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身为沈流年的心腹,自然知道怎么去做,“这位小姐,您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何娇娇的算盘落空了,她以为跟着慕相思就有机会见见沈流年,但是不想她还是被摒弃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温和的外表之下涌现着愤恨的急流,却并没有在脸上流下任何的波澜,“不必麻烦了,我就在前面下车就好了。”
秦阳可不是菩萨,所有人都要去管,她这么说也真的没跟她客气,就近找了个好打车的地方就把人放了下去。
少了何娇娇,车子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舒服了。
“相思,这个何娇娇挺有意思的。”桑晚晚笑了笑,何娇娇对慕相思充满了热情,比她这个多年的朋友还要呵护备至,如果说是慕相思的人格魅力所致,就有些假了。
慕相思对待陌生人都是很冷的,鲜少表现出热络来,即便现在大家认识了,慕相思也没有表现出对何娇娇多么的特别来。
倒是她,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慕相思眸色微沉,嘴角的笑容极淡,“我也觉的她挺有意思的。”
有些话,对于懂的人来说,不用太过详细,点到为止,她们相视一笑,慕相思倒是很好奇沈流年怎么会让秦阳来接她。
不等她问,秦阳这个人精就已经主动地交代了,“沈总知道你进入了尚导那组,很替你开心,让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这么简单?”慕相思觉的这可不像是沈流年的作风,大部分人都觉得她会进入韩尔那组,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不说别的,至少沈流年是满意的。
秦阳勾唇,被慕相思防备的语气逗笑了,“嗯,就这么简单,慕小姐,其实沈总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慕相思清缓的回了一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秦阳知道,自己该闭嘴了,慕小姐一直有心结在,多说无益,解铃还须系铃人,得沈总亲自出马,免得他再把事情搞砸了。
让慕相思意外的是,这次沈流年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太忙了,还是之前太多的不快,让他生气的懒得搭理她了。
慕相思淡漠的笑着,有的吃自然不会拒绝了,而且成功晋级,导师又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确实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儿。
“秦阳,沈少呢?”桑晚晚笑吟吟的说着,慕相思的眉头听到这个名字就蹙了起来,“请人吃饭,怎么不亲自出面?”
“这个……沈总他有点儿事儿,忙,呵呵,忙!”
秦阳的吞吞吐吐没有逃过慕相思的眼睛,不过美食当前,她也不愿意去想那么多。
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秦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岔开了,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把包房内的电视机打开了,胡乱的调了个台,想着二人即将是娱乐圈的冉冉新星了,应该更加关注娱乐圈的动态。
可好巧不巧,电视上放了一张大大的图片,不是别人,沈流年和苏雨落,苏雨落温柔的挽着沈流年的肩膀,笑靥如花,配的文字是“好事将近,提前度蜜月。”
再加上主持人羡慕的评论,秦阳意识到自己手贱了,用最快的速度关上了电视,也顾不上是不是欲盖弥彰了,他心虚的看着慕相思,希望她什么都没听到。
慕相思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的,只是她面无表情,继续大口的吃菜,“晚晚,吃这个,这个好吃。”
桑晚晚看着慕相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心疼,“相思……”
女孩表现得跟自己无关一样,但真得无所谓不是这样。
慕相思发现两个人都不吃饭了,“看我能吃饱?怎么了这是?”
“慕小姐,其实沈总……”
慕相思秀气的眉毛蹙了起来,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秦阳,虽然这顿饭是你家沈总请的,可你也范不着一遍遍的总提他吧。”
秦阳小心翼翼的看着慕相思没有任何波澜的模样,越发心里没底了,他求救般的望着桑晚晚,桑晚晚也无能为力,只能对他摇头。
慕相思是真得不在乎,自己闹也闹过了,解了一时之恨,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苏雨落跟沈流年,该在一起还是会在一起,好事将近,挺好的,这样沈流年也不会再来烦自己,说些稀奇古怪,让她沉沦的话了。
嗯,挺好的,她又在心里跟自己说了一遍。
只是最爱吃的菜却变了味道,多了些苦涩。
这顿饭秦阳是硬着头皮吃完的,几乎没怎么吃,心里忐忑着,把两个人平安的送了回去后,他就给沈流年打了个电话承认错误。
“她什么反应?”沈流年没有发火的迹象,秦阳觉的这二人真是天生一对,都是这么能够忍耐的吗?
秦阳仔细的回忆着慕相思的每一个神情,最后得出了个结论,“没什么反应。”
“呵!”沈流年拧了拧眉头,俊脸顿时难看到了极致。
“沈总,其实我想,慕小姐可能是表面装的若无其事,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这次我手贱,您扣我的奖金吧。”想想自己的血汗钱,秦阳就心塞。
沈流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长指有节奏的瞧着桌子,“消息是我放出去的,这事儿不怪你。”
“啊?”秦阳一愣,不过想想也对,要不是沈总允许,谁敢乱暴他的行踪,但是他这么做……难道就是想要让慕小姐看到吃醋,也就是说他并不是手贱闯了祸,而是当了神助攻,想到此,秦阳失落的心情一下子攀升到了高峰,“沈总,那我的奖金是不是可以翻倍了?”
沈流年心里还在懊恼着,只是不想要迁怒于人罢了,他冷笑了一声,“她都没反应,你还想要双倍奖金?”
看来他的奖金是没戏了,不过好在他也没犯错,“您什么时候回来,另外我去接慕小姐的时候,见到了江家的小姐刁难她。”
“明天,江……”
“江芷,就是鼎盛老总的女儿。”
“嗯,我知道了。”
……
慕相思不想听有关沈流年的一切,陪在她身边的桑晚晚自然不会多提起,但是她抗拒的情绪也给她提了个醒,只有心里还念念不忘,才会做不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真的是不相干的人,又怎么会不愿意提起呢。
但沈流年这又是要闹哪样,既放不下相思这里,又拉着苏雨落,难不成他是想要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吗?
沈流年坐在海边,落日的余晖笼罩着他,但是那颗心却并没有在这里。
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扫了一眼闪烁着的名字,笑了笑,“什么事?”
乔宁玉难得的跟他和声和气,“你跟雨落在一起?总算想通了跟那个害人精不可能了?”
沈流年容颜冷淡,“这不是您最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儿子是她生的,乔宁玉自然能够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如果你不喜欢雨落,可以随便换,除了是那个害人精,是谁都行,我们沈家的大门都敞开了。”
可是他要是只想要慕相思呢?
“慕相思在国外那半年的行踪,是您抹掉的吧?”沈流年像是偶然提起,但是眼神冷厉,凝视着爱海面上的一处。
阳光染红了大海,也染红了他的眸子。
乔宁玉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精致的面容就像裂开了一道缝隙似的,慌乱和恐惧便从缝隙里争相往外冒,最后占据了全身,“是又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了人跟着她,不做的彻底点儿,你怎么会忘的干净,事实证明,我的儿子倒是个痴情种呢,即便到了现在,你也对一个害死你弟弟的人念念不忘,你对的起流光吗?”
“她不是故意的!”沈流年像一头困兽,在亲情的牢笼里苦苦挣扎,想要挣脱禁锢,走到外面去拥抱他心爱的人。
但这牢笼何其坚固,如影随形,每每他觉得时间已经将这些遗忘的时候,他的母亲,就会提起,重新加固牢笼。
乔宁玉一掌拍在了红木的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摇摇晃晃,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她仿佛不知道疼似的,丝毫不去理会被她的玉手,“不是故意的?说得那么轻松,能让流光活过来吗?要不是她吵着要去攀岩,流光怎么会死,沈流年……”
此刻的乔宁玉双目充血,红的像是燃烧着的火焰,恨不得将害死自己儿子的人烧成灰烬,“沈流年,要不是你跟她闹别扭,她也不会去跟流光出去玩,害死流光,你也有份,我的流光那么可怜,你们凭什么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沈流年沉默,浓重的呼吸带着悲愤,传进了乔宁玉的耳中,她眼角闪着泪光,“她忘了,你也忘了?”
“我……没忘!”沈流年艰涩的开口,嗓子如被利剑割扯着一般,而最煎熬的是他的心。
“不要以为她现在落魄了,可怜了,我就不恨了,”乔宁玉抱着小儿子的照片,泪如雨下,疯癫了一般的嘶吼,“我告诉你,不够,永远不够,你怎么会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
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她的全部。
大儿子最喜欢的人害死了小儿子,从此她跟大儿子也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