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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同理,生活中各色不同职业人群也有着不同的满足点。澡堂搓澡的在乎错下了多少泥——论斤的;大街上捡破烂的看重捡到几个汽水瓶——论个的;而有一项职业她的满足点离奇到难以用计量单位衡量——折磨媳妇儿的力度,这项职业,不说你也想得到吧,它就是——婆婆!!

“妈,你怎么来了?”齐睿立马坐起来,拉拉衣角,故作镇定。

“婆婆,你什么时候来的!”

如果说只有极少数像结婚敬酒这种发生一次,第二次发生概率极小的情况下,夏萌勉强还算叫过齐敏几声妈,那么让一个躺在沙发上,嘎呦着鲤鱼打挺想起身,顶着齐敏那敏而好学,帅绝八方儿子脸的人,开口叫出“婆婆”俩字的时候,两万伏的高压交流电就换着角度,耍圈似的对齐敏进行着电击。

“你!你叫我什么?”齐敏捂着头,一幅即将晕倒的样子,即便之前齐敏为了阻止儿子同夏萌的婚事,曾经客串上演过一些奥斯卡的经典剧目,但齐睿知道这次不是假的。

为啥这么肯定?

换你一个年轻有为,标杆溜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儿子,许久不见,开口不叫妈竟然叫你婆婆,你会咋样!

非死即伤,非死即伤,尼玛老太太最是伤不起啊伤不起!尼玛老太太的心是最最脆弱的水晶心啊!

“妈,你怎么了!”齐睿和反应到事情严重性的夏萌刚要朝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奔,没想到,没有最积极,只有更积极。

一个矮矮胖胖的圆球先他们一步奔向了齐敏,那速度,就和要跟刘翔比脚力一样——夏萌的小姑,齐琪,女,21岁,民族汉,有着极其广阔无边的兴趣爱好,偷个猫,抱个狗,欺负个低年级的小同学,当然,这些只是跟在她最大的兴趣爱好之后的一个零头小尾巴。

被老妈宠,被老哥让,162的齐琪最大的兴趣爱好要从她那15多个8的体重说起。

已经不能简单用梨形来形容她那一波三褶身材的齐琪,此时,正捧着齐敏的头,声嘶力竭:“老妈,老妈,你肿么了?你肿么了啊!你不要扔下我啊!”

那小声音凄厉的恐怕她老妈真出殡那天,也未必能达到的效果,大有把齐敏这个下季奥斯卡影后后浪按趴在沙滩上的意思。

“齐琪同学,把你舌头熨平了再说话好不好!”对于这个妹妹,齐睿有太多的无奈。

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齐睿仍然记得那次他和五岁妹妹哭笑不得的一段啼笑皆非。

齐敏刚刚怀上齐琪的时候,齐睿的爸爸就和他的一个同事私奔了,留下了即将分娩的齐敏。

幸好,齐敏是坚强的,她抱着齐睿那个死鬼爹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良心发现留下的一百万和上海的一栋房子,咬牙把孩子生了下来。

抱着刚满月的女儿,齐敏去街道办公室把孩子的名字定为齐琪,而一并定下的还有取了新名字的齐睿。

自小,齐睿就被母亲灌输着让着妹妹的思想,直到齐琪五岁时,齐睿才把这种自觉扔进了自家仓库。

不是他做哥哥的不愿意,而是齐琪会自动自觉的让他愿意。

齐睿十一岁,小学三年级,开始有了每天五元的零用钱,一天饭后,正在做功课的齐睿觉得有人扯自己的袖子,一看,是五岁的齐琪,小孩子一根手指含在嘴里,看上去一派天真,然而那纹丝不动,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定眼神却泄露了她的不天真。

“哥哥,我刚刚看了孔融让梨……”

“嗯……”敌不动我不动,齐睿哼哼应着。

“哥哥,我想吃棒棒糖!”我就知道,“给你五毛钱,去对门温爷爷那里买。”

“可是,我和哥哥,是两个人啊?”齐睿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妹妹终于长大了,知道想着哥哥了,“好,哥哥再给你五毛,去吧!”齐睿拍拍齐琪胖胖赛小猪的圆屁股,把她送出了门。

三分钟后,一声关门声传来,齐睿笑着看着书,等着那一根饱含爱心的棒棒糖。可是十秒过去了,二十秒,三十秒,直到闹表跑了三分之二圈,齐琪才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根剥掉糖纸的棒棒糖。

齐睿看着,心里大为感叹:妹妹真的长大了,知道剥好了再拿给哥哥了。

“哥哥,我买了两根棒棒糖……”齐琪的声音很奶气。

“嗯……”齐睿眯着眼睛,看着妹妹,并没有主动去接棒棒糖,他要永远铭记并享受这宝贵的第一次。

“两根棒棒糖……”

“嗯……”

“一根你看着我吃……”

“嗯”

“一根我吃你看着……”

嘎!嘎!嘎!哪里来的这么多乌鸦。

想起那悲情的过往,齐睿又是一阵冷汗直流,“妈,你没事吧,不要玩了,起来吧,地上……”齐睿看看铺着厚厚地毯的客厅,想说地上凉,感觉十分不靠谱,“地上脏……”

“你也知道脏啊!”

刚刚还在拼命做着翻着白眼的高科技动作,此时已经张开那双精明到不能再精明的家雀眼的齐敏对眼前这个过于僭越的“媳妇儿”在脸上写满了不满,还是大大的。

而一旁的齐琪也在继续那连篇累牍的咆哮体:妈妈,你肿么了,你没事吧,有木有事啊,有木有?”

“好了,齐琪,把你声掐了别播!”齐睿真是,用著名评书播讲人田连元的话就是,哇呀呀!这一语出,真乃惊天地,泣鬼神啊!

不对,那个哇呀呀好像是单田芳老师播讲七侠五义时候的特用词。

总之,就是表达一个怎样的意思呢,齐睿这句话的效果造成了房间内的小规模寂静。

齐敏有些呆,齐琪有些傻,至于夏萌……还依稀处于魂游状态。

“夏萌,你想造反是怎么的!”姜这个东西,还是老的辣,齐敏的权威如同朝鲜领导人一样,不容侵犯,坚决的、必须的!

“就是,嫂子,家里啥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啊!”齐琪说完,才反应过来似乎哥哥也在场,她朝夏萌的方向头瞄了一眼,看那人一脸迷茫,这才把心乖乖放会肚子里。

“齐睿,你就这么纵容你媳妇啊!她还真不知道家里应该男人做主吗?”作为女人,经商小半辈子,当家大半辈子的齐敏在儿子的家事上,明显的偏帮偏向,坚决的沿着与社会主义和谐婆媳关系康庄大道背道而驰的方向,一路走到黑的走下去。

被点名的那个“齐睿”显然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按理说,互换后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不到一个月,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夏萌也渐渐开始习惯被人称作齐睿的生活,并会半条件反射的予以回应。可是,那只适用于一般情况。

某著名哲人科学家,具体记不清是我们伟大祖国的哪位劈石之人曾经说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好比精明赛人脑的三W,当他遭遇千年虫时,大脑就难免的出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BUG小虫,就像此时的夏萌一个德行,死机了、迟钝了……“哥,妈问你话呢!”

自从升入初中被同学看到哥哥齐睿,并惊为天人之后,齐琪对她哥的态度明显提高了好几个台阶,来了个****跳,从那时开始,齐琪才知道了有关帅的具体定义,并且自己赌咒发誓,将来也要找个像哥哥一样帅气的男朋友。

同时,她竟然没有忘记对夺其偶、抢其像的夏萌进行了思想范围内的小规模诅咒活动。

直到现在,齐睿才反应过来他和夏萌所犯的错误,连忙转了个表情:“妈,不是的,齐琪那么大声,我怕对你身体不好,我没别的意思。”

齐睿一边摆着手,一面走到夏萌跟前扯扯她的手:“是不是啊,老!公……!”

“啊?啊!是,婆……妈!妈!妈!”夏萌连着三声妈显然对齐敏起了个提示作用,“你刚才叫我什么,婆婆,你哪里不舒服吗?儿子,快给妈看看!”齐敏说着真就凑到夏萌跟前,上下其手起来!

“么……妈,不是的……”夏萌不知道对于齐敏的问题如何回答,求助的看向齐睿。

要么怎么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放在傻子堆里也不会受到迟钝脑电波的干扰。

“是这样的,妈,我们台里要开一个夫妻互换角色的娱乐节目,我和齐睿商量着打算去凑凑热闹,这不,就提前演练一下!”

“合情合理”的解释在齐敏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尤其是那声‘妈’,之前夏萌不愿叫,她生气,现在叫了,她还是怎么听怎么怪!

“好啦好啦,你去做饭吧,我买了菜在厨房!”齐睿就这么样被他亲妈一巴掌PIA飞到厨房去做劳力了。

好在,平时家里,齐睿就是做饭的那个,这点……小CASE!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锅碗瓢盆河蟹奏鸣曲。

“儿子,你把你伤给我看看!”夏萌很讶异,“你怎么知道的?”话刚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连个称呼也没,是要被浸猪笼的,连忙补充了声“妈”,拜托了,小白,浸猪笼是红杏们的特权,不要随便越权好吧!

“哥,你出名了,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北京有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见义勇为,被人捅了八刀,死了,偏巧你不是那段时间出事了吗?你在湖南台的那段采访被剪辑到了中央电视台的民生讨论栏目了!”

夏萌咋觉得脑子这么慢呢?

空白,完全的空白,中央电视台,事情貌似大条的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老公,你在哪?

夏萌感觉自己像是被蹦极机一下抛上了几千米,啪唧,体重失了,有一个飞鱼转身,啪唧,体重又超了。

就在这一会儿超,一会儿失,变化的比物价指数还飞速的体重里,齐敏的话总算把她还在眩晕中打转的灵魂拉回了原来盛放它的蜗牛壳壳里。

“儿子,给妈看看伤在哪了?重不重?”夏萌把伤处递给齐敏的时候,才知道亲儿同半女的真正区别在哪里,所谓亲儿,就是打断骨头还依然相连的筋络,而她这个半女就是被打断的当啷在半空中无有着落的断骨。

不带这么差别待遇的,当初新婚后婆婆的考验菜给她添了那么多水泡在手臂上,也没见婆婆多几句问候,甚至还清凉的附赠了一句,厨艺不行啊,老巫婆,有木有差别待遇,有木有!

有木有!尼玛亲儿就嘘寒问暖,抚脑摸头的,尼玛半女就墙根哪凉快哪站着去,尼玛有木有!有木有!

尼玛真是比夏紫薇还夏紫薇,比容嬷嬷还容嬷嬷啊!有木有!有没有!!

于是,在夏萌内心开到无限循环模式的咆哮体尼玛篇不断的、反复的吟唱声中,苦逼的她终于迎来了她生命中的救星,齐睿齐大厨的晚饭好了。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荤的是宫保鸡丁,杭椒牛柳,素的是炒西芹,爆苦瓜,外加一个鸡蛋荷叶汤。

“哇塞,好美味的了!”齐琪搓着手,伸长脖子,盯着桌上那盘让她口水泛滥的杭椒牛柳和宫保鸡丁,也许你已经猜到了齐琪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吃,但是不仅仅如此,齐琪还嗜肉如命,属于无肉不成欢的霸王龙科属。

“咳咳。”巫婆的声音起到了很好的清场作用,刚刚还欢蹦乱跳像打了激素的母鸡四处找着小情人,这时候比被雹子打了的茄子好不了多少了。一桌饭就在齐敏挑三拣四的声音中难产却异常坚定的进行。

“这个杭椒牛柳少了糖了……”糖罐递到面前,“那个炒西芹淡了……”盐罐递到面前,“这个……”齐敏话还没说完,盐罐和糖罐一起被齐睿递到了她面前。齐敏“……”了一会儿,“它少辣椒……”

“妈,再辣还能吃了吗!”齐琪……

【齐敏】:这个媳妇儿怎么看,怎么不中意,不过菜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被加这加那加给搞残废了……奶奶的,我的晚饭,都赖你啊,都赖你……

【齐睿】:都赖我啊,都赖我,可是,老妈,你老腰不好,总这么折腾就不怕间盘突出啊!哎呀,真是不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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