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琴配合着钢琴,演奏着优美的舞曲。
唐顾和伊莎·达尼斯在灯光聚集的最中央。乳白色的灯光下,伊莎·达尼斯美得令人惊艳,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让每一个男人都愿意为之倾倒的气息。
唐顾那速成的舞蹈技术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参加小学短跑比赛的小孩子遇上了世界短跑冠军一样,看上去是那么的拙劣和幼稚。不过不得不说,伊莎·达尼斯不仅是一名优秀的舞者,也是一位好老师。她用自己身体的律动完全带起了唐顾的节奏,让场面看上去没有唐顾想象中的这么奇怪。
“看来您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晚会。”伊莎·达尼斯的身体在空中优雅的转了一圈,把手重新搭在了唐顾的肩膀上,身体靠的更加近了,“不需要这么紧张,您的脸色看上去就和那些严肃的石膏像一样。”
少女独有的体香和银铃般的声音同时刺激了唐顾的嗅觉和听觉,他用尽他最大的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让您见笑了,达尼斯小姐。”
“不必这么拘谨,您如果愿意,可以直接叫我伊莎。”
“好的,伊莎小姐。”
伊莎·达尼斯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好像一个收到糖果礼包的小女生。
“您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很受女孩子喜欢哦。”女孩不经意的靠近他的耳朵。
一曲结束,她在空中转了一个优美的半圆,身子向后倾倒在唐顾的怀中,然后她向后一步,提着裙摆优雅的行李。
唐顾也朝着她行礼,不过他感觉自己的腰和背已经僵硬的不像自己的了。
“很开心今天能与唐先生跳这支舞。”伊莎·达尼斯笑着颔首,“萧博士在露台那边等您,请您去找他。”
还没等唐顾说话,她已经转过了身子,没入了嬉戏的人群之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内衬口袋的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钟轩明和龙飞正举着酒杯,和一群人有说有笑。
他问侍从拿了一杯香槟,不紧不慢的走向了露台。
露台的景色很好,虽然楼层只有三楼,可是却面朝着一个诺大的花园,搭配着挂在树枝上的小彩灯,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唐先生,伊莎跳舞还不错吧。”
萧鸣宏一只手扶在青色的大理石上,喝着杯中昂贵的香槟欣赏着夜色。他见到唐顾来了,脸上立马迎上一张笑脸。
“很棒,在她面前我除了紧张什么都感觉不到。”唐顾强装镇定。
“伊莎·达尼斯,在她爷爷的时代,达尼斯家族还是北洲奥维亚帝国声名显赫的贵族。不过在她五岁那年奥维亚帝国发生了政变,达尼斯家族落寞了,她的爷爷至今还被关在牢狱之中。伊莎是个很棒的姑娘,她去年九月刚从帝国管家学院毕业,是一名十分称职的女管家。”
“想不到管家学院出来的落寞贵族女性会是一名在舞池中惹人怜爱的舞者。”
“管家在外往往就代表着主人,当然需要精通很多东西。况且,贵族就算落寞了,骨子里也还是贵族,礼仪就像是刻在他们基因里的东西一样。”萧鸣宏笑得很爽朗,“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和特殊的气质,和我的一个老朋友很像。说实在的,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我想您一定是记错了。”唐顾笑着朝他举起酒杯,脑海里迅速出现了钟欣给自己灌输的‘身份详情’。
“我从小是个孤儿,七岁那年被钟家从孤儿院收养,大学读的是一所私立的体育大学,从我有记忆那天起,我就没有离开过五号城市。所以我说,您如果去过五号城市,没准是在街头小巷看见我在买水果。”
萧鸣宏的眼睛眯了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唐顾,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兴许是我过于思念我的那位老友了。”
“看来您和您的老友经历了很多。”
“是的。”他点点头,“他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要七十了,他是我学业的引路人,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抱歉让您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唐顾低声说道。
“不必道歉。”萧鸣宏摇了摇手,给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香槟,“听说是你给了校官级无邪最后一击,是吗?”
“侥幸而已。”唐顾扯了扯嘴角,“如果没有轩明他们,今天恐怕萧博士只能雇佣其他的人了。”
“有能力还谦虚,唐顾先生的确是个非凡的人才。”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回答,萧鸣宏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他看了看身后嬉闹的人群,问道:“唐先生,你觉得,环境保护和科技的发展,哪一个更重要?”
唐顾愣住了,这种问题自己怎么会知道,自己连过去的事情都还没想起来,哪会去关心这种事情。
可是萧鸣宏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炙热的期待,唐顾喝了口酒,干咳了两声,低低的说道:“我不知道。”
“噢?”萧鸣宏挑了挑眉。
“我从一本书上看见过一句话,‘人类对与美的追求,永远都不存在错误。’”唐顾说,“你不妨看看三号城市的景色吧。在我们那里,超过了百米的大楼不过三栋,而在这里,每一栋建筑都透露着宏伟森严的感觉。这里的夜晚灯火通明,好似一座不夜城。如果这就是科技给人们带来的生活的美,那我们有什么权力指责科技发展破坏了环境是错误的呢。”
“相反的,也有人认为返璞归真,生活在绿荫环绕的环境里也是一种美,在那里可以听着清晨鸟儿的歌声醒来,以从树叶间洒下的月光为被枕入眠。我们也无法说这是错的。”
“或许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两者间的平衡点,所以,您要我在二者间选择一个,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萧鸣宏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正经的年轻人,看待他的眼神产生了一些是细微变化。他沉吟了片刻,说道:“很独特的思路。”
“唐顾先生要是没有做一个猎杀者,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哲学家。”
哲学家?唐顾内心笑了,原来自己还有玩哲学的天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应该去读一个文科大学。”他打趣道。
“这几天忙着修改文稿和准备大会,确实有些舟车劳顿了。”萧鸣宏喝光了杯中的酒,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他把杯子放在了露台那张金丝楠乌木的木桌上,扣上了西装的纽扣,“和你聊天很愉快,我先回房休息了,祝你今晚愉快,晚安。”
“晚安,萧博士。”唐顾对着男人的背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