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姚老夫人再怎么说，姚琴香也不可能会听了。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姚老夫人非让姚瑞去姻缘寺求什么吉日良辰，成亲也不会那么早，也不会刚好在丽娅处斩的后一天！
“姚琴香！”姚老夫人听了姚琴香的话，已经有些生气了，只是她现在身子不舒坦，就算是生气也是有气无力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姚家的人，那我就明确告诉你，姚家对你已经不薄了，淇悦有的东西你什么没有？淇悦有瑞儿护着，难道你就没有我护着？”
姚琴香这样的人，当真是不知满足！
姚老夫人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那句歇后语说的那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祖母护着我有什么用？还不是把我送去了摄政王府？”
姚琴香冷笑，“或许祖母不清彭摄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还说我过的好！哈哈哈，你们是在自我安慰吗？”
姚琴香已经歇斯底里起来，姚老夫人也沉默了。
她可不清彭这些事，也不知道姚琴香是不是被陷害，更不知道姚瑞是不是都清彭的知道这些事。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姚老夫人觉得姚瑞没有做错。
姚琴香都跟秦君逸在床榻上了，而且还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要是不嫁给秦君逸，那就是死路一条。
姚琴香自己想不明白，姚老夫人却不是个完全不明事理的。
“祖母说不出话来了？”姚琴香见老夫人沉默，以为对方是理亏了，“也是，姚家将我害成这样，祖母怎么可能还说的出话来？”
姚老夫人现在觉得姚琴香就是个无理取闹的，而且看她这个要撕破脸皮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听不进任何人说的话了。
“亏得以前我对祖母尽心尽力，以为祖母以后必定会庇佑着我，没想到那根本就没用！祖母也不曾念在我服侍你这么久，对我好一丁点……”
姚琴香已经完全魔怔了，她完全忘了姚老夫人当初也有维护过她，甚至连成亲这样的事姚老夫人也说过让她自己做主，这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
要不是姚琴香非得觊觎瑾王，非得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姚老夫人气的发抖，自己这就是帮了一个白眼狼！
姚琴香脸上还挂着笑容，不过模样怎么看都十分的狰狞。
“还有一件事，祖母应该不知道吧……”
姚琴香凑近，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跟人说笑话一样，说道，“摄政王喜欢的可是姚淇悦，他也是被算计的，所以祖母以为摄政王会对我多好？”
姚琴香说着，又抬手将自己这件衣裳的领子扒拉了一下，露出脖子上的痕迹来。
“就在我回姚府之前，王爷还差点把我给掐死……那时候我就在想着，如果我真的死了……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姚家！不管是姚淇悦，还是谁，我都想让你们陪葬！”
姚老夫人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她心里对于姚琴香的看法已经在颠覆。
就好像你一直以为的一个真理，突然就成了最大的谎言，老夫人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感觉。
她都不知道，姚琴香对他们竟然有这样大的怨气。
“姚家好歹也是你的后盾，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姚老夫人好半晌才这样问了一句。
姚琴香冷哼，没有回答老夫人的问题，只将衣领又整理好了，“祖母对我脖子上的痕迹不闻不问，只在意姚家……就像之前很多事一样……难道祖母还觉得自己还有姚家是没有对不起我？”
老夫人没有开口，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姚琴香，即便姚琴香说了这么多，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白了，姚琴香不过是一个养女，她不对姚家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责怪姚家？这种人不是白眼狼又是什么？
姚老夫人现在唯一后悔不已的，就是自己以前怎么这么维护着姚琴香，就算是知道了姚瑞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她还是想要护着姚琴香！
“你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你，姚家养你这么多年，那你又是不是真的对得起姚家？”老夫人忽地问道。
“我怎么对不起？”姚琴香随口一问。
姚老夫人见她没有半点回想的意思，便直接问道，“郑姨娘，还有府里的几个丫鬟，都是你杀的吧？”
姚琴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是不明白老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是，还是不是？”
姚琴香想了想，直言不讳道，“祖母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又何必问我。”
她这句话，无非就是默认了。
姚老夫人已经不想再跟姚琴香争辩什么，既然她已经告诉了自己答案，那显而易见的是，姚琴香对不住姚家。
“祖母一直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又温文善良的好孩子，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姚老夫人觉得痛心不已，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一直以来维护的孝顺孙女，竟然是这种下得了狠手杀人的人，这让老夫人怎么也不想再看到姚琴香。
“那也是祖母一厢情愿的以为。”
姚琴香没有把杀了这几个人的原因说出来，只淡淡的嘲讽了老夫人一句。
实际上，她之所以会杀了郑姨娘，就是因为郑姨娘掌管姚府时，私底下跟那些丫鬟说过姚琴香什么也不是，只有姚淇悦才是真正的郡主，只有姚淇悦才是姚家真正的千金。
姚琴香当时刚好正在学着种蛊虫，既然郑姨娘惹恼了她，那么就只好做做试验了。
至于她身边的那几个丫鬟，她们不过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才会遭遇杀身之祸。
“你分明应该是个好孩子，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姚老夫人一说起姚琴香之前的模样，就忍不住唏嘘。
“我怎么知道……”姚琴香勾唇一笑，分明是不知悔改。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不也是姚家这些人害的？
姚老夫人哪里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她不禁摇摇头，又突然想到了萧国公主的事情，于是问道，“还有萧国三公主被杀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做的？你是不是想要陷害淇悦？”
姚琴香闻言，还有些诧异老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祖母觉得呢？”
老夫人摇摇头，“我不清彭。”
“其实告诉祖母也无所谓。”姚琴香忽地出声。
在她看来，老夫人已经是将死之人，就算是告诉她这些秘密，她也很快就说不出来了。
“祖母说的没错，那些事的确都是我做的，包括陷害姚淇悦，可惜姚淇悦福大命大，还有人护着，不然的话她可就是萧国和彭国打起来的罪人了！不，应该说，如果她没有人护着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被送到萧国去了。”
不仅送去了萧国，还很有可能一命呜呼了。
姚琴香笑容冷淡，脸上的神色只一瞬间又变得极其冷漠了，“可惜我的计划没有成功，没想到萧涵雅死了，也没有牵动姚淇悦半分！当真是个没有用的公主。”
“淇悦可是你的妹妹！你还是清瑶救回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清瑶的女儿？”姚老夫人皱起眉头，她没想到姚琴香已经这么偏执了。
当时姚瑞告诉她，这些事很有可能就是姚琴香做的，老夫人还有点不相信，觉得姚琴香是经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的，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伪善的人。
没想到，百密终有一疏，姚老夫人看人也有这么不准确的时候！
“那又怎么样？救我的人是清瑶夫人，不是姚淇悦！姚淇悦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东西？就连瑾王也是喜欢她的！她凭什么！”
姚琴香再次激动起来，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她自己你没了理智可言。
“凭什么姚淇悦有的东西，我就没有？祖母一直说我跟姚淇悦是一样的，但是她有那么多东西，就连爹也是偏袒着她的，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姚老夫人抿着嘴没说话，她倒不是认为姚琴香说的没错，相反，她是觉得姚琴香已经不可理喻了，竟然会觉得姚淇悦什么都有，她什么都没有。
反观姚淇悦，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吧？
姚老夫人现在心里无比后悔，她根本就不应该帮着姚琴香，当初让姚瑞直接将她嫁出去，或者自己不开口说成亲的事让她自己决定这种话就好了。
“祖母怎么又不说话了？难道是觉得琴香说的不对？”
姚琴香说完，也不等老夫人回答，便自顾自的说道，“祖母觉得不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一个将死之人怎么想，我还真没有必要去想。”
姚老夫人还是没有出声，即便姚琴香说她是将死之人，她也没有反驳。
自己的身体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姚老夫人也知道她时日不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姚老夫人才开口，“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我全部都告诉摄政王或者你爹？”
“为什么要怕？我都已经生活在这样水深火热的地方了，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就算他们知道了要把我除掉，那又怎么样？横竖都是死！”
姚琴香一副豁出去了的神色，反倒让姚老夫人歇了这份想要告诉姚瑞他们的心思。
老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对于姚琴香做的这些事别提有多失望了。
“你走吧。”老夫人抬眸看向已经红了眼睛的姚琴香，“我不会把这些事告诉他们的，现在你也算是得了惩罚，以后还是好好待在摄政王府吧，姚府这边……也不会欢迎你回来了。”
姚琴香冷冷一笑，这个老太婆在想什么？以为她现在只要不将这些事实说出去，自己就会放过他们了？而且还摆出一副我决定原谅你的神色？当真是可笑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