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旁儿子。“小翼,爸爸很抱歉,这样当着你的面前凶你妈咪。”关鹏满是歉意地轻抚儿子柔柔的发顶。
“我接受爸爸的道歉。但,小翼真的很开心,开心爸爸终于不再委屈自己无止境得容忍妈咪的无理要求,没有在小翼面前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摸样。”他展开自己的双臂尽可能用力地环抱着父亲摊靠在门边的宽大身躯。
“小翼,爸爸骗了你言书小妈,令她生气。爸爸很郁闷,现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爸爸不要太伤心。小妈不会骗小翼的,她说只是在和爸爸你闹着玩,就只是闹着玩。您怎么知道她不会和您一样烦恼。”关翼忽然发现他言志舅舅和那些漂亮阿姨说的恶心肉麻话,有时候拿出来复习下,还真满好用的。
“恩。我们都需要理清对彼此的感情,毕竟她是那么的年轻,她应该有更多选择的。时间,空间,希望我们的感情经得起考验。”关鹏说地真情流入,还是小不点的关翼听得云里雾里。
虽然关翼很想安慰父亲,但是对于父亲的忧虑他实在是一知半解。偏头一想,关翼察觉自己好象忘了交代什么。他努力用下巴轻轻敲着父亲的肩,“爸爸,忘了和您说了,我……”
“嘀铃铃——嘀铃铃——嘀铃铃——”
“儿子不要理她。”那女人真不死心。
“嗨!您好,这里是关鹏家,当然也是伊恩?塞瑞斯 ?克虏伯家。现在主人不在,如果您有事请在嘟声后留言,谢谢。嘟——”
“我是蒙特里教授,你上回表示说有意回来工作。如果你现在还需要的话,我打算推荐你去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执教作讲师,你先思考下,这三天内联系我,快的话下周五就必须就职上岗了。伊恩你考虑好联络我。”
“宾夕法尼亚大学,执教。小翼,爸爸有工作了。我们可以准备出发去费城。”
“呃——爸爸,我刚刚还没说完。”
“那你说爸爸认真听。”
“就是言志舅舅送我回来这里是为了方便在华盛顿忙公事的琮舅舅忙完事来接我一道去欧洲游学。”
“啊?”
“抱歉,爸爸。虽然我知道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很残忍,但是舅舅他们真的很疼爱我,他们更需要我帮忙挡桃花,不然他们一辈子就会毁了的,你还有言书小妈。既然你抢走了小妈,所谓‘父债子偿’我理应为他们做点补偿的。所以,爸爸也要乖喔。你要记得每天三餐吃饭,脏的衣服不要又丢回衣柜里,洗衣机里的衣服要记得那出来晾,还有鞋……”
“STOP!小翼,爸爸真的很抱歉,根本没有照顾好你,反而要你来照顾我。爸爸好惭愧。”
“咕——”
“呃——,爸爸好象是你的肚子在叫诶。”
“呵呵!”关鹏老脸绯红,好笑地摸着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
“哈哈!”
“大小姐,早。”温文尔雅的男低音首先划破一室的宁静。
“托塔,怎么又是你。”
言书睡眼稀松地瞄着这个自从她复学后不请自来的无聊访客,虽然他们给的“官方”说法是——全能保镖,管家、厨师、司机兼牢头,最次要的附带功能才是保全。
“大小姐,你今天要中式还是西式的早餐?”例行公事的问题照常上演。
“火腿、吐司、牛奶外加两个煎蛋,切记火腿要焦,蛋七分熟OK。”家里有个现成五星级大厨,不用是白痴。
十五分钟后,宸言书一袭清爽的休闲运动装已守侯在餐桌旁,准备扫荡她美味的营养早餐。俗话说的好,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早餐更是关键中的关键。而恰好,言书便是个典型“民以食为天”的信奉者。
“托塔,品尝美食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你就不能改改你那天字一号的僵硬表情,笑一个来看看吗?还是说你那法令纹赶时髦打了玻尿酸,导致面部神经僵化!?”言书起初模仿李靖拧眉说教,可话到一半又变调跑回了古怪猖狂的德性。
“大小姐,你的毛病变严重了。在下是李靖,您母亲派来保护你的保镖。”
“我知道,我知道。人家我正当浪漫花季,怎么会得老人痴呆症呢!”不屑地赏了对方一白眼,可惜自家餐桌太大太奢华,不然定给这个不识相的木头一记爆栗。无奈下迳自摇头,继续她的大言不惭。
“你不就那托塔天王李靖嘛,你当我没常识,还没有看过电视不成。”
“Oh,my god!真有不看国片的不爱国份子存在!!!”
“我历来没有多余的时间作那种浪费。”
“你竟然说是浪费!!!没想到我妈妈是个狠角色。压榨得一个大好青年连看电视的一点休闲时间都没有。你尽管放宽心,将来跟着大小姐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有好电视剧一起看,有好玩的也定不忘你一份。”言书一时忘形,说得那叫个激情洋溢、热血沸腾,只差没给他刀叉漫天挥舞了。
言书见李靖似乎要开口为那女人,也就是自己刚上任不久的生身母亲辩解什么的模样,她立刻跳出来抢白打断,“托塔,好歹你也是堂堂洪帮二当家的,我们算年纪相当。你名字我是叫不惯了,你老是‘大小姐,大小姐’的叫,我听得更是身子不爽,所以往后,我叫你声‘托塔’,你叫我‘言书’就好。当然,你要喊我‘严肃’我也是OK的啦!”
明摆着,她是占山为王的地头蛇,海派的作风,根本就是她说了算,李靖并不是认死理的主,即点头认了。
“啊!现在你既然点头了,我们算是成交。兄弟,谢谢啊。”言书非常台地拍了拍对方的胸膛,没法子自己不争气个子硬是矮了人家半截儿。
“大小姐,关于你申请学……”
“等等,等等,先打住。我们不是才刚说好的吗!你这家伙怎么老讲不听呢!真是块木头诶你!”
“那-那-那-,宝贝,我怎么每回见着你,你都是在欺负弱小的说。仗着刚攀上个威风八面的娘亲,你这小魔头立马变本加厉当起大姐头了不成?!”
见了来人,言书又是另一番嘴脸,眉开眼笑,可心下咕哝着怎么又来个盯梢的,嘴上赶忙热情招呼。
“二哥,你这可就大大冤枉人家喽。托塔,看起来哪儿‘弱小’了!瞧今天你拿什么赔偿人家脆弱的少女心灵。”
“哈哈——托塔,亏你想的出来。我家宝贝妹妹唱做俱佳的搞怪功力看来是进步神速啊。二哥我这厢是望尘莫及了。”
不满自家兄长的调笑,眼熟红唇一撅半天高。
“说吧。你到底有何贵干?鹰犬,不对,你算那边的,叫抓耙子怎样?”
早习惯女生变脸比翻书快的宸言志已经修炼的刀枪不入了,索性登堂入室,挑了张看起来蛮舒服的沙发安置自己先。
“你不用去波士顿了。”
“为什么?你们想囚禁我,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呵呵——怎么这样就坐不住了,你不是最擅长‘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吗?果然是当局者迷,事不关己则以,关己则乱。”
“呜呜……二哥…二哥不疼人家了。”泪腺比水龙头还灵活的言书,眼看就要犯红涝灾害了,言志惊得只好投降。虽然早被她吓的不下百次,但是家里就这么一个妹妹,他不疼她、宠她,他还能去疼谁,宠谁哦。
“我的宝贝妹妹,你不要动不动就像爆竹,惊得人噼里啪啦的好不好。”拉过妹妹坐在自己身边,他们兄妹多少年没机会说说体己话,“关先生,接受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聘书,转到费城去了。”
“啊!鹏他跳槽了?”
“错。准确来讲是他重新上岗,不再当无业游民罢了。”
“什么嘛!”
“托塔,为什么你不去保护你女人,天天闲闲没事干,老在我眼皮底下晃悠,当牢头也不用这么尽职尽责吧。”言书眯起眼,以小眼聚光的凌厉眼紧盯着在自己小厨房里忙来忙去的高大身影。
“帮主和我从来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我是她一手栽培出来的,在我心里一直当她是母亲一般的敬重。”
“难道说——你的目标是我!啊——”声音陡然拔高八度,“你暗恋我……”
“帮主和宸先生也曾这样以为,并告诉我说他们乐见其成。”李靖说地真挚,却吓出言书一身冷汗,自己竟遭人垂涎觊觎如此之久而全然不察。她乞怜地巴望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人,双唇颤个不停。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如意算盘,巴不得我假戏真作。有够奸。”
“呵呵——既然你这么担心,以你过往说风是风的个性不早飞到费城去找关先生,现在这又算是什么战略?”
“嘿嘿,好奇了吧。这招‘以退为进’表面上我委屈退出给两人重新思考的空间,实则借他对我的相思之情折磨他,惩罚他,以解我心头怨气。顺便假他人之手带走小翼,孤立他,令他有多多的时间一个人好好想想我的美好。借机彻底解决他前妻那自私自利,野蛮任性的刁婆。哈哈!!高招吧。”
言书笑得奸诈,最后不忘自动靠上去拍拍李靖肩膀,神情傲慢地说,“厉害吧!这是秘密,不是朋友我还不告诉他呢。要不要我过个两招给你?”
“你啊你,难道不怕他们旧情复燃,你就没戏可唱了。”
“错错错。他们不可能的。以我的慧眼又怎么回看错人呢。不可能,不可能。”象是要撇清什么似的。但是李靖的话令言书感觉已预见自己的自信将惨遭滑铁卢,表面上她一个劲地喷气挥手显示不屑一顾,内心的窒息感却是那么的真实。不行,她怎么能哑口无言呢。她对于他前妻和他传说中的好朋友背着他干的“好事”是一清二楚,她曾经一度想问问言志二哥有没在有色网站上见过相关的“艳照”、“床照”什么的呢!要是她的话,不要说原谅了,巴不得再也不要碰上了。真的很混不是吗!好朋友,好的是哪门子也不知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呦呕!何况感觉的事,谁又说的准呢。”李靖说得轻松自在,可听的满肚子郁闷。
凉凉的口气彻底粉碎了言书的自信。也对,漂亮的中国女孩这世间多得跟大米没差,保不准恰好又给遇上个,比她更年轻更优的正妹。运气再好些,来个也恰逢情伤的。两厢慰藉,时间一久想不培养出感情,也难。现如今,他们分开眼看着就要满三个月了,从不见他为她伤神伤脑四处奔走,更不见他茶饭不思地坐困愁城。而是顺其自然新工作,新环境,新生活,一个没算计好再给她找个新“姐妹”来。哇咧!这可如何了得。不行,她非杀回去捍卫她的主权,才不能让人有机可趁。
光是想想就差点吓死自己,人性难测,她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杀回去。什么自尊、面子,秤秤根本不值几毛钱,她连里子都快保不住了,还要那些无聊的东西干嘛!
“托塔,你留下。帮我办齐到费城的转学手续。”话没说完,言书已经钻进房间打包行李去了。
“叩叩”李靖跟至她房门边,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你这刮得又是什么风啊?”终于有点明白宸家人的无奈,有这样的妹妹,要不伤脑筋、清闲两天,真难。
“嘭——”
“吓!”幸好自己身手一流,不然必定被撞成脑震荡不可。
“下堂妻,我呸!我现在就抓奸去。我们在费城汇合。拜。”又是一阵风过般匆匆离场。
李靖方定下的惊魂,眼睛一花,竟给她溜号了。哪还见得着那丫头的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