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捕猎的陷阱!
幸好齐博始终保持着警惕,加上身体素质极高,千钧一发间,挥动长剑猛地插入地上,借此阻止身体下落。
脚底几乎触碰到了尖锐物体,身体终于稳住,挂在坑边,吓了齐博一身冷汗。
“倒霉!”
他又一次渴求原主记忆。
即使因为外乡人的身份被歧视,但凭借这一身本领,恐怕在村里不是卫兵,也是最好的猎手之一。
那么对村子周围的陷阱,守备等情况,一定有所掌握。
“说不定,这个陷阱还是原主亲自布置的呢,自己坑自己。”
吐槽了句,齐博手脚并用的爬出阱坑。
随后用长剑砍下一截粗树枝,充当探路的手杖,以小心翼翼的“盲人”姿势,谨慎开路。
夜色昏沉,雾气缭绕。
走了不知多久,可能只有十几分钟,也可能一两个小时。
手杖忽然传来异样触感,齐博心头警兆刚起,一条黑影迎面射来,迅如飞箭。
“嘶嘶”
冷风刺到脸上,齐博才听到瘆人的嘶鸣,赫然是条花斑蛇。
凌厉的三角蛇头警示着敌人,其非常危险。
这一刻,身体的应激本能直接越过齐博的迟钝意识,操纵他的脑袋以最小幅度,最快的反应迅速侧偏。
啪,躲过蛇头,却被甩动的蛇尾狠狠抽中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浮肿。
“艹!”
齐博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连摸都不敢摸,迅速扔掉木杖,转身握紧长剑摆出防御姿势。
花斑毒蛇一击未中,支起身躯退回暗处。
只有沙沙沙,碎叶草丛被碾压的声响,以及不时响起的蛇信摆动声。
啪嗒,齐博额头冷汗掉落。
“渡过这劫,一定要好好熟练身体的力量,菜鸟用神装的感觉,太难受了!”
刚刚离开陷阱,此地可能依旧是村庄活动范围,不安全,必须尽快摆脱。
急切间,齐博想到了个粗糙计划,并打算果断施行。
莽撞了点,但有神秘符文做底牌,自然是谨慎而行,大胆出手。
只见齐博单手持剑,腾出一只手悄然摸索系在身上的包裹。
“幸好没打死结?”
包裹一松,酒罐,烤肉麦饼哗啦掉落,齐博视线偏移,注意力似乎转移到食物上。
恰在这时,暗影中一声呲响,花斑蛇嗖的蹿起,还在半空,已然露出凶狠毒牙。
“等着你呢!”
齐博大叫一声给自己打气。
空空如也,松垮搭在肩膀的裹尸布,被他单手抽出,一抖,用力甩出去。
凌空弹射的花蛇躲无可避,闷头撞进漫天舒展的裹尸布,咚,就像误入蛛网的飞虫。
没等其挣扎,齐博挥起长剑劈头盖脸的一顿砍。
没想到,裹尸布是用麻绳编织的,粗燥厚实,加上他用力方式不对,长剑也劣质到有缺口。
预想中的血水喷溅,身首分离,危机立解的结果,完全没有实现。
好在花蛇被砸的晕乎乎,掉在地上后左右晃悠,似乎要逃离。
压住对蛇类冷血生物的生理性厌恶,齐博追上去一剑斩下。
扑哧,终于见血。
两截蛇躯抖动几下,再无生息。
“呼”
齐博一屁股坐倒,拄着剑大口喘息,只觉口干舌燥,肌肉隐隐作痛,似乎拉伤了。
“感谢铺床单练出的无聊手法。”
“无用的知识增加点,关键时刻也能救命的啊。”
林间雾气将月光渲染的毛绒绒,夜的黑暗似乎凝滞,大片大片的沉在树梢枝条上。
风声越来越凄厉,夹杂着不知何处野兽的呜呼嚎叫,吹动树枝,又像惊动黑暗中鬼影,张牙舞爪。
忍着肌肉酸疼,收好掉落食物,继续深入幽林的齐博,心底忍不住开始发怵。
那是人类对黑暗、未知的本能畏惧。
直到一阵风卷来莫名的啜泣声,齐博立即停下脚步。
之前的死亡记忆里,隐约听到啜泣声后不久,他就误入了沼泽地,然后罹难。
此时,他可能已经处在沼泽地附近了!
想起连模样都没看清的凶猛黑长粗影,齐博不想成为,狂蟒之灾之类恐怖片的作死主角。
“应该跑的够远了,夜里也不安全。”
齐博停止前行,就近摸索着栖身地,很快看中了一个地儿。
几棵邻近的粗壮大树,一条条钻出地面的老根筋肉虬扎,相互绞缠抵力,冲积出一片乱木密网。
“幸运,野生睡床啊。”
齐博扯开包裹,将裹尸布铺在一个凹陷里,躺下试了试,像是硬实的藤条沙发。
穿越,陌生环境,斩首、窒息等惨烈的死亡,重生,战斗......
对于一个上班摸鱼,下班宅男的大龄青年,撑到现在,靠的是一口气。
终于得到个歇息空闲,虽然条件恶劣,环境恐怖,但还是多了丝安心。
顿时气泄了,烂泥一样的瘫倒在凹坑里,手指都不想动弹。
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脑袋像灌了水泥般昏沉,同时饥肠辘辘。
所剩无几的理智提醒他,不补充点能量,以他的状态说不定要一病不起。
“可没有药!”
“要是发烧而死,虽然丢人,也能回档重生,如果没死,反而烧出脑膜炎,烧坏脑子,怎么在深林里活下去?”
“难道要自杀?”
齐博脑子里乱糟糟,各种胡思乱想,好在硬撑着起了身。
没敢生火,怕引来什么凶物,就着小半瓶的果酒,艰难的咽下泛着腥味的冷烤肉,硬邦邦的麦饼。
“真是对神不敬,祭品都变质了!”
“唉,想念热腾腾的肉夹馍,肥宅快乐水,还有我那温暖的大床。”
迷迷糊糊,齐博跌进树坑,扯过半截裹尸布缩成一团。
“好臭。”
“爸,妈......”
睡梦的呢喃随着夜风飘散。
大脑昏沉,梦里一片混沌——
古旧神庙,高楼大厦,飞驰高铁,黑暗幽林......
接他回家的父母忽然膨胀成恐怖恶鬼,吐着猩红蛇信,用巨大的剁肉刀将他分尸......
整个人被揉碎在颠倒错乱的时空里,记忆画面崩解流转,卷入一个炽烈光团......
浓郁堕落的黑暗,忽然天降雷声,轰轰巨响。
齐博睁开酸涩双眼,面前一个身材宽广的挺拔身影。
“抱歉惊扰了你的好梦,我是一个猎魔人,想询问一点事。”
猎魔人?
宛若一盆冷水一头浇下,齐博瞬间清醒!
就要爬起来,眼前一阵眩晕,视线疯了般旋转。
“呕”
无力的跌倒,趴在地上连连干呕,浑身发烫如着火,身体却颤抖如筛糠。
唔唔,齐博想要摸摸额头,脑袋却忽的摆动起来,一下,又一下,像间歇性的癫痫。
“高烧了?不,好像不止是发烧!”
齐博的情绪跌入谷底,欲哭无泪。
挣扎着挪动身体,手脚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拎起剩瓶底的果酒,想滋润滋润冒烟的嗓子,忽的剧烈呕吐起来。
“呕,呕......”
噗,一股子腥臭的胃酸粘液,齐博吐的直翻白眼。
“完了,病的不轻。”
忽然一片阴影落下,鼻子里传来阵阵辛辣,像是许多种刺激性调味品搅拌一通。
是猎魔人!
宽大的灰色斗篷遮掩全身,只有兜帽取下,露着脸庞。
一张硬朗面容,外加金色大背头,柔软络腮胡,看起来就一普通中年型男。
猎魔人蹲在齐博的呕吐物前,伸出一根套着皮手套的手指,插进粘液里来回拨弄几下。
“丝苁蓉。”
低沉的沙哑嗓音,声带摩擦刺耳,却又带着异样磁性。
齐博一时没听清,滑稽的摆动着脑袋,一下,又一下,结巴问道:
“什,什什,么?”
“又叫黑瘟条虫,一种寄生在树种根茎里的虫子,通过血肉之躯进行繁衍扩散。”
猎魔人解释道:
“简单说,你成了丝苁蓉的传播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