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的庆功宴她也受邀了。
好像这个辩论赛准备挺久,花了挺多心思。
初赛,半决赛,决赛。
原本是学生会那边的,后来找了他们辩论社参与。
“谣言”是传学生会一个大二的宣传部部长喜欢何安予,所以提了意见。
何安予并不知情,她从不关注这种校园八卦。
但庆功宴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了。
那个学弟一直在给她夹菜,敬她喝酒,说是崇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韩焰替何安予挡了不少。
不过他酒量相当不错,每次庆功宴喝得都很多,但还没见他喝醉过。
看着样子何安予跟韩焰确实是在交往,学弟试探了几次,还是黯然离场了。
大概晚上九点的时候才散。
何安予抱着韩焰的手臂。
虽然没醉,但喝了那么多还是很晕呼。
韩焰揉揉脑袋,“小安予,听说你前男友回来找你了?”
何安予觉得好笑:“你又知道了?”
“当然,我可关注你了好吗?说什么也是我女朋友来着。”韩焰十指扣着她的,举起来,“要是看见他你就这样拉紧我的手,知道吗?”
何安予放下来,“知道啦。要知道信工的系草这么罗里吧嗦,估计一半的追求者都吓跑了。”
“喂,我只对你罗里吧嗦好吧?别人我还不屑呢。”
韩焰是个阳光的大男孩,给人很开朗,平易近人的感觉。
没想到私底下……
何安予唾弃,“你太阴暗了。”
韩焰停下脚步,双手掐着她的脸,“我这叫关心你,小白眼儿狼。”
“疼啊!”何安予拍他的手,“我知道了。”
对视了一会儿,两人相视一笑。
转身,笑容僵在脸上。
听说她出去了,找了半天的陆远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形。
何安予很亲昵的跟另一个男孩子打闹。
那些曾经只属于他的所有,就好像,被人抢了。
他想呼喊,结果却被告知,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他就在原地,抱头痛哭,不知所措。
陆远澄死死抓着拳头,表情近乎崩溃地站在不远的地方,不敢上前。
韩焰见到何安予微妙的表情,侧头去问,“就是他?”
何安予点点头。
“长得还行,就是眼神和脑子都不太好。”
“……”
何安予没说话,就远远地跟陆远澄对视着。
想要看清楚他眼里有什么,甚至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韩焰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不用紧张,跟着我就好。咱就当作没看见,或者上去打个招呼?”
“当作没看见吧。”
他低了头,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情绪,掩住,不让一丝一毫外泄。何安予放弃了。
“便宜他了。”韩焰大摇大摆,示威一样,拉着何安予朝他靠近。
然后擦肩而过。
陆远澄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没有一个眼神递过来。
何安予心里想,也许真的只是偶遇,怪她自作多情了。
人家家里毕竟是在这里啊,遇到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直到他们俩走远,陆远澄才捂着心脏一手扶住旁边的树,大口呼吸。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陆远澄,这不就是你当初想要的结果吗?
接受不了了吗?
真的是有病。
他一心一意守护了十几年的女孩,就这么被他亲手推开,属于别人了。
活该啊。
陆远澄苦笑,背脊沿着树慢慢蹲下。
一直到腿麻了,身上落了一层雪才起身回家。
家里空落落的,从他回来那天一直到现在。
兜里的电话响起来。
他一直没换过号码,何安予换了。
“喂,妈。”
“你鼻音怎么这么重啊?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天气预报,这两天北京要下雪了,你注意点身体啊。”
“好。”
“那你好好休息,吃点药。妈妈现在在机场本来想回去看看你的,但是又接到了通知。对不起啊。”
“没事。”
“那妈妈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他和父母的关系这几年来还是不冷不热。
也许之前怨过,时间一久,就淡然了。
晚饭也没煮就上楼睡觉了。
其实睡不着,就是做什么都没心情。
脑子里,心里全是何安予跟他擦肩而过的样子,还有曾经的回忆全部涌上来,脑袋像是要炸裂一样。
好痛。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弃找何安予。
确实是病了。
何安予不再害怕遇到他了。
就像他还没出现一样,回到原来三点一线的生活。
寝室,食堂,图书馆。
有时是室友跟着,或韩焰,或宁栩。
她总是会见到陆远澄,但毫无交集。
除非是宁栩在的时候会说上一两句与他有关的话。
刚好,今天就是宁栩。
宁栩不是想考研,她只是今天休息,不用工作,闲的。
“安予,班长在那边诶。”
何安予头也不抬,翻了一页书,“知道。”
“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其实我觉得你们之间的误会还挺大的。”
“图书馆内禁止喧哗。”
“……”
宁栩作罢。
她这个人不来学习纯粹就是浪费图书馆座位的,何安予好几次劝她给别人留个位置吧,她偏说是来学习,准备毕业论文。
拿她没办法。
宁栩看看何安予,再看看陆远澄。
桌子上的书还是那一页,笔记本页面上还是只有一个题目。
饮料倒是只剩下一点点。
估计是叹气太费口水了。
何安予以为陆远澄跟一段时间就会放弃,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了。
刚以为完就开始打脸。
那天下午何安予觉得有点小感冒,就自己出去买药。
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被自行车狠狠的刮了一下。
是停在路边的已经损坏的自行车。
她可能是真的感冒了,眼睛有点花,脚步虚浮就没注意看。
长长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火辣辣的疼。
刚想蹲下来拿纸巾擦,最近一直跟着她的陆远澄先了一步。
动作轻柔的将血迹慢慢擦去,还边擦边呼气,生怕她疼一样。
“你……”何安予不知道说什么,总归是帮了自己,“谢谢你。”
陆远澄将撩起的一部分裙子放下,站起来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来。
何安予傻愣愣的,隔了好久才恢复言语能力,“不用了,我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很疼吧?”陆远澄像没听到一样。
她的眼睛刚刚有水光,可能是惊讶大于疼痛,暂时没想起来,又收了回去。
才想说不疼就感觉小腿伤口的血又溢出来顺着皮肤纹理下滑。
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何安予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