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好多了,我便有心思做些别的事情,于是想起那天在他们妖界极寒之狱看到的那一幕,那只红麒麟是谁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好多天了,“哦,对了,连城,你给我看下你真身。”
“为何。”连城大概没有想到,他这么一绝色美男我不感兴趣,倒想看他那个不怎么好看的真身,有点挫败感吧。
“哎呀,你快点,我就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他在面前轻轻一挥手,空气中出现一只红色麒麟,和我在洞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连城,你们妖族都是红麒麟吗。”
“不啊,妖族只有三只麒麟,我和父王是红麒麟,我二叔是黄麒麟,只可惜父王和二叔英年早殇。”
连城身为妖族太子,不可能将火麒麟记错的,也就是说那只在狱里的火麒麟定是他的父亲,而这个事实,连城并不知情。要如何和他说才好呢,用我那不太灵光的脑袋斟酌了半晌,还是决定真说的好,毕竟策略谋略什么的吧,我这智商实在是有些不够用,于是我有些支吾地说“你父王如此对你,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根本不是你父王。”
他倏地从石床上坐起,眼锋凌厉,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知道了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劲坐在他旁边,“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有此猜测。那天我去极寒之狱找你,在一个石室里看到一只和你一样的红色麒麟,他好象被什么给控制了,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你说,他是谁。”
“果真吗?和我一模一样?”连城很是震惊,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冷光。自从父王娶了这个妖妃后,自己便与父王之间生了隔阂,很少见面,甚至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父王现出真身。难道他竟不是父王吗?那他是谁?
“是啊,他的四脚被钉在了地上,身上还有四道很烈的红光,我觉得应该是个禁制。如果你们族里只有两只红麒麟,那他是谁呢。”
连城神色凝重地沉默了好一会儿,“也许你分析得对。父王是在娶了那个妖妃之后突然变了的,按这么说,如今的妖王不是我父王,他是假的。”
“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们去弄清楚这一切。”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我身体里的禁制虽然消去,但余毒还在,妖妃的毒举世无双,霸道得很。这就是命吧,也许过个三五百年的,也就毒发身亡了。”他的意志很是消沉,情绪异常低落,甚至有些绝望。中了些等邪恶之毒,还能活多久呢。罢了,活一天是一天吧。总之,活着就有希望不是,也许哪天机缘巧合就得解了也说不定,他安慰自己。
“怎么会呢?有毒就有解药啊,不可能治不好的。”
“狐族擅使媚毒,妖妃在我身体里种的就是这种毒。世上只有两种方法可解,一是施毒之人,二是人鱼泪。妖妃既给我施毒,必不会解救于我。而人鱼泪,可遇而不可求,很是难得。”
人鱼泪可解妖族媚毒?!我天,怪不得那鲛王说万年人鱼泪很是难得,让我好生收起来,原来还有这妙用啊。
我突然明白了妖王令连城寻找鲛人的用意了,那根本与鲛绡无关,他们所图的必是人鱼泪。
只要有连城这个太子在,现妖王和妖后的龌龊行径很快就会露馅,根基就不会稳,所以意图用狐族的媚毒控制妖界。然而人鱼泪可解此毒,鲛族只要存在,就会把他们的权威大打折扣,只有除了鲛人,世上就无人可解媚毒,妖界就稳稳地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果然好算计!
我和连城对视一眼,好险!!
“那个,解你的毒需用多少年的人鱼泪?”其实我真有点舍不得,那人鱼泪好漂亮呢,晶莹剔透的,单单戴在腕上,都让我有种清明的感觉。怕别人起歹念,我都是放在虚鼎里的。不过呢,物还需尽其用才能有价值,生命贵重,如果这人鱼泪真的能解连城的毒,那也是功德一件,我当为之。
“人鱼泪难得,你没看那小殇儿被人打成那个样子都不哭吗?”
“也没什么难得的。就是吧,我只有万年的,不知道行不行。”
他震惊地转过来,一脸不可置信,“你有万年人鱼泪,哪来的。”不得不说,有希望就是好。他的机缘巧合来得这么快,他自己也是匪夷所思。
又抓我手,有话就好好说不行吗,老抓我手干什么啊,好疼的说。
“鲛后给我的。”我伸开手掌,人鱼泪出现在我手心里,蓝幽幽的,很是好看。“你要几滴才够啊,我只有这么多。”这么好看的东西,就要被吃了,心疼死我了可。
他欢喜地把我揉入怀中,脸颊贴在我的肩窝里,身体一颤一颤的,我知道,他这是开心的。
“一点点足矣。”他放开我,脸上绽开红晕,象早春的桃花,美艳无双。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离生,你真是我的宝贝。你又救我一次,离生,有你真好。”
我仰天长叹,我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时发了善心救了小殇儿而已,至于鲛绡和人鱼泪都是人家客气好不好。结果呢,我什么好儿没捞着,倒让他得了个手下,又解了媚毒,我还真是替他人做嫁衣的良才啊,良才。
“连城,你知道吗,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一直灾难不断,我可是救了你三次啊,三次。人家都是英雄救美,我这倒好,整日里美女救英雄。”我伸出三指手指在他眼前用力地晃了晃,不满地嘀咕。
他笑得无比妖孽,他说“离生,以后我也救你三次,如何?对了,离生,你可真是个财主。”这话题转得,太生硬了吧。如何就从救命之恩直接跳到我是财主上了,更何况,你是不是有眼疾啊,就我,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我还财主?世上要是有我这样的财主,那得穷成什么样啊。“还财主,这世上有成天靠吃鱼过活的财主吗,有连张被子也没有直接睡石床的财主吗?我分明穷得一无所有好不好。”
“你有胶龙,风烈鸟,有万年人鱼泪,有深不可测的修为,还有这样美冠六界的男人,你说,你是不是财主。”又笑得这么不正经,你说你堂堂妖界太子怎么就没有太子的端庄持重啊,倒像个寻常家的纨绔子弟,丢不丢妖界的脸啊。
切,我白了他一眼,有这么自夸的没,还美冠六界,好意思说。不过呢,要按他这么说,我还真是挺富的,毕竟吧,我有的这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都是绝世珍宝。我诚然有点儿富!
因为侧重点不同,我没有听到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只把此时的心思真的放到了我的了,真格是白费了他的苦心了。
连城的毒解了,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潜心修炼,也许是人鱼泪的原因,他的修为一日千里。
甲乌看了主子的变化,高兴得不行,整日里跟进跟出的絮叨,“太子,臣看你这回真是赚大发了,你是不知道啊,那时你受了伤,一口吃的都咽不下去,是离生日日以口哺喂,又是离生给你解了奇毒,依臣看,离生真是你的大救星。要不说呢,人长得好看,老天爷都格外眷恋。”
彼时正站在不远处望景的我,脸突地红了,象挂上一块大红布,我窘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仍在那口不择言、唠叨不停的甲乌,我忍无可忍地大喝,“甲乌,闭嘴。”其实吧,我真不觉得以口喂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凡界不都说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吗?我这不过是个喂哺,又有何不可。但又不明白,彼时我的那些如擂心跳是咋回事儿,总觉得有点抹不开脸。尤其甲乌这么一说,我就没来由的有些挂不住了,心里发慌,别扭得紧。
甲乌看了眼脸上蒙了块大红布的我,又看了眼脸上带着吟吟笑意的连城,方才醒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他挠了挠脑袋,嘿嘿笑着跑远了。
我转过身不敢看他,脸上热得像火烧一样,温度高得惊人。这个甲乌,简直就是个长舌妇,就那么点儿事儿,非要说出来干吗。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我嗫嚅了半天,得了,原是我未经允许便轻薄了人家,确实有错,那就给他道个歉吧,于是鼓起勇气说道“那个,我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你吃不进饭,我怕你身体受不了。我真不是有意的。”
他走到我身后,双手揽住我的腰,很紧,不容我挣扎,“没关系,欢迎你随时来占我的便宜,荣幸之至。”他的头贴在我的侧脸上,声音甜柔得如同浸了蜜糖的梅子。“等以后有机会,我也那样喂你。”
我大赦,这个妖孽,谁要占你便宜,谁用你喂啊。我那是医者父母心好不好,用得着你把我箍这么紧吗,我顶着个大红脸,挣脱开他的手,狠狠瞪他。可是,这如鼓的心跳中何时原由啊。
他却窃窃地笑了,象只偷吃了蜂蜜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