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也非臣女所为。”
那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锦盒毕竟是在柳清怡房间里找到的,她们的嫌疑还是很小的。
那几个人倒也聪明,知道现在是柳清怡将她们给拉下水的,所以也都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了。
“皇上,臣女昨儿个和几位姐妹都在御花园赏花,而且一直到回房时都在一块,也有宫女看见了臣女几个……但是柳秀女那时候在何处……臣女几个就不知道了……”
柳清怡乃是柳家嫡女,跟她住在一块的要么就是身份地位不如柳家的,要么就是庶女。
柳清怡虽然温婉贤淑,但是心里对于这种门第之念是非常深刻的,所以她绝对不会跟那几个秀女待在一起。
没想到,她这样的作为,倒是害了她。
“她说的可是真的?”皇帝问在秀女宫伺候着的那些宫人。
这时候立马就有宫女开口作证了,“回皇上的话,几位秀女昨儿确实是在一块。”
偷盗之人只可能有一个,因为为了一个花瓶,她们还没必要拉帮结派的去偷盗。
这么一来,唯一有嫌疑的也就只有柳清怡了。
柳清怡住的地方完全是跟姚淇悦住的小院相反的位置,所以惠贵妃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事情都推到姚淇悦身上去。
“那事情就是你做的咯?”皇帝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几乎是把柳清怡给定了罪。
他又转头看向惠贵妃,“爱妃觉得该怎么处置她?这花瓶是爱妃的东西,偷盗之人也该由爱妃来处理的好。”
让卫家的人亲自处理了柳家嫡女,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这一瞬间,皇帝哪里还是那个宠着惠贵妃的?
帝王断情绝爱,惠贵妃终究不过是一颗棋子。
“自然是要严惩。”
皇帝还在一旁盯着,惠贵妃可说不出这事就这么算了的话,更何况过来搜宫的锦衣卫还是她亲口要求的。
“只是……”
“只是如何?爱妃但说无妨。”皇帝倒是想看看,惠贵妃怎么给柳清怡辩驳。
“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承认,这罪还是不好定的……要她自己认罪了,才能服众……”
证据都在眼前了,还要犯人自己认罪。
皇帝勾唇一笑,倒也没有为难惠贵妃。
反正,这柳家女是少不得惩罚了,若是贵妃不愿处理,他自会以贵妃的名义将她给处理掉。
“朕倒是有些好奇这花瓶是什么模样了,竟然引得柳大人的爱女做出这样的丑事来。”
皇帝都开口了,惠贵妃自然是要将花瓶呈上的。
“皇上,这花瓶是臣妾打算送给皇上的。”
惠贵妃将锦盒拿过来,又亲手打开。
皇帝拿起里面的花瓶,“倒是个稀罕物件,这样的材质,又不是琉璃,像是宝石,果真是个宝贝。”
惠贵妃听到皇帝夸奖,立马附和了几句,说了几句这花瓶的好看奇特之处。
在她看来,若是皇帝心情好了,兴许就不会再管柳清怡的事。
可是,惠贵妃怎么也没想到,当皇帝拿起那个花瓶时,她就已经快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皇帝仔细的看着那个花瓶,姚淇悦抬眸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深。
她本来还想提一句,让贵妃娘娘看看花瓶是不是完好无损,现在看来,根本就不用她再提。
正好这时,秦君逸也从不远处过来了。
他这次也是有重要的事才来了后宫的,才刚来,就看到皇帝在端详一个花瓶,地上还跪着一个女子,看起来似乎是秀女。
“臣参见皇上。”秦君逸朝皇帝行了礼。
摄政王在朝中就连丞相都不用在意,所以在贵妃跟前,也是不需要见礼的。
“君逸来了。”皇帝示意他起身。
“你也来看看这个花瓶。”
秦君逸看了眼那个花瓶,刚想要接过,皇帝就看到了花瓶中的东西。
“这是何物?”
惠贵妃闻言,连忙看了过去,见皇帝在花瓶里倒出了信件,惠贵妃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皇帝将花瓶拿给了身边的太监,自己又拿起了那几个比较小的信件看了起来。
惠贵妃还在想着那信件到底是什么东西,皇帝的脸色就已经大变了。
“卫环!你给朕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从惠贵妃进宫,皇帝就一直称呼她为爱妃,何时直接称呼过卫环这个名字?
惠贵妃连忙跪下,但是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上,臣妾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压根就不知道花瓶里竟然还被放了别的东西,要是知道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让皇帝拿出来看的,因为那信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知道?!那就是柳清怡放进去的?!”
皇帝直接将信件甩到了惠贵妃脸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怒。
惠贵妃将信件拿了起来,当即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信件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明明记得花瓶里什么都没有的!而且父亲不可能会害她!
她赶紧低下头,“皇上,这不是臣妾的东西,这信件臣妾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可是这上面……分明就是你的字迹!卫环!你是不是还想让朕让人去拿你写的东西来与这个比对?”
皇帝说完,又看向秦君逸,“君逸,你来,你来看看这信件。”
随后,皇帝又二话不说的吩咐了下人,让他们去惠贵妃宫里,把惠贵妃写的字都拿过来比对。
惠贵妃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抬眼看了下姚淇悦所在的位置,心里很清彭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姚淇悦所为。
这个女人,当真是危险!
卫家和柳家走得近,就连姚瑞可能都不清彭,姚淇悦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姚淇悦背后的人知道?
姚淇悦不知道,自己在惠贵妃眼里,已经成了在宫中有“主子”的存在。
惠贵妃就没有想过,这些事全部都是姚淇悦一人做的。
“皇上,字帖已经拿来。”
“君逸,你帮朕比对一番,看看这字迹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所写。”
秦君逸接过字帖还有那几个信件,“是。”
秦君逸与卫婉莹已经定亲,卫环是卫婉莹的庶姐,秦君逸想必会尽心帮卫环开脱。
皇帝也是故意让秦君逸来做这件事的,若是找不出不一样来,那卫环这罪名就坐实了,卫家必定会元气大伤。
而且,这件事是在秦君逸眼皮子底下查出来的,也没有人会怀疑说是皇帝“制造”出来的罪证。
姚淇悦完全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但是很不放心秦君逸。
因为,她能够模仿他人字迹,伪造信件不假。
但是,这几个信件她做的比较匆忙,尽管里面还有姚瑞给她送来的信件……
姚淇悦只祈祷着不要被秦君逸看出端倪来才好,若是看出来了,那就只可能是柳清怡遭殃,而惠贵妃已经知道自己的厉害,必定会再想办法铲除她。
姚淇悦皱起眉头,秦君逸果然跟自己犯冲!
“小姐,现在该如何?”身后的萱萱轻声问了一句。
显然,萱萱也觉得此事会被秦君逸察觉到。
“静观其变。”
姚淇悦回答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君逸看的怎么样了,这两者是不是同一个人所写?”皇帝心里也是有所考量的,若真是同一个人所写,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卫家也好。
若不是,那只除掉柳家也好。
反正,这对于皇帝来说,都是好事。
“回皇上的话,这字帖是贵妃娘娘所写,但是这信件却未必。”
“怎么说?”
皇帝跟惠贵妃相处多年,自然是能够看出贵妃的字迹。
不过,没有看的秦君逸刚才这样仔细就是了。
“皇上,请您看这个字。”
秦君逸指着信件上的其中一个字,然后又指了指字帖里的字,指出这两个字起笔还有落笔时都不太一样。
“确实是如此。”皇帝看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看出了两个字的不同,而且也同意了秦君逸的看法。
“那这么说,是有人模仿了贵妃的字迹,写了这个信件?”
秦君逸点点头,“对,应该是这样。”
人群中的姚淇悦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早知道秦君逸会过来,她就应该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那这么说的话,模仿贵妃字迹,还与萧国使臣有所往来的,就是柳家小姐?”
皇帝看向柳清怡,神情冷漠。
“皇上,不是臣女,不是……臣女也不知道那些信件是哪里来的……”
柳清怡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解释的话来,就连开口为自己辩解都是支支吾吾的。
“你不知道?”
皇帝冷声反问,“你不知道,那花瓶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面又为何会多了东西?”
惠贵妃听到皇帝的话,总算是明白了,这次的事,如果不是她遭殃,就是柳清怡遭殃。
她眼珠一转,又看向秦君逸,朝他使了个眼色。
秦君逸瞥了一眼,便会意过来了。
“皇上,依臣之见,还是先将柳秀女押入天牢,再行审问。”
如今已经有了证据,先押入天牢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准备放弃柳清怡和柳家了?
姚淇悦微微挑眉,这也是在她意料之中。
“哦?”
皇帝可没想到,惠贵妃和秦君逸竟然那么快就放弃了柳家。
“花瓶是在柳秀女的房间发现的,已经是证据确凿,臣猜测,柳秀女说不准就是想要陷害贵妃娘娘,才会出此下策……”
皇帝的神色莫名,“没想到君逸也会说出‘说不准’这样的话。”
秦君逸无论是上奏还是说话,都很少会说这种类似于自己的猜测的话。
“臣只是不同问题,分析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