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不要丢下亚伯一个人啊……快醒醒……”
我趴在血流成河的卧室里摸着父母渐渐冰冷的手,失声痛哭着。
【真是狼狈啊,我的哥哥】
似乎有谁,在一旁说些什么。
我没去在意,也不想在意,父母为了防止我被那个人形怪物杀死,而替我挡了一击。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是噩梦吧?这是噩梦吧!
【并不是噩梦啊,哥哥】
…………
……
“是亚伯对吧。”
我坐在医院的候诊室里,眼前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大叔。
我轻轻点头,已经过去一天了,自我和父母被怪物袭击后,被带到这里来,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你的父母已经撑不住了,只要你同意,我们便会实行安乐死。”大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撑不住了?安乐死?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会死呢!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吗!?
我要去找父母!这不可能!他们不会死的!
我从椅子上跳下,随便找了个方向冲出去。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这该死的地方大的吓人,我转来转去还是没有找到父母所在的地方。
【在这哦~】
我猛然回头,我后面站着一个白色头发却看不清脸的小男孩,笑眯眯地指了一条路。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弟弟该隐。
我顺着他的指引来到了父母的手术室,我趴在玻璃上,看着父母痛苦的脸庞,不停扭曲挣扎的身体,我怕了,那是何等丑陋的姿态,全身上下的血管突起,束缚带在他们皮肤上留下深深的红印,他们哀嚎着,他们扭曲着……
而我,只是在玻璃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痛苦地闭上眼睛,什么都没做到,什么都做不到……
【都是血族的错,憎恨他们,杀戮他们!】
从父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该隐就进入了我的生命,虽然这个弟弟双眼永远充满了复仇的烈焰,但他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即使我并不赞同该隐充满血腥的报复手段,但在那段失去父母的黑暗日子,是我们两个相互依靠度过来的。
要是这里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医院,要是父母前面会诊的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医生,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我能成为最好的医生,那么一定能够拯救像父母这样无辜的受害者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是信念,我努力地研读医学相关的一切知识,终于,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就连御天洛家都不得不承认,他们需要我的医术!
但是这种信念在一位位哀嚎着扭曲死去的病人面前脆弱不堪——我痛苦的发现,无论自己的医术多么精湛,面对这样的病人能做的仅仅只有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死去——在血族的感染前,人类所谓的医术是多么的苍白可笑。
【如果没有血族,就没有受害者,想要拯救所有人的唯一做法只有杀光血族!】
虽然我极力反对该隐可怕的复仇计划,但我无法阻止他,他发明了一种药,一种能让血族都无法行动的毒药,自那之后该隐便越发疯狂地研究血族基因。
尽管该隐的实验非常隐秘,但每天早出晚归和双手的鲜血都给了我一丝不详的预感。
直到我们在酒吧喝酒的时候,血族出现了,就在我快要被血族杀死的时候,该隐出现了,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血族在该隐的手下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在该隐嗜血的笑声中被切割成肉块。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该隐一直在秘密研究着血族!当然血族也不会乖乖给他研究,但有那个毒药在,血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肌肉、骨骼、血液、内脏,该隐对血族的精密研究,让他积累了大量血族相关的知识——他知道从哪个角度刺下去,血族会大出血而亡;也知道从哪个角度攻击,可以完美的避开所有骨骼而划破内脏。
在那以后,我就开始试着开导这个嗜杀的弟弟,我希望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能够走上正道,能够放弃仇恨。
在发现我无法说服该隐放弃他通过杀戮来进行报复的计划之后,我试着去星际联盟举报该隐,希望星际联盟可以阻止该隐。
但是可笑的是,星际联盟对于血族的存在矢口否认,甚至认为我是个疯子,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为了不引起恐慌,星际联盟一直没有把血族的存在公布于众,就连我父母的死,也是当做意外处理了……
【意外?意外!哈哈哈哈哈!看啊哥哥,这就是你想救治的人啊,你拼了命地想去帮助他们,在他们看来,你只是个白日做梦的神经病!】
回到研究所,该隐翘着二郎腿嘲笑着我,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去举报他的。
在那之后,该隐越发明目张胆了,研究所里开始出现血族身体的一部分,大量的血族被解剖,无数的器官和内脏被当成垃圾一样随意的抛掷在地上,我很难很难找到一个完整的血族尸体,每一个血族都被切成了无数个肉块。
在某一天,在尝试挑战血族亲王失败后,苟活下来的该隐开始了疯狂的改造计划——他希望能将血族的基因与人类的基因融合,制造出超越人类和血族的新人类!
看着他残破不堪的身体,我不希望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死去,我极力阻止他。
为此,我还砸烂了他的所有设备,但我估错了该隐的决意和绝望,绝望之中的该隐在没有任何人的协助,没有任何仪器的情况下,独自对自己进行了改造!
【没有正义!没有邪恶!只有力量!!!】
燃烧、痛苦、黑暗,在注入拼命采集到的所有血族血液的那一刻开始,该隐(我)无时无刻不被这些感觉包围,支撑他(我)活下来的,只有对于血族的仇恨——他(我)知道,自己的父母也是被这些感觉包围着,痛苦地死去的!
在地上痛苦扭曲的该隐(我),终于在濒死的那一瞬间成功地压制了血族基因的暴走,获得了无论是血族还是人类都无法企及的力量!
而那个碍事的‘亚伯’,也在基因融合,回路觉醒的那一瞬间,慢慢的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也许未来永远也不会再出现。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既然哥哥不愿意,那么这些邪恶的事情,还是由弟弟来代劳吧,哥哥,就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活在光明之中吧~】
该隐(我)挂着一丝嘲笑,带上了一副乌鸦状的面具,从资料中找到最近的血族藏身处,嗤笑着踏上杀途。
他(我)准备用一场盛大的屠杀,来庆祝自己的诞生。
而面具下的脸——那是该隐,也是我(亚伯)……
【现在,狩猎开始,我们是猎人,而你们血族~才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