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郑姨娘又转而去求姚老夫人，只是姚老夫人也是默不作声，看着就是不想管这件事。
“这件事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老夫人看向姚瑞。
“来人——”
下人还未上前，郑姨娘就在姚淇悦跟前跪下了。
“淇悦，碧涵好歹是你的姐姐，虽说不是一母同胞，但是也请你谅解她一次，她这回也是鬼迷心窍，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原本姚淇悦是不打算说什么的，但是偏偏姚碧涵还要皱眉对郑姨娘说道，“娘！你求她干什么？”
郑姨娘抓住姚碧涵的手腕，将她拖过来。
“碧涵，给你四妹妹道歉！快！”
姚碧涵撇过头，“我不。”
“你这——”郑姨娘恨铁不成钢。
姚碧涵不知道外头的庄子有多苦多累，但是郑姨娘清彭，她曾经还跟着姚瑞去看过。
最重要的是，若是姚碧涵去了外面庄子里，以后家里的姚家女都有的东西，她却没有，指不定以后还嫁不出去……
“快道歉！”郑姨娘都快急死了，自己女儿怎么会这么不听话？
她哪里知道，姚碧涵就是心高气傲。
平常在姚安浅跟前低声下气的讨好也就算了，但是姚淇悦又算什么？她可是从小就欺负姚淇悦的。
现在姚淇悦得意，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无论郑姨娘说什么，姚碧涵也不会道歉。
“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确实是我做的，我只是对不起祖母。”
姚碧涵说着，又朝姚老夫人磕了头，“请祖母原谅孙女，碧涵已经知道错了。”
姚老夫人没想到这事还真是姚碧涵做出来的，她摆摆手。
反正猫都已经死了，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发配到外面的庄子里面去也好，别到时候又生出了害人的心思。
“淇悦，你就看在姨娘的面子上，跟老爷说说好话吧，到底是一家人……”
姚淇悦半天都没发话，倒是她身后的萱萱开口了，“现在知道让小姐原谅你们，但是如果这件事成了，那小姐的名声怎么办？背负着不祥之兆这个名头去死吗？”
姚碧涵怒道，“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
她还没沦落到一个奴才都能指责她的地步，而且，不就是去外面的庄子，她就不信她永远都回不来！
害姚淇悦怎么了？她唯一后悔的就是居然没把毒直接喂了姚淇悦！
“她说的对。”姚瑞点点头，“该罚的还是要罚。”
“老爷——”
“如果你还要求情，你也一起去。”
郑姨娘满腹的委屈就这么咽下去了，姚瑞都这么说了，她再求情那就是不识好歹。
因为姚碧涵做出这样的事来，没有怪罪到郑姨娘的头上都已经是她这个做亲娘的幸运了。
“老爷，先让碧涵好好收拾收拾东西吧，毕竟外面的庄子什么都没有……”
姚瑞看了眼姚碧涵，点头应下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姚瑞还没有刻薄到连行李都不让她收拾的地步。
姚淇悦的寿宴是圆满结束了，但是寿宴之后姚家的人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姚淇悦才刚回了院子，姚瑞后脚就跟了过来。
“你们小姐呢？”姚瑞问门口的冬卉。
“小姐在房间里。”
这小院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堆放杂物的，一个是萱萱睡的屋子。
“已经休息了？”
“小姐应该还没有休息。”冬卉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
姚瑞嗯了一声，敲了敲房门。
姚淇悦正在房间里做衣服，以为是冬卉或者霜桃，“进来吧。”
“淇悦，是我。”
姚淇悦听到声音，这才站起身去开门。
里间才是睡觉的地方，姚瑞过来外间也没什么关系。
“父亲，你怎么来了？”
姚淇悦对姚瑞可不会像其他女儿对他那样客气，所以口气也就随意了些。
“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父亲也是。”姚淇悦面色淡然的回答。
姚瑞嗯了一声，“今天本来是你的生辰，是……是个好日子……”
对于姚瑞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但是出了那样的事，我替碧涵跟你道个歉。”
姚淇悦忽然就笑了起来，姚瑞会说这样的话，还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道歉也应该是三姐姐来才是，父亲怎么还替她道歉？”
姚瑞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我也应该道歉。”
“父亲可没有投毒。”姚淇悦说是这么说，但是也知道姚瑞这声道歉并不单单说的是今天的事情。
“不，我说的是……以前。”
“父亲也没有做错，如果不是我出生，我娘也不会死。”
姚淇悦说的直接，倒是让姚瑞松了口气。
他的眼角还有脸上都已经有了皱纹，皱起眉头的时候，让人感觉他好像更老了。
“原来你都知道。”
姚瑞叹气，“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
“是吗？”姚淇悦不知道，以前的她也不知道。
只是，不可否认，姚瑞这句道歉的确是太晚了，以前的姚淇悦还没有听到就已经死了。
“以前对你疏忽，是爹的不对……”
“爹喜欢哪个女儿，不是淇悦能决定的，姚家这么多人，爹不可能都管着。”姚淇悦好似能理解姚瑞似的，但是话中自有深意。
“其他人……若真说起来，你才应该是爹最喜欢的女儿。”姚瑞回答的可以说是毫不犹豫。
姚淇悦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姚瑞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后爹会好好对你的。”姚瑞说完，又觉得只说这么一句话似乎不太让人能相信，“今天的事爹也有错……我应该相信你的。”
姚淇悦点点头，但没说话。
姚瑞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但也没再强调，只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爹会对你好的……”
姚淇悦这才应声，“希望爹可以说到做到。”
如果姚瑞当真会做一个好父亲，姚淇悦当然不介意做一个好女儿。
“当然。”
姚瑞现在越看姚淇悦越是满意，今天姚淇悦面对那样的情况还能那样淡定，自己的女儿理应不是池中物。
“对了，皇帝选秀在即，你得做好准备才是。”
姚淇悦闻言，皱起眉头，“爹是想让我入宫？”
之前她跟萱萱已经商议过了，若是进宫，就要想办法脱身。
至于进宫为妃，姚淇悦压根没有想过。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入宫为妃虽然不是每个女子都有的想法，很多都是迫不得已，但是有些女子是很想享受宫中的荣华富贵的。
姚瑞对姚淇悦并不了解，所以不清彭她的性子。
“淇悦不想为妃。”
“好，那爹就不会为你打点什么了，至于画像……还是要递到宫里去的，到时候爹想办法把你的撤下来。”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费心，毕竟就算是画像递过去了，皇帝也不会就选中姚淇悦。
画像筛选是选秀的第一轮，选中的女子就会进宫，等接受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就会成为秀女。
秀女住的地方比较特殊，一般情况下皇帝是不会涉足那里的。
在彭国，秀女的地位比宫女要高那么一点，也是归皇后来管。
当今皇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姚淇悦以前查探时就了解了，皇后不是很得皇帝喜爱，宫中事务有一部分是惠贵妃来管。
“那就麻烦爹了。”
姚淇悦从来都不与人亲近，即便知道现在姚瑞是自己的父亲，而且有意亲近自己，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会变的客气疏离。
这样在姚瑞看来，就全都是他自己的错了。
如果当初自己没把清瑶的死怪在姚淇悦头上，那姚淇悦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冷淡。
“这是应该的，淇悦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得了姚瑞这句话，姚淇悦心里是高兴的。
与摄政王比起来，姚瑞这个尚书或许不算什么，但是秦君逸有那样大的野心，肯定是想要朝中的这些重臣都站在他那边的。
姚瑞说完话，看了眼天色，便说道，“那爹就先回去了。”
姚淇悦将他送到门口，姚瑞还特意叮嘱了冬卉，说是要好好照顾姚淇悦。
别说姚淇悦了，冬卉这个小丫鬟都觉得受宠若惊。
看来，老爷对小姐当真是不一样了。
姚瑞走后，姚淇悦又把萱萱给叫了进来。
两人说话，商量的也只有复仇大计了。
与此同时，姚碧涵跟郑姨娘两人也凑在一起想办法。
今天白天还说要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姚碧涵，听到郑姨娘说了庄子里的情况后，就哭闹着说不想去了。
姚碧涵还以为庄子跟这边没什么不同，她还打算在那边住一段时间就求着父亲说要回来。
现在，她是一天都不想去了。
郑姨娘想了想，低声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次日，郑姨娘那里就传来消息，说是姚碧涵“忧思”过度，再加上晚上着凉，就生了大病。
姚淇悦一大早的就听到了消息，这多半是郑姨娘不想让姚碧涵去外边的庄子里，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出来。
“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姚淇悦带着萱萱一起过去时，姚老夫人都已经到场了。
再看卧病在床的姚碧涵，她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病恹恹的感觉。
“小姐，姚碧涵难不成是真的病了？”
萱萱就站在人群最后面，忍不住悄声问道。
姚淇悦很肯定的摇摇头，“什么病能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定是用了药的。”
萱萱点点头，又瞥了一眼姚瑞，若是这人因此心软了，那他对小姐所谓的好，也就那样。
“去把大夫请来。”姚瑞皱眉看着床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