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零三分,司徒冰冰已经吃过了晚饭在书房处理家族内部的各项批文,莫雨今天并没有回家,他一早就带着科保局的觉醒者出了北京城。经过一个多月的锻炼他打算带他们参与一次实战,好确定他们究竟成长了多少,是否有人走入歧途等……
蹬蹬蹬蹬,耳中传来了有人快速跑上楼梯的声音。司徒冰冰停下手中的动作暗暗皱眉,听这脚步声应该是司徒向的,他怎么了?平时的他一向是很稳重的呀?司徒冰冰的心中隐隐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大小姐!”司徒向径直闯入了司徒冰冰的书房,他的脸上满是悲切的表情,“老爷他……”
啪的一声轻响,由于司徒向的突然闯入,司徒冰冰写字的手不由得一抖一用力,钢笔的笔尖就这样折断了,连带着那份文件也被划破了老长一条口子。
“出去。”司徒冰冰冷冷的打断了司徒向之后想要说的话。
“可……”
“我说出去。”司徒向刚开口就再一次被司徒冰冰打断。
看着司徒冰冰,司徒向的嘴唇颤抖着,最终没有再次说话,而是向她歉意的鞠躬然后走出书房并且关上了房门。
咚的一声,房门被司徒向关了起来,而司徒冰冰却仿佛雕像一般僵坐在书桌前,连断掉笔尖的钢笔内黑色的墨水不断滴落在文件上都没有发现。原本紧紧捏在手中的钢笔,渐渐的从手中滑落,最后落到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这轻微的声音似乎让司徒冰冰回过来神来,她的视线终于落到了书桌,她恼怒的伸手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地面。一摞摞文件、书桌上的镇纸笔墨被扫落了一地。翻倒的茶水,墨水渐渐渗入地毯之中。
司徒向作为司徒家族的老管家,早已拥有泰山崩于面前而岿然不动的良好定力,能让他如此不顾自己身份闯入自己书房那会是什么事呢?以司徒冰冰的聪慧又怎么能猜不出司徒向想说什么呢?
司徒冰冰的心好疼,这种痛楚丝毫不亚于当初得知司徒铮死讯是那样。扫落了书桌上的东西,司徒冰冰似乎还没能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完全发泄出去,她又重重的踢了书桌一脚,随后身子往后一扬半躺在座椅上,一行清泪缓缓地滑过她的脸颊。
司徒冰冰就这样双目毫无焦点的看着天花板,过了片刻,她才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踩着满地的文件大步走到了书房的门口,伸手拉开的房门,看也没看依旧站在房门边的司徒向,“向叔,让人来收拾一下……”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去。
走下楼的司徒冰冰,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往庭院中的那个小凉亭走去,在司徒岩生命中的最后一段路上她无法相送,但他的身后事她却要当仁不让的处理好。
独自坐在通往地下研究所的轨道车上,司徒冰冰默默的回忆着自己与司徒岩在一起的日子,虽说她与司徒岩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司徒岩却完全是将自己当作了自己的亲孙女。
只要一想到司徒岩在毫不知晓自己会何时返回的情况下,依旧坚持为自己打造家族班底,想到司徒岩为了自己能顺利接掌家族大权不惜挑战族规,想到即便在病危之前司徒岩依旧为自己整理笔记,司徒冰冰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嘟嘟嘟嘟,轨道车内的喇叭中发出了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独自神伤的司徒冰冰抬起头,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块手绢,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随后大步走出了轨道车车厢。
走入地下研究所,一股悲伤的情绪充斥着整个研究所,这次与当初司徒岩病危时的情况不同,地下研究所的隐秘性,注定了不会像上次那样有太多的人赶来,因此研究所内大多数还是其中的研究院,只有寥寥无几的外人在场。
司徒冰冰一路上看到不少研究员也在默默的为司徒岩流泪,从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司徒岩石多么的深得人心。不需要问任何人,司徒冰冰都能猜测出司徒岩遗体所在的位置,她径直走到了司徒岩的研究室门前。
此时研究室内除了第一发现人安忆秋外,就只有一名医生以及主席三人,这一次连其他三大家族的族长都没有来。到不是因为司徒岩退下了族长位,而是因为此处作为司徒家族的核心区域他们的身份却需要避嫌。
抱歉主席爷爷,我想单独与爷爷待一会儿。司徒冰冰的语气冰凉不带丝毫的感情,让人根本无法揣测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研究室,有了主席的带头那个医生和安忆秋也立即走了出去。
当研究室内只剩下司徒冰冰一人后,她才转身将研究室的门从内部反锁上,随后缓步走到司徒岩的身旁。司徒冰冰凝视着仿佛雕像一般的司徒岩,他依旧保持着生前的样子,似乎正在思索下一个课题。
“您至死都带着遗憾,不愿闭上眼睛吗?”司徒冰冰的声音轻轻的,还颤抖着,她缓缓的将手伸向司徒岩,“爷爷您放心,无论是您为完成的试验,还是司徒家族我都会尽全力将他们做到最好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司徒冰冰的手也放到了司徒岩的额头上,她略微用力为司徒岩合上了至死不愿闭上的双眼。那双依旧大睁着想要再多看一眼,这个即便已经残破不堪,但自己依旧深爱着的世界的双眼……
从身体的僵硬程度司徒冰冰就判断出,时间大概是在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这个时间似乎就是当时自己的茶杯柄无故断裂的时间……
随后司徒冰冰向后倒退了几步,双膝一曲就跪倒在了司徒岩面前,她一边跪下一边将一直藏在储物空间内的那个怪异容器和自己分离出的那几瓶噩梦塔光波溶液从储物空间内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