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的同学并不都这么想,其中一个记住了她的性格中更加不安的一面。“我并不是说她不够狂野,她确实奔放不羁,但她也有脆弱的一面,背后承担了很多痛苦。我认为父母的离异,父亲抛弃他们开始新生活,这些都深深地伤害了她。他偶尔会出现并带她出去,有一年他们还一起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但她想要一个全职父亲,不仅仅是在奥斯卡典礼的那天。这种感情让她给自己披上了尽可能强硬的外表以掩饰内心的伤痛。”
这位知情人还表示最能揭示朱莉这种心理的是她根深蒂固的野心。“她很聪明,遵从自己的内心。她很快就开始演戏,在十五、六岁时就获得成功。她总说不想跟随父亲的脚步,而是要超越他。她现在做到了。”
伯父奇普•泰勒也看透了侄女的反叛方式。“朱莉是那种把自己想象得很强硬的孩子,”他说,“而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因为我身边围绕着一些真正朋克的孩子。她其实更像一个穿着摩托车服在表演的好莱坞女孩。”
在朱莉的字典里,遵守规则并不重要,无怪乎她的初恋男友并不是大众所喜爱的运动型男生。“青少年时的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吉恩说,“她十四岁时爱上了一个朋克摇滚歌手,他十六岁,同样狂妄奔放。”
玛琪琳没有阻止女儿同他交往,因为这样有可能和女儿产生矛盾。她觉得处理这种情况的最好方法是时刻保持关注,所以她同意让他搬到自己家中。朱莉说,“十四岁时我失去了初夜,在我的卧室里,熟悉的环境让我觉得舒服而安全。虽然当时我也很年轻,但现在的孩子会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他们的生活混乱不堪。我们和妈妈一起生活了两年,所以我不用偷偷溜出家门,不会像其他女孩那样参加派对或在街上游荡。”
她可能不需要离家出走,但吉恩说,朱莉在学校的表现仍然差强人意。“虽然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安排,但她的母亲至少掌控了局面。朱莉把头发染成紫色,在身上穿孔。她简直像个恐怖分子,和男友去混乱地区的朋克俱乐部,成天待在那儿。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校园生活完全失去了兴趣。”
对自己如此年轻时就恋爱,朱莉说,“只有感情深厚才能够维系这样的关系。他住在我们家,和我妈妈、哥哥在一起,所以并不是我们俩的二人世界。有任何问题出现,我都可以及时和母亲沟通。她比大多数母亲更清楚女儿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她知道那时的我对一切都跃跃欲试,就算不在我的房间里,也会在别的奇怪的地方。”
朱莉坚持说母亲为自己倾注了巨大的爱,却没有提到父亲,因为母亲定期带孩子们去剧场和电影院。然而,母亲没有预料到的是其中一次游玩激起了女儿对刀的迷恋。朱莉曾表达过这样的想法,“小时候我去参加一次以文艺复兴为主题的展览,那里有各式各样的刀,精致美观,古香古色。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武器和刀型。对我而言,它们有着独特的魅力。于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收集刀。”
这个爱好为她之后的经历埋下了伏笔。与摇滚男友的关系将她对刀的迷恋推向极致。她说,“有些人喜欢购物,而我喜欢割伤自己。当时我已经拥有性生活,但我对此并不满足,我的情绪仍旧需要宣泄的出口。为了寻找最真实的东西,我抓起刀,割伤了他,他也割伤了我。他真是个好人,一个甜美的家伙,既不狂躁,也不可怕。我们弄伤对方,浑身是血。我的心狂跳不止,这太危险了。但我突然觉得生活比任何‘性爱’之类的事物更加真实。这种感觉自然而纯粹,但接下来我必须隐瞒母亲,隐藏伤口,绑上绷带去上学。”
她也说:“这种‘对于感觉的需要’非常迫切。年轻的时候,我并没有‘自我’。长大之后我演绎不同的角色,并且渐渐迷失在不同的性格中。”在一次性虐游戏中,朱莉让男友用刀片划破自己的下巴,时至今日,那里仍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回望过去”,朱莉说,“他真的想让我宣泄,后来他帮不了我时,我很沮丧。”
自虐无法帮助她,事实上,她差点为此丧命。在一次可怕的自虐行为中,朱莉削破了脖子,在手臂上刻上“X”,而且刀片划到她的胃,她被送往医院救治。“我几乎割断我的颈内静脉”,2000年她坦言,“十六岁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戒掉了这个习惯。”
也许是为了摆脱坏习惯,抑或是那次险些丧生的经历,她与摇滚男友分手了。不管原因是什么,朱莉清晰地感觉到,是时候让生活继续。“16岁时,朱莉决定不再与母亲和男友住在一起,”吉恩说,“她在街对面找了一套公寓并且搬过去。她的男友仍想和她在一起,但她把他轰走了,这段关系最终结束。”
朱莉称这是一次“艰难的分别,因为我们的关系像婚姻一样。他哭得很伤心,像言情剧的男主角,但我毫无办法。”
玛琪琳会不会因为摆脱刁蛮的女儿而高兴我们不得而知,但邻居们却是欢天喜地。其中一位邻居想起他们曾在凌晨因为隔壁噪杂的音乐声而报警:“我的上帝,他们在跳舞、喊叫、播放音乐,简直能把死人给吵醒。她搬家那天真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事后看来,朱莉其实很清楚叛逆期的自己是多么放纵和堕落。在那时,她总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她说,“当我在自虐流血的时候,医生可能还要帮忙照顾我的父母。我想如果有人把14岁的我带到亚洲或非洲的中部,我就能意识到我是多么地以自我为中心。我会明白我需要同人生中真正的痛苦、死亡和敌人作战,不应该这般摧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