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谢晚春的肩膀,赵少龙说:“谢晚春,不要再玩这些花招了。”
谢晚春一愣,嘴角微微抽搐:“花招?”
在场所有人都被赵少龙的举动震惊了。那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兼助理互相对视了一眼,手悄悄放进西装内侧。
“呵呵,春哥,你是不是当我傻逼啊。”赵少龙旋回会议室,拿起桌子上来一份合同,“我知道这几天谢家股票跌得很厉害。但是秋哥被关进去才几天?你就急着卖公司。这么点儿时间,连启动一个收购项目组的时间都不够。秋哥,我书读得少,你可不要骗我。”
说完,把另一份合同也撕成碎片,随手一抛,碎纸屑纷纷飘落到呆坐在一旁的李进头顶。
那几个保镖忍不住把手从西装里抽出来几分,就等在场某个主事者一声令下。
谢晚春惊呆了,看着赵少龙的一举一动,脸部明显因为压制怒气而不断抽搐,不到半分钟,他换上一副笑脸:“少龙,看来你对我的误会还是很深的啊。这是专项项目,我和李总是老朋友,所以项目进展才会这么快。”
李进拍桌而起:“赵少龙!给你脸不要脸!你今天不肯把协议签了,我李进一定要你好看!”
赵少龙笑着绕道他身后,李进身后那保镖立刻打起十二分的戒备,右手肌肉紧绷,也不知道他的衣服里到底藏着什么。
西装不错,赵少龙拍拍那保镖的西装,又绕道李进身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腰,痞气十足地说:“我今天还就不跟你签了,你能怎么办?打我啊,白痴。”
李进在东北也是横着走的角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眼看着李进两眼冒火,两人剑拔弩张就要打起来了。
“咳……”谢晚春忍住怒气,“两位,我们是在谈生意,两位千万不要义气用事。龙少,你觉得我这份协议签订得不合理,那请你重新为我们拟定一份合同。”
这是欺负老子不懂生意经么?等老子把天才少女赵迪儿调来,看你们下巴不吓掉到地上。
“好,既然春哥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你给你面子。其实卖掉一些效益不好的项目也没什么关系。”赵少龙忽然松了口气,重新绕回谢晚春身边,“不过嘛,我有个要求。既然是卖,卖谁不是卖,不如卖给我的赵氏集团。”
卖给赵少龙的公司,那不等于是让赵少龙的左手把东西卖给的右手么?!
趁着大家都被他唬愣了,赵少龙踏出办公室,同时把手中的枪扔给李进身后站着的保镖:“好了,我还有事,项目操作你去和我助理赵迪尔去办吧。大个子,这枪还给你。”
……
离开谢氏集团之后,赵少龙的心情说不出的好。以前都是谢家人阴他,这是他第一次阴谢家人。
时候不早了,山鸡哪里也不知道搞定没有。
刚刚发动车,山鸡就来电话了,听上去山鸡碰钉子了:“龙少,这些孬种一个的不敢去了。”
“怎么回事?”带上蓝牙耳机,赵少龙一边驱车上路,一边问。
“那三个堂口都不肯去,都说现在哥老会风头正健,东北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地盘,要低他妈的调。”
对黑社会的事情,赵少龙不甚了解,只知道谢晚秋把西南的地下势力牢牢地握在手中。他对于黑社会的印象和了解,全部来自于古惑仔。
跳下车的时候,山鸡已经远远地迎了上来。
“龙少,他们都在里面了。”山鸡满头大汗,眼神中有一丝愧疚。
“山鸡,你做的不错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赵少龙安慰他,两人一起走下楼梯,地下竟然有是一处不小的停车库。
这停车库已经废弃,但是排风设备都还运作良好,可以听到轰隆隆的风扇在运转,以及忽明忽暗的灯泡发出的兹拉兹拉声。
地下停车库站这不少人,分两边而立。两边人马都有老有少,有的壮实的胳膊上刺着盘龙刺青,光头闪耀;有的则留着遮住视线的长刘海,手臂纤细青稚,一看就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看来以后收编东北黑社会之后一定要立下规矩,不能拉孩子入会。这种东西怎么能从娃娃抓起呢?
这些人大多手上缠着砍刀,或者扛着沾满沥青玻璃渣的大棒子。
两人还在没有完全下到停车库,山鸡在半路指着人多一点的一边说道:“龙少,他们是东北六堂中的青云堂,白木堂,赤炎堂。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不愿意参加计划的三堂。青云堂堂主叫刘北汜,白木堂堂主叫陈时欢,赤炎堂堂主叫文斩。陈时欢和刘北汜都唯这文斩马首是瞻,文斩和谢晚春的关系很不一般。”
早就料到谢晚春一定是放抗的主力。
“有多不一般?”
“他们两个是连襟兄弟。”山鸡小声说,“老爷子有令,所以东北和西南的事宜都是分开的。只有秋哥可以调配两边的人马,我们这样的马仔对这些事情无权多问。不过这几天我了解到,谢家六堂内部也有斗争,龙少你可知道为何?”
黑吃黑赵少龙可以理解,但是内部黑吃黑这是为什么?
赵少龙摇摇头,山鸡解答道:“龙少,不知你有没有看过苗人炼蛊?”
“就是捉好多毒虫放到一个瓮中,让这些虫子黑吃黑,剩下的那个虫王就是蛊?”
“对。东北六堂内部看起来一派风平浪静,但是其实和这炼制蛊药一样。不听谢晚春管家的三堂堂主都出了意外,到现在也没有指派一个新的堂主,前一段日子秋哥没有出事,这三堂还能依附秋哥。只是不知道秋哥为什么没有指派新堂主。”
谢晚秋这个人看起来心狠手辣,其实对于亲人一直心慈手软,否则也不会留着谢晚春在东北坐大的。
赵少龙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现在蛊里的虫儿倒是都站好队了,只怕剩下的三只虫儿谁都想当那个蛊王。”
山鸡也点头附和:“这三个堂主闹不和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觉得最要当心的是白木堂堂主陈时欢。这个人非常无耻,传说他以前是秋哥的同班同学。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选择站在谢晚春这一边,而且听说他还让自己的妹妹给谢晚春当马子……”
这无耻,简直不敢相信。赵少龙也不敢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文斩,你是不是男人?现在哥老会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们都不肯出头为兄弟们找回场子!你他妈的还当什么堂主?怎么不回去继续吃你老娘的奶,出来混个屁啊?!”对面阵营中一个身高和大头有的一拼的大汉说道。
“铁头,你他妈的再放屁,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现在事情是不是哥老会干的还说不定呢。”文斩自己没有说话,但是他身边一个小青年跳出来大骂,“再说了,为什么非让我们三堂去,你们怎么不去?你们不是谢家堂的兄弟么?”
“歪脖,你说话他妈的不过脑子过直肠啊?!张春妹都被哥老会的人糟蹋成那样了,你还替哥老会的人说话。张春妹是不是我们谢家堂的?你他妈的难不成哥老会的卧底?还有,西川那批白面儿是不是哥老会的人劫的?如果不是,那批货哪儿去了?那批货可是你们赤炎堂运的?货呢?不是被哥老会劫了,难道是你们自己私吞了?!”铁头眼瞪如同牛铃,面目赤红,“你们自己拉的屎,难道不该你们自己去擦干净么?”
“铁头说的不错,谁丢的货,谁就得找回来。”
两边吵得正热火朝天,忽然听到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朗声说道。
大家顺声音去看,只见山鸡带着一个面向青涩的男人走向人群。
“你他妈的是哪根葱?”歪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嘴里叼着根牙签。
赵少龙笑了笑:“我不是葱,我是赵少龙。还有,不要叼着牙签……”说完,哪根牙签竟然已经在赵少龙的手中了。
歪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才敢相信自己嘴里叼着的哪根牙签已经在赵少龙的手中了。
但是没有人看清赵少龙的动作。
一直抱胸站在一边的文斩这才眯起眼睛,双手放下来,对左右耳语嘱咐了几句。
短暂的震惊之后,歪脖大喊:“艹你妈,我爱叼着什么,管你屁事?”
赵少龙耸耸肩:“是不管我什么事,不过我关心你,怕你被牙签戳死。”
他话音未落,忽然歪脖爆发出惊天的惨叫声,只见他捂着自己的嘴,痛苦地倒在地上。人群中爆发出不小的骚动,几个人忙把歪脖的手拉开,之间歪脖的嘴唇已经鲜血一片,上下嘴唇竟然被一根小小的牙签钉在一起。
“你!不要欺人太甚!”文斩身后又跳出几个小弟,恶狠狠地看着赵少龙,但是都不敢再做那个出头鸟。
“我提醒过他了,他不信。”赵少龙无辜地说,“都说了,我不是葱,我是赵少龙,我是你们以后的大哥。不听大哥言吃亏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