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只瞥一眼,狭长的丹凤眼骤然眯起,透着诡谲又震惊的光。
“你姓什么?”寒风紧紧攥着珠子,克制着微微颤抖的手。
“啊?”烟雨歪着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婆婆说当时襁褓里绣着……”
“我问你姓什么!”寒风语气凌厉,似是感觉不妥,又抿了抿唇。
烟雨心里有些怵:“姓烟呀……”
“铛——”
寒风的手突然松开,那颗乌黑漆亮的珠子掉落在地上,滚到烟雨脚边。
烟雨拾起珠子,放进荷包里,小鹿似的杏眼不解地望着面前的男子,有些惊恐。
“你……”
寒风看见她这副神情,晃了晃神,欲说什么,可又自嘲般地笑笑。
罢了,终究还是逃不过烟家人……
他直起身,背对女子,语气疏远生硬:“这个暗室出口在哪,我想我应走了。”
“可是,万一外边那些人……”烟雨看着冷冰冰的男子,手中的荷包皱成千褶,她低垂着眉眼,最后还是站起身来。
“哒——”暗室的门栓被打开。
“那……你一路小心。”
“谢谢。”寒风微微颔首,手紧攥着剑柄,指节泛白,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没有任何留恋不舍,面无表情地离开。
三月的风还有丝丝凉意,烟雨眼看着寒风渐行渐远不回头,有些怅然若失。回过神,她慢吞吞地从荷包里取出那颗珠子。乌黑的珠子倒映在烟雨的瞳孔中,折射出她的茫然无措。盯了它许久,烟雨喃喃自语。
“为什么他们见到你,都走了……”
枉华酒楼
“你伤还没好,别喝了!”白琛劝着面前的男子,急得直跳脚。可那人似乎失去意识,只是自顾自地灌酒。
“哗——”
白琛夺走男子的酒樽,狠狠踢翻了满桌的酒水。霎时,地面宛若千万条久旱的沟壑,酒水横流。
男子一手搭在木椅扶手上,一手轻叩桌面。他斜睨着眼,直直地盯着白琛。
白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他知道,这是寒风发怒的前兆。
“呵。”
寒风轻笑一声,星耀般的眼眸微眯,勾出一丝嘲讽。
“还是信命了。”
白琛一时愣住。
“遇见烟家人了?”他试探着问道,心一下子揪起。
寒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烟家人,但不知是不是真正的烟家人。”他顿了顿,方才灌的酒灼烧着喉,火燎似的痛。
“她说她是弃女,被一姓陈的婆婆收养。那婆婆前些天重病身亡,留下一张药方和一颗黑色圆珠。”
寒风闭了闭眼,缓缓地开口:“那是烟家的璎璃心。”
白琛握着酒樽的手一震。
“谁也不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抑或十分真,抑或半真半假……”
“寒风你不能信她的话!烟家一个人都不能信!”白琛的眼猩红,冲着面前的男子吼道。
“我知道。”寒风看着他,眉眼含笑。转而起身,“过几日我须回京一趟。”
白琛看着寒风离去,欲言又止。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木椅,绝望地倚在门边。
又要栽在烟家人手里了……
他握了握拳,也出了酒楼。
通往城门的方向,一匹白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