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北前行,逐渐进入高海拔地区,这里植被覆盖率开始降低,这常年积雪覆盖,即使是变异植物,在这种严寒的环境中也无法生存,山体积雪线之下基本都是裸露的岩石。
很快,他们进入昆仑山脉地界。
昆仑在古代历史与文化中有很浓重的神话色彩,是藏地牧民们眼中的圣地,又称昆仑虚或是玉山,在《博物志》,《十三州志》,甚至《山海经》,《神异经》等志怪小说集中都有记载,神异非常。
昆仑主峰上弥漫雾气,在阳光下显的神秘璀璨,让李一多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当”
突然一声钟响传来,身处高空的李一多听的真切,有些诧异,他从雕背上探头往下看,寻找钟声来源,在一座小副峰山巅上看见了一口大钟,被几根木材驾起,孤零零的立在哪里,不断有余音在山脉间缭绕回荡,旁边似有人类,以李一多的目力也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黄点,他拍了拍阿飞的脖颈,让它慢慢降落。
距离拉近,他终于看见了一位看老喇嘛,在间断的撞钟,老喇嘛也看见了空中下落的金雕,但他并未有什么动作,依旧敲打古钟。
没等阿飞彻底落地,李一多便一跃而下,落在老喇嘛身后不远,双手并拢略微躬身“上师。”
老喇嘛没有立刻回应,敲完钟后才回过身来,单手立掌向他点头。
李一多询问道:“上师,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现在世道变了,山中多有猛兽,很危险!”
老喇嘛慈眉善目,很祥和,一双眼睛尽显睿智,闻言道:“无事,空门寂寂淡吾身,溪雨微微洗客尘。卧自白云情未尽,任他黄鸟醉芳春,南无阿弥陀佛。”
李一多见他一口流利的汉语,不自主问“您是汉人?”老喇嘛笑笑:“我确是汉族人,早些年行脚来到此处,见这里适合静修,就留下来了。”
李一多点头,复又询问“您一个人吗?”
老僧人摇头,“我住在山下,并不是一人。”他迈步往山下走,一边开口言道:“既然来了,相见即是有缘,老和尚我也许久未曾见过同族人了,来我寺中陪我一叙。”
李一多依言,跟随老人而行,阿飞自己跟着慢慢飞在两人身后。
山陡坡峭,李一多想让老人与自己一同骑上阿飞,但见他在山石间纵横,步履如飞,像是某种轻身功夫,心中好奇,却也没多问,地大物博,哪能没有那么几个奇人异士。
两人速度都不慢,紧赶慢赶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一处小小的荒漠平原,李一多远远就看见一座古刹,整体规模不大,占地约有两三百平,久经岁月洗礼,显得有些低矮破旧,难掩灰朴,与这片荒原融成一体。
他们很快走近寺庙,天上的阿飞突然鸣叫示警,李一多有些惊愕,环顾左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情况,抬头看它,见它在空中盘旋,挥手让它下来。
阿飞迅速降落,落在李一多身旁,眼睛紧盯寺庙方向,有些不安。
李一多回头看着老僧,眼神流露疑惑,老僧微微摇头,解释道:“寺里有我一个朋友,是一只雪猿,在山中与我为伴。”
闻言,李一多有些惊奇开口“雪猿?真有这种生物?”老僧笑道“原本只是普通猿猴,月余前天降大雾,对它多有好处,不仅身体巨大,毛发也变的雪白,我叫它雪猿罢了!”
李一多释然,原来是只变异猴子,但估计实力不弱,否则阿飞也不会这般表现,开口询问:“老禅师还养猴子?”
老僧双手并拢口称佛陀“说来惭愧,这猴子当初不知是何原因受伤,为我所救,本想待它恢复便放归山林,它却不肯离去,老和尚修了一辈子佛,终究也逃不脱人性,山中孤苦,也就把它留在了身边。”
李一多知道这是他谦虚之言,要说别的僧人耐不住孤独他还相信,但眼前此人显然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会受不了一点寂寞之苦。
他没有多言,回身安抚阿飞,自己的宠物受到惊吓,身为主人当然是要安慰一下的。
老僧走进寺庙,招呼猴子过来和李一多见礼。
李一多让阿飞等候在外,跟随老僧人走进庙门,当猴子出现在他眼中他才发现这只猴子确实不凡,它直立行走,虽然浑身毛发,但却更像一个野人,身型高大,两三米的个头,肌肉虬结,相当的强壮。
没有猴子的顽劣,它慢慢走到李一多身前,学着老僧的模样,双手合十朝李一多行佛礼。
李一多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这还是猴子吗,莫不是“孙悟空”?连忙向它回礼致意,不敢怠慢“大圣爷”。
老僧人示意他跟随自己,转身走进大殿,李一多和猴哥见礼后跟上老人,进去“大雄宝殿”。
殿里有几尊神像,李一多一一向它们行礼,虽然认不出是些什么菩萨,但还是拿出了足够的态度,可以不信,但要尊重!
老僧在大殿中央盘坐于一块蒲团之上,看着李一多行完礼,伸手拍拍身旁的另一块蒲团,示意他坐下。
等李一多坐好他才开口:“老和尚冒昧称你小友,我观你多有心事,不妨说与我听,正好老和尚也想解个闷儿。”
李一多知道他是好意,但是自己的事情不好于别人多说,只能婉言道:“老禅师,我的事情确实不好说,有许多苦衷,请您多谅解。”
老僧见他不想说,也没再问,说起自己来“老和尚法号湛净,我年轻时与师傅学了些拳脚,曾与人争锋,那时学艺不精,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他面露回忆之色,继续开口“为此我耿耿于怀许久,有一日师傅对我说:湛净,你可知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他有些感慨“我那时不懂,只想多学些功夫,有朝一日能够打败那人,后来师傅圆寂,我与那人决斗,依旧大败,我不明白,为何我那么努力练功,也还是比不上别人,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人,只是每天拼命练功,后来听说他与人争斗,被人用手枪打死了。”
说到这他看向李一多“我突然就空虚了,觉得所做一切都成了白费,我开始入世行走,那时候人间疾苦,许多人因为战争死于非命,我也身陷漩涡,经历了太多冷暖,甚至破了戒。”
他道了一声阿弥陀“天下太平后我就到处辗转,于各处清修,直到现在,老和尚我一百余岁,依旧不明白师傅的那句话,但我想对你说生活赋予了什么不重要,如果给轮回一个浅浅的定义,烦恼是苦海,热情就是重生!”
“佛说,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刻意强求的得不到,而不曾被期待的往往会不期而至。因此,要拥有一颗安闲自在的心,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不怨怒,不躁进,不过度,不强求,不悲观,不刻板,不慌乱,不忘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随缘不是听天由命,而是以豁达的心态面对生活。来去皆有因缘,得失不由己意。缘来则来,无法抗拒;缘去即去,难以挽留。得亦无所喜,失亦无所忧。万物顺随,才会顺心,万事如法,才会如愿。只有看开得失,生命才会不再慌张,以一颗平常心面对,唯有心静,方能从容。心静,是一种境界,一人独坐,一人独处,一人独行,怀揣着真诚,多了一份从容,倾听生活中的美好声音,发现人生中的快乐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