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浅雪本就被霸下吓了一跳,又下手不知轻重,一下子失血过多,灵力随着血液的抽离而四散,再也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四周迷雾缭绕,风浅雪拿衣服拂来拂去,怯生生试探性地往前走,边走边喊,“二皇子,玄司曜,你在哪,听得到我说话吗,快回答我”,然而四周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连一点杂音都没有,更别提找到玄司曜了。
风浅雪累得实在够呛,决定先休息一会再走,心里想着不知道玄司曜好点没有,会不会也在找自己。此时,穿着同质黑色衣裳的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朝她走来。
男子身形魁梧,一头灰发随意扎起,露出略微凹陷的面颊,通红的手上青筋凸显,嵌着一道暗蓝色的枷锁,而女子脸颊狭长,深黑的眼睛,弯弯的眉毛一挑,鲜丽的嘴唇两边微微浮现出微笑,露出一排密密尖尖的牙齿。
“霸下,虎鱼?”面对这奇怪陌生的一男一女,风浅雪并未感觉到一丝恐惧,反而脱口而出地这两个对她来说本不熟悉的名字,这一下子把自己都惊到了。
女子噗嗤一声乐了起来,用手肘推了推男子,“你看,我说是她没错吧,还是那个老样子。没想到,竟然还能叫出咱们的名字。”
男子用复杂的眼神盯着风浅雪看了好一会,眼里似有泪光闪烁,慢慢将目光移到风浅雪的左手腕上,“你既知晓我二人是谁,你可记得你是谁?”
似曾相识的目光让风浅雪陷入迷茫,她在脑海里疯狂搜索,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虎鱼不得而知,而关于霸下的记载也是看书看过来的,只识得本体的大概形态。自己与这两人绝无半分交际,风浅雪丧气地摇摇头,突然感觉心里鼓鼓的,对自己感到很生气。
霸下和虎鱼对于风浅雪的反应却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虎鱼眼里流露出一丝可惜和心疼,带着几分期待又几分犹豫道,“若有个机会,你可重新记得你是谁,你可愿?”
“我愿意。”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几乎是本能的风浅雪大声答道,“一直以来,我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你们是不是知道我是谁,能不能告诉我,我,我好像丢掉了很珍贵的东西”
霸下看了一眼风浅雪,又侧目看了看虎鱼,虎鱼坚定地朝他点点头,霸下慢慢闭上了眼睛,似是做了很重要的决定。
“悠悠之魂,解我枷锁,以我残魂,赴千年约。”说完,霸下胸口飘出一瓣白色的花瓣,花瓣在空中飘浮,似乎在搜索,又似乎在确认,终于白花瓣朝风浅雪手腕上的花朵标记飘去。合二为一的瞬间,风浅雪感觉血液一阵躁动,手腕像是被火烙一般,疼痛难耐,本来纯白无瑕的六瓣花朵印记,变成了一黑五白的样子,黑色花瓣不停地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虎鱼牵住霸下的手,两人看着风浅雪,同时伸出双手召唤水灵之力。随着淡蓝色水灵力的介入,黑色花瓣慢慢安静下来,风浅雪感觉自己的痛苦一点一点消失,一股灵气在体内游走,自己的灵石似乎有所突破。
霸下和虎鱼相视一笑,两人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你们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风浅雪冲上前想用手抓住他们,却扑了个空,眼眶变得红彤彤的,似是有泪。
“不要难过,我已开启你身上的曼陀封印,今后当你身上曼陀罗之花全部绽放变成黑色之时,你会重新知道你是谁,到那时,要成为谁,全靠你自己的选择了。我和霸下已经守护这片大地,守护这个承诺守护了一千年,如今承诺已兑现,我们也要过我们的日子了。”
另一边,玄司曜睁开眼醒来,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巨大的能量游走四周,运行一圈,发现自己不但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功力反而更加强大了。
黑暗中,玄司曜站起身,谨慎地搜寻风浅雪的声音,突然看到风浅雪被一团黑光包裹在半空之中,幼小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甚至发出痛苦的呻吟。玄司曜召唤出命剑碧城,想要破除结界,将风浅雪救出来。碧城剑刚碰到结界,就被反弹了回来,并且不断颤抖,好像不敢再靠近一样。玄司曜举起剑,用力地朝黑光周围劈去,结果连人带剑摔倒在地,结界里的人表情越来越痛苦。
正在这时,玄司曜锐利地扫到结界背后,有一把通体乌黑的玄铁剑,如漆似墨,端庄古朴,剑柄隐隐有如血丝一般的脉络,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玄司曜意识到是这把剑在作怪,许是风浅雪不小心走入了这剑的周围,触发了剑的结界,破除之法,便是将这柄剑收服。
玄司曜走进玄铁剑,运足灵力伸手拔去。玄铁剑巨沉无比,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兴奋地抖动了起来,一瞬间光芒大盛,照亮了整个洞穴。玄铁剑将玄司曜的右手紧紧吸住,源源不断地吸食着玄司曜的灵力。玄司曜的左手附在右手上面,拼了命用力拔剑,双手青筋凸起,脸色越来越白,玄铁剑慢慢松动。眼看着玄铁剑要拔地而出的时候,玄司曜一口鲜血喷出,玄铁剑又牢牢地插了回去。
顾不上擦掉嘴角的血,玄司曜再一次鼓足劲拔起玄铁剑,一寸两寸,玄铁剑慢慢有了松动,却始终出不来。眼看着玄司曜要力竭而亡之际,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碧城护主,毅然决然地径直砍向朝玄铁剑砍去,清澈透明的碧城剑与通体乌黑的玄铁剑交缠在一起,慢慢的碧城光芒越来越弱,最终碧城散落成零零点点的亮片,镶嵌在玄铁剑周身,被玄铁剑完全吸收。
玄司曜奋力一拔,将玄铁剑拔了出来,困着风浅雪的结界也自然而然随着散去。结界散去,风浅雪的身体从半空中飘落,玄司曜飞身将风浅雪接住,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