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高人胆大。骆海心想也不想的就跟着跳进去了。打量周围的环境,却是一个精致的小院,前面隐约传来歌声和嬉笑之声。脚尖点地,身行一纵,骆海心上了房子,向前面走了走,竟发现前面歌舞升平,不少人在那里饮酒嬉戏。这里居然是妓院!
骆海心从房上下来,暗笑自己太过小心。正在这时,这个小院中一个尚有微弱灯光的屋中传来的声音引起了骆海心的注意。
“许公子,怎么这么晚才来呀!奴家想死你了。哎呀!你轻点……”女子娇柔的声音似有似无的传进骆海心的耳朵。
引起骆海心注意的正是“许公子”中的那个“许”字。身随心动,骆海心转眼就到了那个有微弱烛光房间的窗前,捅破窗户纸往屋中观看。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随意搭在椅子上的衣服,那是她给许星潭亲手做的冬衣。往床上看,一男一女正在亲热,可是由于窗帘的关系,脸面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的看到那男子不胖不瘦的身材和那束发的头行与许星潭极其相似。
铁青着脸,骆海心悄悄的回到了她与许星潭住宿的客栈。躺在床上,可冰冷的被窝哪里还有往日的温暖!
正当骆海心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门轻轻一动,紧接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了。骆海心赶快装成熟睡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她不知道许星潭曾经不在她的身边,更不曾看到妓院中与许星潭相似的那个男人的事情。
悄声归来的许星潭看到骆海心熟睡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身上的汗,轻轻的上了床。摸到骆海心冰冷的身体时,一阵的心疼。将骆海心搂在怀中,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沉沉的睡去。而他身上那别样的香味却让骆海心几乎一夜没在合眼。
第二天一早,早起的许星潭发现骆海心为他做的那件冬衣不见了,不敢声张的他只好随便的拿出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
虽然骆海心发现了许星潭的衣服有变,但她并没有声张。一切仍然和平常一样。
两人离开小县城,轻轻松松的到了南京。南京城很是繁华热闹。可惜他们到南京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好先找了家客栈住下。
第二天一早,两人梳洗之后,就立刻到街上去闲逛。
走在南京城最热闹的街上,两人很自然的逛到了沈记药铺。这一点儿也不用意外,沈记药铺在南七省是大大的有名,总铺在南京城最热闹的街上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在这里,才应该奇怪呢。
看着门口的两盏红灯,许星潭停止了脚步,望着门,有些怀念,有些依恋。
骆海心怎么会不明白,那是他的家呀。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说:“进去吧,看看大家,你也该回家了。”
许星潭的眼里有着光彩,深情的说:“明天是我师父的寿诞。”
“噢!”骆海心的心思转了转,说:“那你更应该去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许星潭问得急切。他早想回沈记药铺看看,但是骆海心却极其讨厌与人打交道,尤其是与商人共处,所以他一直都没敢开口,如今好不容易听骆海心主动松了口,他当然急。
骆海心一笑,才说:“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不回沈记药铺就行了。”
“我本就没打算回去。”听文是这个条件,许星潭松了口气。然后又正经的说:“我只想和你浪迹天涯。”
骆海心的脸微微的一红,虚荣心胀得满满的,好开心呢!
“你自己先逛吧,我晚上在回客栈找你。”许星潭交代道。
“好。”骆海心一点头,两个人就此分手。
许星潭深吸了一口气,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了沈记药铺。
新来的伙计一见有人进来,忙过来打招呼:“客倌,您是祝寿,还是抓药?”
“我找松竹道长。”许星潭说出自己的目的。
“您是……”伙计的意思很明确。他总要问清楚对方的名字吧?好进去回话呀!
“在下许星潭。”
说的人倒没什么,听的人到是张大了嘴巴,上下大量许星潭,小心翼翼的问:“您就是天下第一医,许先生吗?”他好怕弄错人袄。
许星潭点点头。伙计立刻连滚带爬的进去送信了。
为什么这样呢?因为,这个新来的伙计实在是太紧张了,以至于脚步不稳,才会不停的摔倒,也就连滚带爬喽。
以前的伙计,沈掌柜和一些管事一听许星潭回来了,都笑颜逐开,一起迎了出来。
大家怀着紧张激动的心情,就怕新来的伙计弄错人了。出门一看,正是风流潇洒,一身素衣的许星潭,他还是那么的英俊吸引人。
沈掌柜第一个过冲了过来,抱住许星潭,激动得热泪盈眶,只会说:“太好了,太好了。”
许星潭也是红了眼眶,激动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的情绪才平稳下来。
众人拉着许星潭的手带他来到松竹道人的房前,推门就进去了,兴奋得连敲门都忘了。
进门,见松竹道人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就急着说:“师父,您看,谁回来了?”
松竹道人放下手中的书,奇怪一向沉稳的大徒弟,今天怎么有点反常呢?听他这么说,立刻看向门外。
许星潭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松竹道人一看门外的人影,以为自己花了眼睛,眨了眨眼睛,他没看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星,星潭,是……是你吗?”
许星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到松竹道人的脚前,呜咽着说:“师父,徒儿不孝,徒儿不孝,徒儿回来了。”然后猛磕头。
松竹道人伸手扶住许星潭,上看,下看,心疼徒弟呀!许星潭苦呀!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差点连小命都没了。当师父的能不心疼吗!
“星潭呀,你这一年来,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吃苦呀?”可怜天下父母心,松竹道长虽然不是许星潭的亲爹,可从小将许星潭抚养长大。那真比亲爹还亲。许星潭一年多没有音信,他能不担心,不急吗!
许星潭恭恭敬敬的说:“师父,徒儿不孝,让您担心了,我很好,很好。”
许星潭一在保证自己过得好,松住道长又摸了摸他那丰润的脸颊,这才放下心,坚信他过得很好。然后又吩咐大徒弟准备酒席,为许星潭接风。
很快,酒席摆在大厅。席间开怀畅饮,都兴奋不已。沈老板最高兴,许星潭回来了,他多了个好帮手。有了许星潭的坐镇,他还怕其他的药铺吗?所以他举杯说:“星潭,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以后咱们兄弟俩一定会把药铺的生意做得更好的。来,为兄敬你一杯。”
许星潭站起身,举起酒杯,坦白的说:“大哥,对不起,我不能回沈记药铺了。这次回来,是为了明日为师父祝寿。祝寿之后,我还要到各地去游历。”
除了松竹道长身为出家人,不问红尘事,沈记药铺的人都有丝不悦。他若是走了,他们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一个姓王的管事眼睛一转,说:“二爷说得也对,自己孤身一人,男子汉大丈夫确实应该志在四方,应该四处看看。想想二爷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吧?”他故意把“孤身”两个字说的极重。
沈老板经商多年,聪明绝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他也就顺水推舟的说:“师父,二弟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媳妇了吧?”
松竹道长一听也对,当年踢徒弟下山,不就是为了让他学一计之长?将来好娶妻生子养家吗?因此他连连点头,说:“是呀,是呀。你有什么好人选没有?”
沈老板趁机说:“师父,王管事有一个女儿,今年年方十七岁,才貌双全,配我这兄弟正好。师父,你看如何?”
沈老板有他自己的打算,许星潭娶了王管事的女儿,那么他一定会留在沈记药铺的;当然,与许星潭兄弟之间的情谊,他也确实关心他的婚姻大事。
松竹道长刚想开口答应。
许星潭暗叫不好,这怎么能行呢?他有媳妇了,要是他敢答应,骆海心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一想到这,起了一身冷汗,慌慌张张的对他师父说:“师父,此事万万不行。”
不只王管事,连他大师兄也立觉脸上无光,这不是当众给他俩难堪,拆他们的台吗?
松竹道长也有丝不悦,沉声问:“为什么不行,还怕王小姐辱没了你不成?”
“不是,是徒儿怕辱没了王小姐。”许星潭连忙施礼作揖道:“师父恕罪,徒儿未经师父允许,自己已经擅自娶妻了。”
“噢!”松竹道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喜滋滋的问:“你有媳妇了?你媳妇呢?怎么没来?”
许星潭当然不敢明说是因为骆海心讨厌与人相处,不肯来,只好扯慌说:“我和她一路来此,住在客栈,有许多东西需要她安排;而且事先没和师父您说,怕您老人家不高兴。所以,我先回来了。”
“好,好。”松竹道长十分开心的说:“明天把她带来,让为师瞧瞧。”
许星潭无奈,只好心虚的说:“是,是。”
王管事眼见亲事无望,心中十分恼火,可脸上又不能露出来,想了想,又说:“二爷不不想回沈记药铺,也是为了你夫人吧?”壮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实际是在挑拨他们师兄弟。
王管事的意思是:你不回沈记药铺,定是听了你妻子的话,不在屈居人后,想要自己在创立一家药铺。果然,沈老板的目光投了许星潭。
许星潭陪笑说:“我娘子和我一样,都是孤儿,从小由师父抚养长大,在深山里住习惯了,又是女孩子,所以她有些不喜欢与人相处;而且我和她都喜欢游山玩水,我们是去四处游玩,还没想要定下来,等我们想定下来的时候我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是我家。”
真诚的言语,让沈记药铺的人彻底放了心,不能怪他们太小心眼,这是商人的本性,也是人类的本能,本来吗!人不为己,天诸地灭。只要不害别人就不错了。
尤其是沈老板,听文许星潭只要一定下来就会回来的话语,更是将刚才的不愉快通通忘于脑后,开心不已。
松竹道长问了许星潭一个他怎么也想不透的问题:“星潭,当年你是怎么从于总督手下人那里逃出去的?”
大家一听是这个问题,也都凝神细听,因为他们也不明白当年的许星潭是怎么逃走的。
许星潭一笑,腼腆的说:“老我自己怎么能逃得了,我是被人救了。”
“被谁救了?我们可要好好谢谢人家。”松竹道长十分感激那个救了许星潭的人。
许星潭脸一红,羞涩的一笑,很小声的说:“不用谢她了,她现在已经是我妻子了。”
“啊?呃?”面对大家吃惊的表情,许星潭只好把头垂得更低了,好尴尬呀!
松竹道长首先打破僵局,咳了一声说:“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说说药铺的事吧。”
“好,好。”气氛一下子又热络起来了。
许星潭虽然说不想留在沈记药铺了,但他还是了解一下药铺现在运行的情况。
首先,沈记药铺依然控制着南七省。原本他以为可以掌控北六省呢,没有掌控的原因就是北六省原本就有一家很有势力的药铺在招了一个周墨山的女婿后,生意更是如日中天。这个周墨山十分厉害,不但把北六省垄断,还大有想吞并沈记的企图。其次是,这也是沈老板急于让许星潭回来的原因。因为,前些时太后得了怪病,悬赏名医,沈记没有人能医好太后的病,可周墨山医好了,因而受了皇封,封他为神医。在宫里面红得发紫。许星潭把这些都默默的记下了。
傍晚,他回了客栈。进屋一看,骆海心已经回来了,正在全神贯注的看书,不去打扰她。自己蹑手蹑脚的去洗澡换衣服,并且在心中思索着怎么开口让骆海心与他一同见他师父。
待他一切弄好出来的时候骆海心已经将书合上了。
看见许星潭,骆海心开心的问:“回来了?你师父还好吗?”
“好。”许星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样才能让骆海心明天一同为他师傅祝寿。
骆海心打了个哈欠,脱衣服上床,准备睡觉,还说:“你不困吗?该睡觉了。”
许星潭深吸了一口气,想直接说出来,可他只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好叹了口气,也跟着上床睡觉。
刚躺下,骆海心立刻钻进他的怀里,把他当做抱枕来抱。
“海心……”许星潭不停的为自己鼓气,他如果不说的话,他明天要怎么向师父交代?难不成找个烟花女子替代不成?
“什么事?”骆海心只用三分之一的精神应付他,三分之二早已进入了昏睡状态。
“我……”许星潭别扭着说不出话来。骆海心睁开稀松的睡眼,看到许星潭那别扭紧张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上半身压在许星潭的身上,双手扳住他的双肩。
“啵”的一声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忍着笑,调侃道:“星潭,你别扭紧张的样子好可爱呦!”
“呃?”许星潭得到一个吻,竟然当场就呆掉了。自从成亲以来,也就是同居啦!这还是骆海心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说不激动,不喜欢,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
刚才想的事,早就被他抛在脑后,可见他这个人的脑袋果然是单弦的。轻飘飘的他依然沉醉在这个吻里,被心爱的人偷亲,竟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周身徜徉在幸福之中。
紧紧的抱住骆海心,一个翻身,反而把骆海心压在身下,温柔的吻她的脸。骆海心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很快,夫妻两人都沉醉在激情的旋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