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青灵道,“王妃还得经常去太后娘娘那里,让她老人家知道玉妃的坏,相信宫里其他的娘娘们,也会趁着这次机会,让玉妃喝上一壶。”
“她们想办法就是了,我凑什么热!”如果可以,姚淇悦一步也不想走进那宫门。
“玉妃盛宠多年,就怕其他娘娘不是对手,皇后不管事,也只有太后能压住她。”
“相公这么说的?”姚淇悦眼睛发亮,“相公是不是一直在担心我?没事!”
她潇洒的摆手,“我气会儿就好了。那玉妃,我也不放在眼里,反正我也不常进宫。”
“玉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袁大人。”青灵解释。
奈何姚淇悦听不懂,“那又怎样?”
青灵摇头,“女儿在宫里失了宠,娘家在朝堂多少会受些影响,袁大人不会坐视不理。”
“明明是她们的事,难道还要怪到我头上?真是蛮横不讲理、欺人太甚。”姚淇悦怒骂。
她话音才落,“呯”地一声响,马车被撞了一下。
青衣与青灵愣住,王妃在府里从来不打骂下人,怎么对这袁大人府上的人怒气这么大?
“小娘子可知我是谁?我爹是户部尚书。”那少年郎显然也没想到姚淇悦敢动手,连忙扯出自己的大旗。
“我管你是谁?我堂堂晋王妃,难道还不能打一个登徒子?你再用那色眯眯的眼睛看着我,我让人挖了你的眼。”姚淇悦白了他一眼。
杏眼带怒、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比这那些所谓的世家小姐,多出不知几分活力,整个人都放着光彩。
袁大公子呆了一呆,然后鼓掌,“果然是美人,生起气来也如此动人!”
他舔了舔嘴角,完全将老父老母的嘱托丢到了脑后。
“美人,跟了我吧?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他搓着手,上前两步,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姚淇悦。
“这蠢货真是户部尚书袁家的?”姚淇悦很怀疑。
青衣和青灵齐点头。
“这袁家的少爷仗着姐姐在宫中得宠,十二三岁便在皇城猎艳,有一回冲撞了渠月郡主,最后也不了了之。是以,他越发大胆了。”青衣消息更为灵通些。
姚淇悦现在一听到袁家就生气,“给我狠狠揍他,竟然犯到我头上?哼!”
“王妃,刚刚才在宫中与玉妃生了争执,现在、合适吗?”青灵有些担心。
姚淇悦在她耳边低声道,“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闹得越大越好!”
要她告状、天天防备?太累了,索性一次性闹开了解决。
青灵明了,青衣也懂了。
他大步上前,将拦在袁公子面前的侍卫全部扫开,吓得袁公子脸色发白惊呼,“你要干什么?”
“明明知道我是晋王妃,竟然还敢出言不逊,青衣,将他绑回府里去,我倒要看看那个什么袁大人,是怎么样的家教!”姚淇悦俏脸动怒、掷地有声。
“这便是晋王妃啊,长得真好!”围观群众有人惊呼。
“哪里长得好?不过胆子是真的大!连玉妃的亲弟弟也敢绑!”
“哪里是王妃胆子大,明明是这袁公子色胆包天,竟然敢肖想晋王妃。”
“就是,踢到铁板了吧?”
大家都在幸灾乐祸看热闹,尤其是那些有女儿的家庭。
明明鼎峰王朝女子都可上街闲逛,可因有这色界大魔王,后台又硬,长得漂亮些的女子大多只敢躲在家里,偶而上街都心惊肉跳。
总算有人整治他了。
大家兴致勃勃地看着袁少爷不住惊嚎倒退,然后摔倒在地,被晋王府的车夫绑了双手、撕了下摆卷成团塞到了嘴里,横扔在驾车的马身上,往晋王府去了。
“走走走,去看看!”人群兴奋起来。
鼎峰王朝的宫女没有离开皇宫之说,这事的稀罕程度,比袁少爷当街调戏晋王妃吸引人多了,大家纷纷向那位大婶打听消息。
“当然是真的,那姑娘家就住在我们娘家隔壁,我才刚刚见到她呢!可怜见儿的,当时还只有十岁,现在已经二十六了。”妇人抹着眼泪。
“唉,确实可怜,这么大了,连婆家也不好找了。”有人感叹,“还不如呆在宫里呢!”
那妇人一瞪眼,“你懂个屁!在宫里伺候人有什么好?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哼了声,“晋王妃说了,宫里得到的赏赐什么的,她们都能拿走,而且,还会让当地的官媒当先为她们说媒,以后还会抽查,若有人确实过得不好,她们都会妥善处理的。”
“有这等好事?”百姓惊叹。
“要不怎么说晋王妃好呢?宫里多少人反对?她愣是拍着胸脯应下了,连那位、也不怕!”
妇人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袁少爷,“听说那位最反对,王妃愣是没给脸,还与那位打起来了呢!”
围观群众惊呼阵阵,看向姚淇悦走入王府大门的身影充满了敬佩和感谢。
谁家还没个七拐八弯的亲戚在宫里当差?
“晋王妃真是个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