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泽秋今天没有穿着之前严肃正经的军服,他穿了一身淡蓝色的休闲西装。在阳光的照耀下,他倒不像是一个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的军人,而像是一个有钱多情的,有了些年纪的花花公子。
他走进龙鑫医院,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唐顾的病房前,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女儿,龙鑫医院的护士钟欣,并没有见到唐顾的影子。
“爸?你今天。。。。。。有约会?”钟欣看着开门进来的钟泽秋,正在扫地的手停了下来,愣在了原地。她很少看见自己的父亲穿除了军装以外其他的衣服,印象中,打扮成这样的好像几乎是没有。
“咳咳。”钟泽秋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嗽,他的手摆弄了几下,然后问道:“那个,唐顾呢?”
“他啊,去楼下进行恢复锻炼了,这家伙身体素质真的好,才一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钟欣用扫帚撑着地面,回答道。她的眼神看着钟泽秋,变得有些古怪,脸部表情也有些微微扭曲。
“爸,你不会。。。。。。”
“去去去,想什么呢丫头片子。”钟泽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钟欣面前,提起了她的耳朵,“脑子里成天都是什么乱糟糟的。”
钟欣吃痛的叫出了声,挣扎了几下脱离了钟泽秋,捂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地说:“谁让你打扮得要去约会一样。”
“他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呆在医院。他的家人朋友我们暂时也找不到,今天带他出去找份工作,顺便有些事要和他说。”钟泽秋找了张椅子坐下,“这不是军装太严肃,怕吓着他吗。”
钟欣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给唐顾造成一定冲击了。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转身继续打扫房间。
窗外阳光洒了进来,窗台上摆着一盆仙客来,尚未完全开放。微风吹拂下,含苞待放的样子却甚是好看。
“钟欣,医生说我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你说我。。。。。。”门外,唐顾开门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和微微的汗水。不过一看见钟泽秋,他的话语突然停住了,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朝着钟泽秋举了个躬,“钟叔叔,我不知道您来了。”
看着唐顾这有些拘谨又紧张的样子,钟泽秋和钟欣不约而同地嗤笑出了声。钟泽秋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别这么紧张,我现在看上去还是那么严肃吗?”
唐顾有些傻傻的笑了笑,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钟欣,然后坐在了钟泽秋的面前。
“年轻人就是好,身体恢复得这么快。”钟泽秋微笑着,看着唐顾,赞许地点点头。
仔细看看,唐顾的身材确实很匀称,手臂的肌肉虽然不是那么粗壮,却也有着不错的线条,有一种独特的力量美感,看上去的确是个上战场的好手。
“没有,都是钟欣照顾的好。”唐顾的身子坐的直直的,低头轻声地说道。
钟泽秋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唐顾,什么都没说,他站起身子,系上外衣的纽扣,拍了拍唐顾的肩膀:“联系不到你的亲朋好友,也不能总让你在医院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跟我来,给你找了份差事。”
唐顾抬头看着他,面容中有些疑惑。她偷偷看了一眼钟欣。钟欣背对着他,调皮地转过头对他笑了笑,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好!”唐顾坚定的点点头,说道。然后站了起来,和钟泽秋离开了病房。
街头上的人很多,人流来来往往的,甚是热闹。似乎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危险,和平又美好。
“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一个月都了解了吧。”
“嗯。”唐顾点点头。这一个月里,除了自己的名字,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多亏了钟欣,让自己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本来想让你参军的,不过最近军队有些事情,这个时候进军队对你有些不好,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差不多的差事。你呢,就先从养活自己开始,你的亲人那边,有线索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钟泽秋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挡在脸前,透过指缝看着阳光,似乎是在享受此刻。
“谢谢钟叔叔。”唐顾点点头,朝着钟泽秋道谢。
两个人漫步走着,街道上的人慢慢变少了,一辆辆军用车辆和全副武装的士兵渐渐代替了街道上的风景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在他们面前,一堵高耸,不知道有多宽的城墙立在那里,铁质的大城门开着,进出城的人员和车辆被士兵们一个个检查着。
“你好。”钟泽秋换下了那张笑脸,对着安检站口的士兵敬了个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他,然后指着正准备入城的车队,说:“把那个车队拦一下,我需要见他们的领队。”
士兵接过他的证件,仔细比对了一下照片和本人,然后双手把证件还给他,朝着钟泽秋敬礼,然后快步跑到城门口,朝着车队第一辆车内的人行了个礼,说了几句话。
越野皮卡的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个面容俊俏的男子,他穿着素灰色的短袖上衣和一件深色的夹克,跟着士兵走到钟泽秋和唐顾面前。
士兵朝着钟泽秋敬了个礼,跑回了自己的岗位。
“有话就说。”青年插着上衣口袋,语气中带着一些不耐烦。
钟泽秋拍了拍唐顾的肩膀,对他笑了笑,“你在这里等一会。”
“你跟我来。”他转头看着青年的眼睛,脸色恢复了往日的严肃,朝着城墙上走去。
青年看了一眼唐顾,跟上了钟泽秋的步伐。
灰色的云盖住了太阳,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有些暗淡。
两个人走到城墙上,向下望去,是许多刚从城外荒芜地区回来的车队。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钟泽秋淡淡地问。
“有必要接吗?”青年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双肘撑着冰冷的石头,看着眼前的的荒凉景象,冷冷回答。
“说话的语气不能好一点吗?我怎么说也是你父亲。”
“除了身上一半的血和户口本上那几个字之外,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你是我父亲。”
他们看着对方,眼神却似乎是在互相厮杀。
钟泽秋皱着眉头,长出了一口气:“轩明,五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不好意思,不止五年。”钟轩明冷笑着摇头,“在我二十七年的人生中,你就几乎没有参与过,只不过最开始我还对你抱有希望,五年前我完全意识到了,你只是一个混蛋而已。”
“五年之间,除了母亲下葬的时候,你还去过墓地看她吗?”
钟泽秋沉默了。他神色看上去有些挣扎。
“我尽我努力在给你们兄妹最好的生活。”
“除了变大的房子,还有什么?”钟轩明靠近钟泽秋,瞪着他冷冷地反问。
“都说男人保家卫国。是,你卫国了,但你何时保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