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波的勾鳌快速的奔向寂灭,锁住了寂灭的云水锡杖,确切的说寂灭的云水锡杖套住了螯波的勾鳌。
向来以自己的勾鳌为傲的熬波没有想到自己的神兵会被一把名不见经传的禅杖缠住,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忙集中神识变拉为推,希望以攻代守摆脱云水锡杖的纠缠。
可寂灭的云水锡杖似乎紧紧的绕住了勾鳌,甚至那锡杖上的九个圆环似乎要吞掉勾鳌一样。
熬波的眼中露出了绝望,他干脆松开了握着勾鳌的手,然后双手化掌拍向了寂灭。
绿羽袈裟完全涨开,碾玉殿中发出了幽幽的绿光,整个碾玉殿都显得极其诡异。
何罗终于出手了,不仅仅是因为海宁阁的砥石、砥玉二位阁主抵挡不住了中天五瑞的进攻,也不是因为饕餮后人的不敌而逃,而是因为这奇异的绿色。
九孔冰魔斩发出了道道寒冰,奔向了中天五瑞,五人齐齐后退,躲过了何罗的第一击,但何罗的第二击很快到来了,这一次奔向了以绿羽袈裟对敌的寂灭。
饕餮后人抢东西的速度快,逃跑的速度更快,皛月连忙急急追赶。那饕餮后人跑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见皛月仍紧追不舍,干脆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着狄皛月。
“狄圣主,你如此穷追不舍,难道真的要吃我的肉吗?”
“我对你的肉不感兴趣,我要的是你吞到肚子中的九方轮。”
“哈哈哈哈,狄圣主,你真的想要这九方轮?”
“风大哥要的东西,我自然要拿到手。”
“就是那个风幽鸣?哈哈哈哈,好,我可以把这九方轮还给你,不过你要替我做件事。”
“什么事?”皛月看着这个现在他还不知名的饕餮后人。
“其实我要你替我做的事情说难真的很难,要说简单也非常非常的简单。”
“什么意思?”皛月看着他。
“重新介绍我一下吧,世人都只知道叫我饕餮后人,却不知我有另一个名字”这络腮胡子的饕餮后人凄惨的一笑“我的名字叫缙云”
“蒙山兽族的少主缙云?你就是那个被誉为兽族第一美男子的缙云?”
缙云凄惨的一笑“一切的苦难皆源于虚名,就是因为这兽族第一美男,使得我成为了今天这个样子。”缙云叹了口气“前尘往事,何必再提,我现在只是希望能够找回我的风火之眼。”
“你的风火之眼?”
“是啊,世人因家祖身如羚羊而虎齿人爪,头大嘴阔,眼在腋下,故而皆其讽贪婪,以贪食曰饕,贪财曰餮,号曰饕餮,更以讹传讹,说他因为他太能吃而把自己的身体吃掉。实则是凡世之人愚钝,因家祖之眼在身不在头而导致的误会。而家祖之眼之所以藏于腋下,就是因为这眼乃是风火之眼。风火之眼乃我饕餮一族世代相袭之物,有此神眼,凝魂聚魄,百毒不侵,也正因为如此,九千年前,我的风火之眼被穷奇强行所夺。”
“穷奇,他夺你的眼睛干什么?”
“狄圣主,你可知蚩尤之子牤潦吗?”
“牤潦?”皛月摇了摇头,
“是啊,世人但晓魔兵之主蚩尤,却不知九黎之地的蚩尤之子牤潦,牤潦乃是蚩尤之血与雨师所合而出,虽有厉魂却无真魄,是以穷奇前往我蒙山夺走我的风火之眼,让牤潦成为有魂有魄的魔族少主。”缙云说完叹了口气“而我也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那这九千年来,你一直都没有去夺自己的眼睛吗?”
“夺,穷奇一人就可以灭掉我蒙山全族,我拿什么去夺?
“那你为什么要我帮忙夺回你的眼睛?”皛月有些不解的看着缙云。
“这九千年来,我隐藏身份,四处奔走,就是为了寻找愿意对抗和能够对抗穷奇之人,而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你凭什么肯定那个人是我?”皛月看着缙云。
“哈哈哈哈,羽族的共主,四族的圣主,听起来是何其的威武,可偏偏危机四伏却有成为众矢之的,纵使有那魔神风幽鸣鼎立相助,可依然难了夙愿。若在此时,无论是穷奇,还是墟夷、甚至这冰山雪海去突袭那璞玉宫,想来璞玉宫就算不全军覆没也必损失殆尽,只不过他们都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你倒是分析得头头是道。”
“头头是道?呵呵呵呵……”缙云苦笑着“哪里是什么分析得头头是道,穷奇虽然强大,但他一直再等待,等待着蚩尤现世,蚩尤现世就说明女娲大神的大限将至,她将进入魂魄化灵之时,需要十个、甚至百个三千年,经历无数次天地劫难才能重现宇内,否则,只要女娲大神在,所有的天地劫难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除了女娲大神还有伏羲、水姬、金、赤、玉三灵、甚至烛龙。以穷奇的力量还奈何不了他们,穷奇如此,昌鳺、何罗更如此,远的不说,蛾皇前些时日被嫘母所收就是最现实的一击。所以现在正是敌守我攻的最佳时机。”
“那为什么是我?”
“遍观宇内,敢于穷奇对抗而又能帮我之人除了五行诸主之外,还有姬水的少主,可是这些人中最为穷奇忌惮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幽云的姬少主,因为你们手握权柄,帐下精兵良将、能人异士无数。但依我看来,我更愿意相信狄圣主,如果狄圣主肯帮我这个忙,那么我不但将这九方雨轮双手奉上,而且我还可以带着您找到剩下的三块九方轮。”
“此话当真?”闻听此言,皛月来了兴趣“你真的能够帮我找到另外几块九方轮?”
“狄圣主该知道,我缙云一诺,可值千金!”
“好,就为了你这一句,我也应下你所求,待冰山雪海之事一了,我就和芝罘先生诸人商讨前往九黎为你夺回你的风火之眼!”
如此一来,我就在这里等候狄圣主,想来狄圣主必是还要返回到那碾玉殿了结了这‘中秋盛宴’。”
“嗯,是该给何罗圣母一个了结,至少让她把这统宇天地的念头再向后推个三千年。”
皛月返回碾玉殿,只见大殿之外,四柄长刀正在苦战雪瑶、玉篪和望舒、竣蜓。而不远处姬龘站在那里紧握盘古斧默然无语,地上躺着怀梦的尸身,青鸾远远的站着,一双眼睛盯着姬龘。
皛月见以亢首四人虽然进退有序,战法稳健,但竣蜓本领委实不弱,望舒的无极伞又是上好的防御神兵,四人虽然第一次合战,但也算得上配合有序,完全不见败绩,料想有姬龘和青鸾在,或可无虞,干脆飞身一跃进入到了碾玉大殿之中。
此刻的碾玉殿却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战场之中只有两个人在战斗——寂灭与千手圣母何罗。
何罗的进攻一波紧似一波,无奈全被绿羽袈裟一一化解,袈裟的另一侧,寂灭盘膝而坐,口诵佛号,那绿羽袈裟旋转不止,阻挡着何罗的进攻。
“原来堂堂的寂灭大师一直是靠着着袈裟来护自己的周全,看来真是盛名之下啊!”何罗屡次进攻不成,不由得出言讽刺。
“无量佛,进即是退、攻即是守、生即是死,何罗圣母但问果,不求因,是以恐难行心中壮志了。”
闻听寂灭之言,何罗面色一凛“哼,因与果又岂是汝等所能堪破,既然寂灭和尚想了然这是非因果,本圣母就成全了你的遗愿!”
话音落下,九孔冰魔斩重又回到了何罗的胸中,何罗盘膝而坐,一颗颗头颅从颈部冒了出来,一颗、两颗、三颗,竟长出了十颗头颅。然后一只只手臂从肩膀上伸出,那一只只手中都嵌着一颗眼睛——千手千眼的圣母,何罗从头到脚全身散出了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让碾玉殿内霎那间都变得金光四射。
所有人都笼罩在了金光之下,金光下的每个人又都进入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幻象?是大乘幻象!”皛月见此情景忙将神识全部凝聚到了一起,抵住了幻象带来的冲击,她额头之上的凤首现出,窥见了何罗的真身……
阶梯上的十二位统领见到何罗现出了千手千眼圣母的法身,全都口尊圣母跪地拜伏。
翁戎、倏忽和鼍围三人互相之间对视了一眼,然后三人摇了要摇头,各施法力离开了碾玉殿,只是三人摇头所指的事情却是各有不同。
寂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千手千眼之佛,面上依旧平静若水。
“寂灭,如今你可窥见本尊的法身了吗?”何罗缓缓开口问道。
“无量佛,见即是不见,不见即是见。何罗圣母又何必以这所谓的法身示人呢?”
“寂灭,你是在质疑本尊的法相威严吗?我修上乘法、辖极乐地,不困五行,不受轮回,难道这样的上法不该传播宇内大陆吗?”
宇内大陆,佛道皆昌明、万法亦归宗,行天地之大道,救万民于荼毒,此等事自有此等人所为,显像还愿之法,乃妖僧恶尼欺瞒世人之法,我佛有云,众生及万法,皆如梦中境、镜中花、水中月,刹那生灭,虚幻不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不碍有,有不碍空,是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何罗,这等雕虫之技,你又何必乐此不疲呢?”
“寂灭,佛法云,心生万法,清净圆明,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万法归一,此生故彼生,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而汝妄想,无明生心,心无上法,亦无上师。你还不顿悟吗?”
千手千眼之中现出了万朵金色莲花,把寂灭完全的包围了起来,绿羽袈裟之上已经完全释放不出了幽幽的绿色,而是被黄色的光芒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