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陆远澄的频繁出现,何安予才最狠、最不遗余力的捅了他最深的一“刀”。
从此眼里再不见希望,心底没有光明。
何安予昨天去韩焰家没回来。
宁栩告诉他的。
而且听宁栩的语气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一点都不惊讶。
还“好心”的把韩焰家的地址给他。
听着陆远澄急切挂断的声音,宁栩挑眉,“我可不是故意的,班长,我这是在帮你。还是早点面对现实吧。”
陆远澄飞快开车到韩焰家,才打算敲门韩焰就把何安予送到门口了。
都没看见陆远澄。
韩焰想起什么似的,“你的衣服我洗了再给你拿过去吧,反正我也顺便回学校。”
“好。下次一起吃饭。”何安予说:“对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过年吗?我妈想见你。被藏了这么久也总算是浮出水面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有什么好准备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更何况我是个男的。”
“看到姐姐你就知道了。”
“期待哦。”
“那我先走了。”何安予笑了笑,估计是佩服他傻着的可爱。
韩焰招招手:“好,拜拜。”
“嗯,拜拜。”
何安予微笑,怀里抱着书。
知道了她去别的男生家里过夜,一大早还讨论着见家长这样的问题,陆远澄站在原地都不敢呼吸了。
何安予从院子里出来,才往回看的功夫,再回头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下意识想着挣脱,看清楚后发现是陆远澄,挣扎得更厉害。
何安予,“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就抱一下,一下就好,求你。”
陆远澄按着她的后脑勺,贴近自己的胸膛,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捂热,好继续战斗一样。
十多秒之后,陆远澄深深呼了口气,渐渐松开。
强装微笑,“韩焰,真的和你在一起了吗?”
何安予立刻想到她刚从韩焰家出来的情景,他应该是全部看到了。
“是啊。”她笑着回答。
真的,不要再撕开这条伤疤了。
陆远澄低眸,喃喃:“原来是真的啊……”
“你来找我干嘛啊?”就当作不知道吧。
陆远澄,“我,就是想问你,考研想考哪儿的学校啊?”
“本校啊,韩焰在这里。”
故意强调后半句。
陆远澄听得出来。
现在的他没有浮木了。
“挺好的,你加油。”
“当然。”
你快抓住她啊!陆远澄在心里咆哮。
但表面却波澜不惊。
呵,前两天还自以为是地嘲笑韩焰不自量力,真是讽刺。
陆远澄,“我送你回去吧,顺便去买点东西。”
何安予没拒绝,“谢谢你啊。”
拒绝也是没用的。
陆远澄点点头,算是应答。
这也是他们这一程最后的交流了。
下了车道过谢,何安予头也不回就走了。
陆远澄待在车里,像之前离开一样,怕下了车就忍不住。
他不知道,何安予不是头也不回,是眼泪流了满面。
寝室没有人在。
何安予就趴在自己的桌子,放声大哭。
她想阻止心疼陆远澄的自己,可又觉得这样太折磨自己了。
如果放任不管,又会回到陆远澄身边,那么那三年算什么?为什么要分开?明明三年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啊。
那些被白白浪费的,彼此痛苦的时光。
她要想明白。
“陆远澄,你为什么要现在回来啊?我考研考砸了怎么办?”
“我准备了很久的。”
“我想不起来题目了,都怪你!”
何安予骂骂咧咧的哭,像个疯子。
幸好室友都不在,不然肯定会狠狠的嘲笑她。
然后心疼地安慰。
别再麻烦别人了,何安予。
别再伤害身边的人了。
从这次之后何安予就没有再见到过陆远澄。
起初有点不习惯。
这段日子,陆远澄给她买热乎乎的早餐,在图书馆学习,陆远澄会等她,然后送上刚炒好剥好的栗子或是刚出炉的糕点。
她说想吃食堂的什么,陆远澄全海淀给她导航哪里的更好吃,然后开车送她去,或者偷偷去买了给她。
她走在前面,他就远远跟在后面。
只要何安予一转身,他就用尽所有的温暖点燃灿烂的笑容。
何安予不接受,他就强行放她手里,书上,帽子,口袋里。
想喝的饮料,陆远澄直接抢过去放进怀里捂。
竭尽他所能帮助何安予找考研需要的资料,自己整理,写笔记,尤其是高数,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写好解答过程,贴了便利贴提示,然后送给她。
何安予看得出来他为了这个劳累了很久,甚至熬夜通宵。然后风轻云淡说一句:“送给你,请务必收下。”
室友化了。何安予严肃警告她们不许提,这才消停。
可是啊,也仅仅是起初而已。
陆远澄从跟她这次分开之后整个人就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深夜的球场,独自一人在打球。
对着篮框投狠狠一个盖帽,或是坐在观众席转球,静静坐着像个雕塑。
一直到凌晨才黯然离开。
如果不去打球就回家睡觉喝酒,谁的电话信息都不回,来找人一律不见。
父母在外忙工作,奶奶在老家,家里就他一个人。
不被打扰伤心,也不被安慰着。
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如此,颓废了一样。
脸上没有一丝光彩,也没有任何表情。
除了去买酒时老板可能会和他说一两句话。
莫铠找了好几次他都不见,宁栩疯狂打电话他也不接。
实在是担心出什么事情,于是宁栩跟莫铠想到了何安予。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宁栩直接冲到何安予寝室把她带了出去,告诉她十万火急。
当然,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宁栩感叹。
何安予这些天都忙着复习,好久没见过宁栩,看见她找自己,高高兴兴地约她去喝奶茶。
宁栩阻止:“奶茶先记着,我来找你是为了班长的。”
“安予,你去拉他一把吧。”
“你试着去问他当年的原委,他如果不愿意说,或者你知道后还是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就像当初不愿意见到没有生气的你一样,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一蹶不振。”
宁栩有些愧疚,“其实我们都知道了班长当初经历了什么,所以学姐还有叔叔阿姨,赵星洛都慢慢选择了谅解。对,他至于我们可以说没有任何伤害,我们的谅解不代表什么。”
“我刚刚也说了,如果不是你的原谅,那也没意义,就到此为止吧。这些事情还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好,总要说清楚的。”
难怪姐姐他们关于陆远澄的口风都变了,原来他们后来都知道了答案,只剩下她自己苦苦挣扎。
何安予久久没有做出回应。
“安予,去吧,我就站班长这边最后一次,求你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