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起了个大早,正确来说,她凌晨就起床了。
趁着安宅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中,安良便偷溜进了祖阁。翻遍了整个藏书柜也没找见有关不周山的任何记载。少女不禁有些疑惑。虽然自己已经练习长乐经两个月了,有了实践验证,可那毕竟是师父一人的说法,她想多了解了解关于安家的故事。
没有任何收获地安良推门而出,只见门前摆着自己的鞋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穿鞋了!陈叔体贴地帮自己拿了过来。
看来自己的小动作还是被发现了!安良摆了摆手,只能乖乖去前庭吃饭。
至于陈叔,她可是百分之百信任的。虽然她并不知道陈叔是怎么发现自己不见了,少女并没有考虑这些。
傅恒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昨夜枕着山里的气息睡着了,今天早上格外有精神。兄弟俩梳洗完毕,也来到了前庭用餐。
白粥配油条,傅云生已经不记得自己时隔多久才吃到这样朴实的早饭了。看来安家在早饭这个问题上还是很简洁的。
“早上好!”傅云生笑着冲安良打招呼。
“早安,睡得好吗?”小妮子回话。
“很舒服。”
几句寒暄过后,安良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喝着白粥。餐桌下少女翘着二郎腿不住地抖动,鞋子半挂在脚丫上,似掉非掉着。
“小姐,下午可要去芋头地玩玩吗?”陈叔不知何时出现。
“你们想去吗?”她转头问着傅家两兄弟。
“好啊!”
十月初,芋头成熟了。厚重的叶子堆积在沼泽地上,翠绿的模样昭示着果实的甜美。
像这样的沼泽地,香山有好几处,只不过大多外包给了芋头工厂和当地村民。只留了深山峡谷旁的一处留作安家人感受劳动的地方。
撑着小舟摇摇摆摆地绕过外围的绿藻,眼前便是芋头地了。傅云生将手伸入水塘,水流绕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绽开,若有若无的质感刺激着皮下组织。
安良学着傅云生的样子也将手伸了进去,向少将微微一笑。
三人换上了工作服毫无顾忌地钻进了芋头从。跟着陈叔用铲子把芋头撬起,巨大的果实就露了出来。傅恒是第一次看见新鲜的芋头,在泥潭中上蹿下跳,不一会就没了力气。
“你可别想偷懒!昨天吃了我那么多好吃的,今天是要还回来的!”安良少见地露出了幼稚的本性。
傅恒不乐意了:“干啥?合着我们哥俩是你骗来的劳动力?”
少年青涩的声音在沼泽地中回荡着。
傅云生看着两个小朋友吵嘴的模样,不住发笑。
脸上的汗水沾湿了衣襟,鬓角贴在脸色,说不出地好看。
安良用余光偷看着少将,只见男人虽然没有傅恒那么活泼多话,手下干活的速度倒是不慢,颇有些任劳任怨的老黄牛的风范。
没等安良张口,身后啪的一声吓到了少女。
只见那青葱少年眼里带有一丝调皮,伸手把方才偷偷捞起的泥巴向安良扔了过来!
这个傅恒可真是...
安良哪里肯认输,毫不客气地又扔了一团泥巴向傅恒的方向。
转眼间一场泥巴闹仗便开始了。
傅恒原本是和安良互扔,可转头却悄眯督见了老哥一脸不满。你怎么能欺负你嫂子呢?
傅恒灰溜溜地罢了手,安良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奋力向傅恒进攻。
傅恒心里苦啊,他能怎么办?一转身就挤进了芋头从。安良也跟着钻了进去叫嚣着要教训这个小子。
傅恒无奈,拿起脖子旁的围巾擦了擦手。掏出一包香烟,便开始吞云吐雾。
“要么?”傅恒对着同样被抛弃的陈叔说道。
陈叔接过了烟夹在耳边,转头弯腰又继续忙着自己的芋头事业了。
傅恒顿时觉得更孤独了。
看着陈叔一会弯腰撅土,一会用砍刀破开芋头茎叶,少将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幅画。年近半百的陈叔毫不像个老人,行动矫健地劳作着。耳边的香烟随着他的移动而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末了才听见陈叔喘了口气说道:“有瘾,不能吸。闻闻就好。”
聪明如他,怎会没看出来眼前的男子对小姐有二心呢?虽然这并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但早已将安良视做亲安良女儿的他好歹也是有资格来看看这个追求者是否合格。
“比划比划?”
傅云生脱去了累赘的工作服,伸手向陈叔挑衅着。
没等陈叔出手,傅云生就被突如其来的泥巴雨打的落花流水。原来两个小朋友联手了!与其和自己的同龄人打闹,不如去摸摸老虎的屁股。
两个小崽子秉承着不作就不会死的精神,冲向了少将。
傅云生很快就镇定下来,顺着二人冲来的势头,一手一个,把崽子们紧紧地拦在怀里。
“跟我玩?还嫩着呢!”
哥哥的羽翼下,两个小崽子哈哈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