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好,何安予放松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脸上的笑容不是伪装出来的。
“喂!你们干什么?!吃饭怎么不等人?我辛辛苦苦去搬行李跑上跑下的,你们倒好。”赵惊蛰人还没下来声音却早早地落下。
舅妈顺口道:“你下来的正好,去把厨房的汤端过来。”
!!!
“我不去!”赵惊蛰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
舅妈也不是什么善茬,一筷子往他腿上敲,毫不留情:“啧,赵星洛,赶紧的。”
“妈!我去,去去去!”赵惊蛰摸了摸被筷子头敲红的地方哀叹:“劳碌命啊!”
赵惊蛰一走,餐桌安静了不少。舅舅随便挑了个话题继续下去。
知道了何安予会过来玩的一大部分原因,舅舅一家也是打算开导开导。
让她尽快放下以前的不快。
舅舅:“囡囡,来到这边就好好玩,表哥带着你。别的先不想,等到大学毕业咱再慢慢挑,不用着急。”
“是啊,囡囡,到时候舅妈给你物色,你要什么类型,舅妈都能找着。”舅妈说。
舅舅:“你那不行,但凡长着是个人你就夸得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你眼神不好,囡囡才不用你介绍。”
舅妈一甩筷子:“什么叫我找的不好?你看看隔壁刘阿姨的女婿,就是我给介绍的,多懂事多体贴多孝顺啊,简直就是个宝,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舅舅抬眼看着她:“这些是挺好,可他不出去工作考自己老婆的娘家养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年轻人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行,非得懒在家里吃闲饭。”
“人家还不是为了照顾老丈人,你看刘阿姨,要是没有她女婿,刘叔想出门走走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搀得住,两个老人在家多不安全。”
……
何安予认真听着这充满人烟味的对话,心里莫名地温暖。
知道他们都在安慰她,很感动。
姥姥还以为她不耐,凑过来小声道:“囡囡别理他们,我们不谈这个,来吃饭,多吃点,瘦了好多了。这边靠海风大,要是被吹走了怎么办?姥姥上哪找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囡囡啊?”
“姥姥也吃。”何安予微笑,给姥姥舅舅舅妈都夹了菜。
“哎呀,囡囡一定要在这里玩久一点,舅妈太喜欢你了。”舅妈的表情看着就像是要化了,全是母爱的光辉。
舅舅一脸宠溺,“对对对,这边可好玩了。”
“好。”何安予应声,模样乖巧。
赵惊蛰端汤久久不回,舅妈想去厨房看看,何安予领了。
赵惊蛰正不熟练地盛着汤,看见何安予,手顿了一下:“去去去,出去,厨房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出去等着。”
“我帮你啊。”何安予说着就要去端碗,被赵惊蛰按住了手:“不用,出去等着,等会儿马上好。”
看他这样,还是算了,不管他了。
没多久赵惊蛰一碗一碗把汤端出去的分人,先给了姥姥,然后是何安予。
何安予没接:“谢谢表哥,表哥,要不你先喝吧?”
赵惊蛰推回她面前:“我说了要好好照顾你,等你喝够了我再喝。”
“不不不,不用了,你喝。”
“这怎么行,你是我妹,我当然得让着你。”
“不用的……”
俩人心知肚明,表面上不戳破,都是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
看惯了他们打闹的三位长辈见着此情此景,甚是欣慰。
舅妈夺了过去:“哎呀,有什么好推脱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既然你们都这么不想要,那这碗就给我先尝尝好了。”
糟糕!大事不妙!
赵惊蛰细微地往后退了几步,等舅妈抄起筷子的时候,他已经跑到另一边去了。
本想着给何安予尝尝他四川同学送的辣椒粉,谁知道被他的广东老妈给喝了下去。这回被逮到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星洛!你个,小王八,蛋,往汤里放了多少,辣椒粉,我今天,宰了你。”
“妈,妈妈,我们讲道理好不好?”
“你跟我的扫把讲道理去吧!”
舅妈不知道从哪拿了个扫把,追着赵惊蛰往院外跑。舅舅姥姥也不阻止,小场面,小场面,顶得住。
饶是这样赵惊蛰还是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姐姐不是警告过他不要搞小动作了吗?
何安予汗颜,表哥,你还是人吗?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整我?
可能是何乔希打压得太厉害,物极必反了。
好不容易吃完这腥风血雨一顿,姥姥看见何安予有些力不从心,就让她上楼好好休息去了。
四岁以后何安予就很少在姥姥家住了,但房间还是有的,而且有人专门打扫过。估计也是她那勤快的舅妈。
房间的布置跟以前住的时候一模一样,单人床,床上大大小小十几只玩偶,白书桌,白衣柜。简洁干净,看着十分舒服。
姥姥家不在市中心,没有那么喧闹。
这边的高楼甚至能看得见海面。
景色空气都很美妙。
可惜的是她那个捣蛋鬼表哥。
何安予一连两天没有见着赵惊蛰,估计是跑到哪位兄弟伙家避难去了。舅妈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三天赵惊蛰又回家蹦哒了。
一大早的,那家伙闪身进了何安予的房间,扯着床上圆滚滚的那一团。
“老妹,起床啦!”赵惊蛰使劲拽她的被子,纹丝不动。
“何安予,醒醒,喂!何安予!”
赵惊蛰想了想,把何安予头的方位给确定出来,拉开她被子的一小口,正看见一只大兔子头跟她的脸紧紧挨着,把她的嘴巴挤成嘟嘟嘴。难怪小小的一个人卷起来能成这么大一“坨”。
“你干什么……”何安予挥舞着双手,想把赵惊蛰掐着她脸的手给拍开。
赵惊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掐脸,捏鼻,还试图手动撑开她的眼皮:“老妹,你再不起床就要被我捏成猪头了。”
“不起!”何安予往上推了推怀里的大兔子,拱着赵惊蛰的手:“你走开啊!”
赵惊蛰确实不是真的来叫她起床的,这才五点。
过了会儿,赵惊蛰十分善解人意道:“好吧,既然你不起,那就晚点咯,我给你调闹钟七点半,放在台灯旁边,你伸手就能够着。听清楚了吗?”
“嗯……”何安予咕哝
赵惊蛰笑着出的门。
一到七点半,铃声伴随着惨叫响彻整栋房子。
何安予在触及“闹钟”的一瞬间,立即清醒地弹起来,睁开眼,手里拿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鬼闹钟,是赵惊蛰这混蛋养的仙人球!
一整个右手也不知道被扎了几百扎,细细密密地冒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