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弟弟,你很不够意思喔!想独占我们家宝贝也不先上报你诸位长辈一声。不知道可不表示默许。”宸言志对于妹妹与伯父的嘲讽之词毫不在意,却甚是不满意堂弟的说法,在他看来言书宝贝是整个宸家人的至宝,没有人可以独占,除非他们受得住祖父凌厉的眼神,他爸的咆哮加粗饱一顿好打,最后还有大伯那比满清十大酷刑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恶整。另外再来是面上对自己亲生女儿不理不睬的言书宝贝的正牌老爸。看他人前人后星光无限,大众媒体面前更是矢口否认自己曾经结婚生子,一致对外公开说自己不愿有家累,享受单身贵族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不然,宸昊对女儿言书的爱在他极力为她营造正常健康的成长环境,甚至家人的费解与不满他甘愿自己全权背负承担。
“宸言志,你到底是想怎样啊?处处与我为难!”宸言风不敌众人言之凿凿,恼起火来,决定展开反击。“我看你是在二伯那里失宠,跟宝贝又有代沟,所以才看不得我风光吧。放心,我能理解。”
“小志,说的对。你小子哪怕再喜欢宝贝,也不可以乱伦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没有!”不知何时起,关翎也加入唇舌之争来。
“妈,你就不要再添乱了。爸,你也管管你的女人,不要叫你儿子我给她凌辱去呀!”不行,现在局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宸言风企图拉自己父亲下水。
关翎并不急着表态,仅媚笑地觑着儿子。
“老婆,我们有阿琮和宝贝就好,少养一个负担也比较少。你看呢?”宸宇的话等于宣告了宸言风在这场唇枪舌战中彻底败下阵来。言风暗恼父亲“要老婆不要儿子”却也不敢明着抱怨,当家主母的雌威他是早有领略,为了长远的着想他即时打住,免于自己陷入不肖子的罪名。
言书可乐了。看着自己挑起的纷争如此壮观,她非但没有半丝不安与悔意,自顾自地嚼着嘴里的糕点嬉笑。他们吵架事小,饿疼她的五脏庙可大事不妙。全当他们的激动行为是饭后运动帮助消化。
“风,那一窝点圣火的是什么来头?”
“他们是曾于1980年夺得冬奥会冰球金牌的美国国家队成员。”抢答成功。宸言志摇头莞尔,似乎在笑言风孩子气。刺激得言风黑了俊颜,一时半会儿也无处发泄,闷是伤身。
突然只见宸宇离开座位出去接听电话。
“伯母,是不是家里打来的?”言志代言书们问出心中的疑惑。
“好象是阿昊来的电话,其它什么事我也还不清楚。”此时的关翎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玩笑样,也不见她皱眉紧张,反而让人很安心平静。
等宸宇回来晚会已接近尾声。始终欢声笑语的言书认真的看着她爸比说:“爸比,我想回家。”
2004年8月13日下午十六时许,希腊雅典。
第二十八届夏季奥运会回到了它的发源地希腊雅典奥林匹斯山下。现在距离奥运会的开幕仅剩一小时不到。在雅典奥运会主体育馆外的广场是已是人头撺动,大家都情绪高涨。
伊恩让刚满两岁的儿子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漫步环着广场的四周赏玩。
“大叔,亲爱的大叔!”
“对,不用怀疑就是你了!”一部TAXI张狂地在其父子身侧掠过,突兀的在他们身前停住。
“班,你说会是你妈咪回心转意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吗?”虽然儿子仍在牙牙学语的阶段,但是伊恩却十分喜欢对他说话,并非一心要他理解、沟通什么,单纯是他个人喜好罢了。这回的欧洲之行最先是妻子田静提议的,说爱琴海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蜜月圣地,当初由于孩子来的突然他只能给她一个简单的婚礼,她的预产期将近蜜月旅行也就忽略不提。伊恩知道婚礼对女人来说是多么神圣的事,有些人一生就仅此一次,可惜当时情势所逼,他认为她和孩子的安全相比蜜月旅行可谓重中之重,没有给人任何置喙余地,他主导了全局。所以这回妻子的要求他答应的干脆,基于补偿的心理吧,整趟旅程开始皆由田静说了算。由于正直奥运会,伊恩决定延长假期亲临奥运会观看比赛给自己的国人加油打气。这样的计划促使田静非常不满,她根本对那些体育赛事了无兴趣,什么国家荣誉她觉得距离她很远自己没有关心的必要。当遭遇激烈的争执后,田静乘机提出自己希望去法国帮家人朋友购买礼物的想法,见伊恩没有直面否决,田静当夜拿走了伊恩的一张信用卡带了些简便的行囊,静悄悄地留字出发。
伊恩束自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车门开了。从车内钻出的是一名东方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模样,高挑的身高让她不至于太过娇小,一头及腰乌黑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自然地垂在身后。正统的英伦腔调,在司机窗边说了几句,似乎将转向自己,伊恩习惯地皱起他英挺的眉眼。
“亲爱的大叔,打扰一下。看你这么帅,一定是好人!所以你应该发挥同胞爱帮我把车钱给付了。我流落异地出门又忘了带钱包出门。现在便是你雪中送炭的最佳时机,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噼里啪啦的一段唧唧咋咋终于告一段落。女孩的容貌就这样撞进了伊恩的视线里。
“真是个可爱善良的小杂毛!哦!谢谢了!大叔,拜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回还你的。”接过女孩手中的那再眼熟不过的皮夹子,伊恩依然怔忡。
来不及开口,没有入场券,伊恩只能眼睁睁得注视着那抹曾经夜夜入梦的倩影远远跑出了自己的视野。
“爹地。”被孩子揪疼的头发唤回他随之飘远的魂。伊恩终于回过神,看着肩头的儿子,他才察觉到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是梦。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啊!”伊恩自嘲地笑笑,将儿子换到自己的另一手臂上坐着。“她很美吧!她就是爹地心目中的那个缪斯女神。现在的她似乎成长了,又感觉还是那么年轻。如果上帝没有将你赐给我,可能我会就这样追随她而去。当然我能再年轻个十岁就更完美了。”原来是儿子将自己衬衣口袋里的皮夹递到了佳人手中。不难从这自言自语中看出伊恩的落寞。
远处十七点的钟声敲响了。柔柔的海风吹拂着伊恩父子的脸颊,这盛夏的晚风若有似无地拌着丝丝早秋的凉意。原来奥运会的开幕式即将举行广场上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进场。
“班,好可惜。爹地没有预购奥运会开幕式的票,唯一的白金卡也给你妈咪带走了。我们没有很多的钱,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进到里面去看了,我们回酒店看电视转播,如何?”伊恩再次同儿子商量。
不如两年前的幸运,伊恩再也没有在雅典的任何一处遇见女孩,妻子延迟的归期也不再令他心烦,他只是带着儿子走遍雅典的各个公开开放的赛场和旅游景点。
天不从人愿,他们一如两年前失之交臂。当田静尽情挥霍告一段落回来找他们一同返回波士顿时,伊恩很理智的买了最近的班机机票返程。他发现过去没脾气的自己已经被田静的无理取闹、任性妄为日益打磨的精光。伊恩明白她——田静,自己的妻子在他心中不再有地位,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会发光的身影。不对。不是取代,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为她而存在的,从不曾有谁进占过。可是她的记忆显然没有他,惟一不变的只有那令他始终深感无力的称呼。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有他在记念。对,他会一直记下去的。
同年11月,美国《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以及《华盛顿邮报》同一时间发出一则新闻联合声明,也正是它瞬间引爆伊恩与田静的婚姻问题。
声明很简短,大意说克虏伯家族彻底与伊恩?塞瑞斯?克虏伯脱离关系,其不可续用克虏伯一姓氏,家族第一继承人资格即刻废除,凡是隶属克虏伯家族的产业皆不可录用此人,家族中人不得再与其有金钱来往,如有发现不明经济援助情况与其一般论处。
虽然声明对于伊恩的研究事业不见任何影响,却间接加剧了他们夫妻日趋冷淡的互动,好比暴风雨前的宁静它预示了不久后巨大的家庭风暴。无止境的冷战与三天两头的争吵,让两人同时清楚双方的理念是多么的南辕北辙。终于在伊恩一次中途返家拿资料的间隙无意撞见妻子和自己的好朋友双双在卧室床上打滚时,这段莫名的婚姻也就此告竭。
田静没有和他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伊恩早有知晓,她急着甩掉他们父子投入皮特怀抱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是在离婚协议上她竟然没有向自己所要一分赔偿金、赡养费,便干脆利落地签下切结书的举动着实令伊恩惊讶。与家族关系的破裂实质上对伊恩的经济毫无打击。大学生崖起步时,伊恩已经经济独立不再当依靠家里供养的“寄生虫”了。这也得幸于早前一直生活在家里,经济的开销基本不用他关心,哪怕是一些吃喝玩乐等物质上的资金用度他亦有自己的原则,因而衍生出日常巨额零用钱的累积的数目节节攀高他却毫无所察的情形。当大学申请时,他发现自己竟也是“好野人”一个,身家可观得很。
然后他一度计划学习更好的管理好自己的资产,在舅父布蓬的引导下,促使他的资产值很好的只增不减进帐丰润。婚后,伊恩在财产上始终守口如瓶不曾提及,主要由于长久的同居生活中他了解到田静有多么爱慕虚荣,她对名牌的狂热更是令豪门望族出身的他都费解得看不过眼、甚至不满。大概正因为如此他从没动过带田静回本家正式拜见家人的念头。一来是他看不惯父亲的专断,对阶级、血统的追求和偏见;二来他担心田静的无理需求会愈发变本加厉,让人忍无可忍。当然他与生俱来的傲气亦不容许就田静的拜金虚荣使他在父母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而他的尊严又让他不愿正面自己错误的婚姻选择,所以他选择逃避漠视。曾经鸵鸟的处世态度他是那么的不屑,现今潜意识里他却步上这同样的路。
12月26日,印度洋暴发了震惊全球的印度洋海啸又称南亚海啸。该次世纪浩劫轰动了整个世界,人们开始无国界的救援活动以及后续的灾区重建工作。
此时身为地质与建筑学研究人员的伊恩决定带着儿子远走他乡,奔赴东南亚一带,尽自己绵薄之力参与其重建工作。
经历辗转反侧的旅途,伊恩父子与宸言书的时空轨迹再度浮现交错。那是出现在2005年的2月,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