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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父母终祭天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又是好几载春秋过去。

一直想攒钱买个媳妇的李狗蛋,虽然每天辛勤劳碌着,可这几年地里的收成总是不够好。

每年只能勉强糊口,没什么结余,这新媳妇也就只能一直停留在梦境里。

直到累弯了腰,累白了头,生活还是没有半点起色。

倒是一直盼望着长大的命三千却是真的长大了很多,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瘦矮小乌黑的乡村顽童,唯一出众的就是他那双黑得透亮的眼睛。

自从三岁后就满村子乱窜的他,这几年可没少在村里折腾。

这家偷偷模只鸡,那家偷偷杀条狗,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获取点天地本源。

但这几年的折腾都只是白折腾,系统还是没半点变化,这些生灵都不算是这个世界认定的害虫。

幸好因为他的年纪小,他干的坏事没有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在发现杀鸡屠狗,不能积攒天地本源后,就及时收手了。

而这几年他仗着自己幼小的身躯里,住着一个疑似成年人的灵魂,倒是在村里混成了一个孩子王。

并且还通过交好村里李大户家的儿子,偷偷学会了启蒙的文字,倒是勉强脱离了文盲行列。

要说这几年里,命三千对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感受是什么的话,那就是他的运气较别人相比,特别的差。

在生命中的前三年还好,除了有一次独自在家碰到过一次毒蛇入侵,多次鸟屎淋头,老鼠啃脚,吃到臭虫之类的事件,其他都还好,

由于他的谨慎,一直没有遇到真正的生命危险。

可自从他能够在村子里活动了之后,出门踩到屎,那是每天日常,

鸟屎淋头,都是避无可避,碰到一只鸟还能躲一躲,可一大群鸟飞过来往你头上拉屎,那你就真没法躲了。

当然自从他将村里附近的鸟窝都掏光了之后,鸟屎淋头就不怎么常见了,

所以说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人想出来的嘛。

最倒霉的是他每次碰到狗,必定有恶犬,那狗不追别人,只专要咬他,每次都被追,从村头到村尾。

要不是这样,命三千也不会想着对村里的狗下手。

偶尔命三千也会去村头的溪边钓鱼,想改善一下伙食,

要么钓上来的只是些小拇指大小的鱼仔,要么碰上条大鱼,却连人带竿被拖下水中,

不仅鱼没钓到,鱼竿都能拖不见了,甚至人都差点被拖到水中淹死。

爬树树折,走路掉坑,这样的倒霉事更是普通。

其他的倒霉事就不细数了,反正就是好事他没有,倒霉事他全碰上了。

让他不禁仰头问天:不就是福缘差了点吗?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有种你弄死我!

然后一个晴空霹雳,命三千家门口的一棵树被劈到了。

命三千闻到股焦味后,就再也不发牢骚,

他命三千从来就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从来也不是!他以李大牛的福缘做担保。

正当命三千计划着就这样在村子里慢慢过下去,静静等待自己再长大一点,就出去闯荡世界时,他的命运再次有了变化。

这天命三千准备出门,去找自己的几个小弟收一收孝敬的时候,

突然院子里闯进来了一群人,正抬着他那每天想着娶新媳妇的便宜老爹。

隔壁的翠花婶一见着他,就将他抱住,嘴里哭道:

“我苦命的大牛啊!刚一出生就没了娘,现在这小小年纪,爹就不在了,这让你以后可怎么活啊!”

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年龄毕竟还小的命三千,也有些失了方寸,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那些人手上抬着的李狗蛋才觉着不妙。

他因为被翠花婶抱着,没办法凑近去看李狗蛋到底怎么了。

然后他就听到村里的李大户,也是村长兼族长及大夫低声宣布道:

“给狗蛋叔准备后事吧!他的手被毒蛇咬了,我们发现的太迟了,已经没气了。”

“我苦命的大牛啊!你爹走了,你快去看你爹最后一眼吧!”

搂着命三千的翠花婶松开了他,捂着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命三千走了过来,看到了李狗蛋的脸上,除了痛苦的神情和乌青的嘴唇,那张黝黑的脸,丝毫看不出和平常有什么差别。

命三千看着那张黑脸,心底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是觉得李狗蛋到死也没娶到个新媳妇就走了,这几年的辛苦啥也没换到,实在是有些亏。

人已经死了,看来这媳妇,只能等自己长大了以后烧给他了。

这样想着,命三千又觉得他是赚了,

本来需要自己辛苦劳作,才能娶到的媳妇,现在只需要再等一些年头,就有人白白烧给他,多么便宜的事。

命三千毕竟不是个正常人,心里接受能力很强,并不看重生死,

瞬间就从有些低沉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开始思考李狗蛋死后,自己今后的安排。

但他现在毕竟年纪幼小,还只有七八岁,即算他有什么想法,别人也不会在意。

所以等村子里的人处理完李狗蛋的后事后,作为族长同时也是村长的李大户,就做好了对命三千的安排。

因为命三千年纪小,肯定耕不了地,

为了不让他家的地荒废了,白交田赋,就需要有人帮他耕种。

所以李大户就决定在命三千成年之前,他来代为耕种命三千家的田地,

而李大户则需要从今天开始负责命三千每天两次的口粮。

因此从这以后,命三千就开始了一段寄人篱下的生活。

李大户之所以被称为大户,是因为村里一半以上的田地都属于他们家,

村里大部分人虽然都是族亲,但同时也是李大户家的佃户,

像命三千他爹李狗蛋这样,有着属于自家地的,和村里大多数人比起来,其实已经算是过得不错了。

而之所以李狗蛋家还能有份家业,其实是因为李狗蛋和李大户血缘关系还挺近,是没出五服的族亲,

论辈分,李大户还得叫李狗蛋一声堂叔,所以命三千可以算是李大户的堂弟。

而命三千这一支人,人丁单薄,他的娘又是他爹在外面买的,

论亲戚关系,李大户家和他家算是比较近的。

所以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论,命三千都没得选择,只能由李大户来照顾。

可如果有人觉得命三千和李大户血缘关系这么近,李大户就会安安分分地帮命三千种着田,然后等命三千长大成人再还给他的话,那就想错了。

能够占了村里一大半田地的地主大户,如果真有这份好心的话,那他就根本置办不起这么一大份基业。

所以命三千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压根长不大,

并且他本来就是个人尽皆知的早产儿,早夭是件很正常的事。

而命三千通过自己的实际感受,也确定了李大户家算不上是户良善人家.

在李大户家吃饭的这段日子,命三千就从来没吃过一餐好饭,都是些粗粮、杂粮,

基本都是下人吃的剩饭,见不着半点油水,甚至连菜都没得吃,

并且每餐只有一碗没装满的饭,也不管他能不能吃饱。

基本上命三千每天去了,李家下人就将他带到柴房,端一碗饭给他,

吃完就让他赶紧走,完全就是副把他当成上门要饭的乞丐一样。

还有一个变化,就是以前经常和他一起玩的,李大户家的儿子李小胖,也不再来找他玩了。

所以看着自己系统界面中显示为夭命的福缘,命三千更是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若再不主动寻求改变,那就真的别想能活过这个冬天。

然后命三千就只能选择再次投胎了,并且下次投胎因为没有一点天地本源,连人都没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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