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仓山下,木者河边土质肥沃,盛产稻谷,不知何时誉为天仓,然今年竹子普遍开花,“要改朝换代了!”老百姓如是说。庄稼虫害突现,似乎摧残得不过瘾,又一连五天筑地暴雨,山洪如梳,洪流如峰,棒老儿没来抢粮,无人祸有天灾,被老天爷虏荡去三分之一强。
哐哐哐哐哐哐--!
古寨子五面大锣照例响了,不过今年那可是催命的信息,庄稼欠收,不幸中有幸的是人无瘟疫,只是猪瘟流行,但也够雪上加霜了。这世间事理就是糟糕,愈有锦愈能添花,愈穷途愈末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佃家人减租的要求被拒绝,乡公所公告,租子一颗不少,皇税一文不少,还要加收保安费,人均二文,人的善恶天性不知是如何形成分别的,韩清风根据年成的特殊,稞子减半,但善举之光只能幅射到他屋檐下的佃户。
于是,佃户人家传出更多的绝望声、哭声。大路上、街道、城里叫化子队伍人气陡增, 但其中没有韩财主的佃人。
陈乡长的佃户尤贵儿一家三口独子,交够所有颗粒不剩。“求你们了,开开恩,”两口子跪下求情,“把我们饿死了,哪个给你们陈家种地,你们也少了一份收入嘛!”犹如存蓄,世人多不知慈悲积德,放眼永恒之开花结果,尽做短见事,上门催租的管家带了五个保丁,道:“这我们管不着,只要交够数啥事没有,交!”
不交不行,尤贵儿租子这头事了了,可自家过不去了。尤贵儿觉着暗无天日,棒老儿不抢官家来逼,其实有啥区别?一念勇敢紧闭眼睛如跳水运动员般栽入木者河深滩。
母子俩虽不跳河,却东家西家要口饭吃,初得邻近周济,毕竟有度,好死不如赖活着是大多数人的本能,越要越远,不经意中成了乞丐,走寻深山无人烟处,欲自种自吃,至于劳动工具,找好地方再回来拿。
陈三麻子今年欠租数一下子长了一大截,倒贴就差一大截,除非贴个人抵今年欠租数。
“要不叫大大去你家帮长年?”陈三麻子说。
还真是默契,陈乡长正有此意,顺水推舟道:“看在陈姓家门的份上,要得。”好个陈三麻子!怎不长一脸痣疮?
大大穿上李家定亲的衣服进了陈府,职业是养五条猪。陈家粮仓有吃不完的陈谷子烂米,大富人家的猪生活水平也高一等,以包谷为主粮,间拌些猪食植物,狗也改变了****的本性与陈家人同食,这现象在木者河两岸独一无二,因为其它人家的狗依然无条件改变****的本性。贫家小户的猪只有以猪食植物为主粮。
这事应该给石牛说一声嘛,大大心想,石牛啥时才得来?
第一天,大大给猪喂完午食,背起背篼上坡扯猪食植物。压得实实的猪草快满一冒捎背篼了,却见陈再一来到跟前。
“再一侄,你来做啥?”
再一说:“来看看你背不背得起。”大大心想,这再一心还好,就蹲身起篼欲回。再一说:“来,我帮你提起来。”将篼系穿上大大两肩,助力提背篼起立。大大欲起步走,却迈不开步,被再一连人带背篼扯翻在地。再一自强亲过河妹后尝到了滋味,富家公子无所事事老想着那事,大大那少女初熟的魅力使他找回了失落,早己打起了主意。再一转身就扑在大大胸脯上。
“你做啥?”大大挣扎却双手被背系连着爬不起来。“河妹,不,大大,亲亲!”一边说一边上下急不可奈地蠕动起来。大大被骚扰得面红耳赤,但理智占了长风,我是定了亲的石牛的人。拼命挣扎,再一始终按不住她,下面己经遗出,累得满头大汗,再无力了,只得作罢。大大背起猪草就跑。这世间人类,为了品味那片刻的至醉感受,上演出无数悲喜剧,强求与自愿一念之差便成为正邪之分,而传宗与欲乐同行,是一对矛盾。
大大回到陈府放下背篼,一头跑进属于她的睡屋,坐在床沿上,呆呆地,头脑一片空白。也不知何因,陈家给她单独安排的这间屋到是偏避清静得很。
陈正高见大大那梨花带雨的样儿回来又急忙跑进屋里,后边再一的神色有异样,心道,莫非这小子占了先……
黄少伯与吕在二被和尚制住滚出李家,不敢光天化日带众匪去陈府,雁过留影,当然是怕陈家影响不好,借夜晚的掩护溜进陈府交谈了情况。陈正高深感李家不好惹,你李家叫我吃了那么多有苦说不出的暗亏,我也叫你吃个暗亏,心理方得平衡。强盗有强盗逻辑,似乎他是在理的被动受害者。把你们石牛的媳妇儿先行弄了,叫你们也吃个哑巴亏,因此陈正高早有预谋。他借故问侯进了大大的屋,看看大大那样儿愈发动了心。
“大大咋了?”挨大大坐下,伸手搂过。大大未及反应己被按在床上,大大两次受这类事刺激有些麻木,待反应过来挣扎,陈正高照大大的双腿双臂砸了四拳,大大哎哟连声无力挣扎了,被轻松地脱光。
哎哟我的妈呀,陈正高兴奋不己……真它妈比我那半老徐娘就是舒服得多!我也报仇了,一举两得。
无声的夜,无声的大大。夜在过去,大大在清醒,用她那有限的少女智商在想,星星眨巴着眼睛在想……
翌日下午趁大大进了那屋,陈正高吃香了嘴又溜进去,不同昨日的是满脸笑容伸手把大大拉到床边。“大哥,”大大说,“那你答应我两件事。”陈正高喜不可奈:“你说你说我答应!”
“只准这一回。明天我回去。还要免我家明年一年稞子,你不答应我就死在你屋里,我己给石牛代了信,我死了他要来找你的,石牛的脾气你晓得,还有福娃、百鹊。”忍奈不住的陈乡长二次点头称好……
大大当日傍晚就离开了陈府。快到山洞之家时,坐在路边石上,这才痛哭一场。再怎么说她也能思考些事理了。
石牛啊,对不起你了,莫怨我,我没办法,没你们三兄妹那样的能力……福娃哥、百鹊啊,你们不该走啊,恁个还不回来啊……
李家人的盼望心情随着又一场秋末之雨更加糟糕,亦未因天晴好转。
“啪、啪、!啪--!”三声汉阳造枪声回音荡漾李家山湾。这祖辈没听见过的枪声惊动了李家人全都立于院坝边观看,该不又是棒老儿吧?.
“爹、妈、石牛,我回来了--!”只见福娃、百鹊蹦跳着喊叫,身边还有一排背负行装扛枪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