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潭再次发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功夫:“不是,不是。我觉得我的资质太差,怕学不好,给你丢脸。”
骆海心脸上的冰总算薄了几层。“放心,这是我的问题,你就乖乖的做我徒弟吧。””
“不。”许星潭虽然从小在道观长大,脾气和心性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但是做人的骨气他并不少:“我已经有师父了。何况,你的年纪比我还小,凭什么做我的师父,我决不答应。”说完,他把眼睛一闭,等待骆海心的拳打脚踢。
可他等了好一会儿,却听到倒水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却见那魔女竟坐在椅子上品起茶来了。骆海心押了口茶,贼兮兮的说:“你不做我徒弟,是不是?”
“是。”许星潭斩钉截铁的说。
骆海心悠闲的说:“我呢,是恩怨分明。昨天,我抱怨了,也让你尝了上吊的滋味;今天呢,我报恩。毕竟,你救了我一命。”
心思单纯的许星潭不知道骆海心又在耍花样。认为她想通了,真是开心得不得了,心中更是然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忽然,骆海心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呀!”许星潭一脸的迷茫。
“妓院。”一句话再次粉碎了许星潭刚刚燃起的希望。
“妓……妓院。”开始结巴了。
“没错。”骆海心的脸上闪过一丝奸笑。接着,她又壮似惋惜的说:“听说你是在道观长大的?哎!可惜了你这张俊脸。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既然你没娶妻子,不如我把这儿的姑娘叫来几个,伺候你,我也算还恩,你看怎么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骆海心笑弯了腰。
惊吓过度的许星潭张大了嘴巴,彻底的痴呆了。
“我叫姑娘喽!”骆海心拼命的火上浇油。
“你叫姑娘,我也不会碰她们的。”许星潭真是又羞又气。
“哎!”骆海心邪气的一笑,奸诈的说:“我有春情药,新配制的,正想看看药效。”
“不。”许星潭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不?”骆海心伤脑筋的说:“你这也不,那也不,我怎么报恩?这样吧,是拜我为师,还是让姑娘们伺候,我给你两刻钟的时间考虑,两条路,你自己慢慢想吧。”说完,一个潇洒的转身就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许星潭第N次后悔自己救了她,无数次埋怨自己的善念。
可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已成困兽的他只能选择一条他勉强能接受的路,当然,他忍不住又把骆海心在心理骂了几万遍。
很准时的,两刻钟以后,骆海心一脸的奸笑,迈着四方步进了屋。潇洒的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细细的品着茶香。
许星潭担心她又想出什么整人的点子,连忙开口:“我拜你为师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几件事。”
对于许星潭的话,骆海心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许星潭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第一,就是不能让我师父松竹道长知道;第二,我决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好,我同意。”骆海心十分爽快,一口答应:“不但不让你师父知道,别人也不告诉,就我们两人知道就可以了。至于做坏事,我有那么坏吗?”
许星潭的眼睛一亮。然后小声嘀咕道:“是,你没那么坏,顶多比恶鬼凶点。”
心满意足的骆海心也没听清楚他在嘀咕什么,心情大好的她将许星潭的绑绳解开,然后回到椅子上坐下。
许星潭从床上起来,来到骆海心近前,倒身下拜。
骆海心手一挥,说:“行个礼就行了,不用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许星潭照做,并说:“许星潭拜见师父。”
一声“师父”差点把骆海心乐得飞上了天,欢喜的说:“你叫许星潭,好名字,我叫骆海心,你记准了。”
“是,师父。”许星潭恭敬的回答。
做了人家的师父,就有了威严,骆海心严肃的说:“以后每晚二更天之后,到星潭山的星潭旁去等我。”
“为什么?”在许醒潭的心中,拜完了师就完了,还有什么事?
“笨。”骆海心理所当然的说:“我是你师父,自然要教你些本事了,不然,你拜师做什么?”
“哦。”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在许星潭的心里,他十分不屑。
因为松竹道人除每日参禅悟道之外,也常常和一些江湖人物切磋武功,而且出家人慈悲心肠,更是学了一手的好医术,常为附近的百姓免费义诊。所以许星潭不敢说是文武全才,最少他也是高人一筹。
“你走吧。”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第二天的二更时分,许星潭悄悄的来到星潭。结果,别说人,连鬼影子都没有。
“不守信用的家伙。”他忍不住的嘀咕道。
“谁不守信用了?”清脆的声音从树上传来,紧接着骆海心从树上跃了下来。走到许星潭近前,说:“你说说,你都会什么,让我瞧瞧。”
许星潭一点头,随即练了一套他最拿手的剑法。看热闹的骆海心看得眉开眼笑,毫不吝啬的给予赞美。
许星潭是洋洋得意。
骆海心从腰中抽出软剑,也练了一套剑法。骆海心本是女子,剑法居然不是轻灵飘逸的路子,而是沉稳刚毅剑招。一招一式中似乎都含了无穷的力道,招招都有排山倒海的气势。这一下,真是让许星潭目瞪口呆,大开眼界。也是此时,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也彻底的服了他的小师父的功夫。难怪她有力气可以半夜三更的把他到处拎着玩。人家真的有那个实力呀!
“昨天教的是功夫,今天该教他医术了。”骆海心在心理盘算着。
许星潭与昨天一样,二更天准时到星潭旁东瞧西望寻找骆海心。
躲在树上的骆海心掩嘴偷笑,趁许星潭没注意,跳下树,来到他身后,重重的拍了他肩膀一下,还在他耳朵边略微高声的说:“嘿!我在这里呢。”果然,如她所愿。
许星潭先是一崩三尺高,然后迅速前进几步,在转身一边拍胸口,一边抱怨:“小师父,人吓人,吓死人。”动作一气呵成。
骆海心才不管这些呢,贼贼的说:“吓人?为师我是为你好,你的胆子太小了,警觉性也太差了,我到了你身后,你居然还没发觉。这要是你的敌人,你的命不就没了吗?”
“强词夺理。”许星潭忿忿的想,让后下巴一扬,问:“今天我学什么?”
“学医。”骆海心好奇的问:“你不是说你是学医的吗?你知道汤头歌吗?”
“切!”许星潭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不是他吹牛,他师父可是有名的医生,别人都称他老人家为活神仙。而他从小就跟着师父学,别说是医徒学的汤头歌了,现在他已经能给人看病开方了。所以他听见骆海心的问题,心中十分不屑,撇撇嘴,狂狂的说:“小师父,别说是区区的汤头歌,就是什么相忌,什么相反我也是一清二楚。这些基础的东西不用教我了。”说完,还摆了摆手。
他那副狂狂的样子可让骆海心当场成了包公脸,好呀,他分明是没把她这个小师父放在眼里吗!看他拽的二五八万的。哼!士可杀,不可辱。狂傲又霸气的骆海心当然不会忍气吞声。
立刻拿出看家本领教许星潭。
深夜,天气微凉,骆海心机灵灵打了个冷颤。抬头,她对许星潭现在这副虚心好学的样子真是满意的不得了,愉悦的说:“我饿了,去弄点吃的,你自己先慢慢研究吧。”
“去吧,去吧。”许星潭向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他现在完却沉浸在浩瀚的医学知识当中。
骆海心的功夫俊,一会儿就打了只山鸡,又采了几种野菜,还顺道拾了许多干枝回来。
回来见许星潭依然埋首书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架起火,一边取暖,一边做起了有名的叫化鸡。
当她把鸡从泥巴里拿出来正想开吃的时候,许星潭也刚好把书看完,合上。诱人的香气不但另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连口水都流出来了,眼巴巴的望着骆海心。身为人师,当然不好再苛刻,所以骆海心大方的将山鸡交给许星潭,“你先吃吧,给我留一些就行了,我再去拾点柴火。”
“呵呵,哈哈……”许星潭现在满脑子都是鸡,一听见骆海心让他吃,他连姓什么都忘了,至于骆海心告诉他给她留一些与去拾柴火这两件事,他根本就没听到。
身子轻飘飘的,咽了咽泛滥的口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狠狠的咬了一口,使劲的咀嚼,“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狼吞虎咽的就把一只不太大的山鸡拆吃入腹了,连一些细脆的骨头也没放过。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才想起骆海心在让他吃鸡之后,好象还说了什么?
“什么呢?”想不起来了。算了,躺在草地上,翘起了二郎腿,哼着小曲儿,真是乐不思蜀。
手脚利落的骆海心抱着一大捆柴火回来了。先把柴火放下,又添了一些,然后伸手问:“星潭,你吃剩的鸡呢?””
“哼,哼……咦?鸡?”许星潭如梦初醒,终于想起什么事情来了。不过,鸡都没了,他现在只有结巴的份:“那个……鸡……那个。”
骆海心狐疑的看了看许星潭,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急切的问:“你该不会都吃了吧。”
“呵呵,那个小师父,你做的鸡实在是太、太好吃了。”许星潭咽了口水:“我吃着吃着就忘了给你留了,全吃了,连骨头都吃了。”说完,开始傻笑,企图逃过这一劫。
“什么?”骆海心一听,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气质了。挽起袖子,就开始追杀许星潭。
这实在的太气人了,她好不容易弄好的消夜,她连舔都没舔到,就让许星潭吃的连骨头都没了,她能不发火吗。她这边的肚子饿的呱呱叫。
许星潭边跑边说:“小师父,真的对不起,实在是你的手艺太好了,做的太好吃了,我才一时吃的忘了给你留。小师父饶命呀。”
不是骆海心的功夫不如许星潭,而是她现在筋疲力尽,肚子又饿。没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了。只好停下脚步,坐在火堆旁生闷气。
许星潭自觉理亏,怯生生的来到骆海心身边,见她没言语,又坐下,讨好的说:“小师父,对不起嘛!我这辈子第一吃吃荤,道观做的菜又没有滋味,我才吃忘了。”
骆海心看了看许星潭俊俏的脸上满是讨喜的笑容十分可爱,而且他说的也对,生平第一次吃荤腥的东西,喜欢吃,也是可以原谅的,所以脸色也就和缓下来。
许星潭一看有门,继续讨好的说:”小师父,我再去抓两只山鸡,你再烤来吃,好不好?”
为人家师父,总不能太小气。想起自己以前也常常气的她师父团团转而她师父都原谅她时。许星潭这点小事,她也不好意思在计较了。否则就是她太小气了。所以骆海心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不在生气:“算了,你帮我到星潭抓几条鱼,我烤鱼。”
“好。”见骆海心终于不生气了,对于她的这点小要求他自然满口答应。
骆海心又到林子里采了点野菜。
回来一看,忍不住放声大笑。只见许星潭手里抓着鱼,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鱼没死,自是不甘心被抓,拼命的摇头摆尾。结果!搅起来的水珠溅得许星潭满身都是水,活象一只落汤鸡。
听见骆海心的笑声,许星潭转过身,哭丧着脸说:“对不起,小师父,我不会杀鱼,我没杀过。”
那笨笨呆呆的样子再次逗笑了骆海心,笑够了,蹲下身,拿过许星潭手中的鱼,又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刚刀,轻轻一挥就把鱼头砍下。然后一边收拾,一边教许星潭。先把鱼鳞刮下,然后在开膛破肚,把采来的野菜塞进鱼肚,最后放在火上烧烤。
月光照在骆海心那阳光般的俏脸上,许星潭有丝迷茫,望着她的侧脸,心想:“她不凶巴巴的样子真的挺可爱,以前不是他的错觉。””
烤着鱼,看着许星潭那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