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账内。
这是一座典型的单人军账房,由简陋的木头搭建,里面惟一的装饰只有一张兽皮。
楚致远席地而座,对面是正陷入了回忆中的楚风。
楚风微微仰头,双眼沉迷,“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事情还得从开始说起。”
“那天,我来到了大漠。”
“嗯。”
楚致远认真倾听,不过很快他的额头上便挂满了黑线。
“我告别了校园的女神,独自背上沉重的旅行包,广袤的大漠让我的心情好上不少。”
“可是……”
“诶,爸你干嘛,啊!不要。”
营账里回荡着楚风的惨叫。
“呸,小兔崽子,你再久远一点,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说起。”
收起充满父爱的慈手,楚致远的脸上一本正经,美曰其曰是以德服人。
这时候的楚风,尽管进化层次远超自己一大段,但有楚风之父的这个称号。
楚致远对其的打击无疑是真伤,楚风完全不敢运用能量反抗。
因为这是他老子。
“故事太长,挑重要的说起。”楚致远和气的对着额头通红的楚风询问,一本正经,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楚风痛的直嘶牙咧嘴,这力度,是亲爹无疑了。
假的不会,怕给打死了会赔钱。
“我要给妈报仇。”楚风酝踉了一阵情绪,声音有些沉重。
“但我知道,以自己当时的力量对穆家,天神集团,都只是一只蝼蚁。”
“我没有把握。”
楚致远点头,双眼间也不由带了几分愧疚。
虽然王静的死与他无关,但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才会晾成这样的惨剧。
“于是我来到了海上……”楚风的声音带着平静。
人总是要前进的,一直停留在过去的痛苦,于活人或是死者,这都是不幸的事情。
他要保留那份想念,活着,比以往更加努力的活着,然后,报仇。
海外有仙岛现世,这样的传言早在大陆散开,就连国家三大顶级势力,八景,碧游,玉虚,都纷纷被这则消息吸引。
楚风也在这群人中。
来到海岸,赶船,争渡,跳跃风浪,他一路涉水,跟着被消息吸引蜂拥而至的人群,最后他成功……
证明了这是个假消息。
“敲你吗!散布虚假情报的小碧池,我敲你吗。”
那一天,在无情的大海上,被狂风大浪击打的狼狈不堪的楚风忍不住破口大骂。
哗,哗啦啦。
天空乌云密布,雷鸣电闪交织,斗大的雨珠不停划落,一滴跟上一滴。
海上下起了暴雨,而且,是平日难得一见的连续暴雨,一连就接着下了将近七天。
海水都因此而上涨了些幅度。
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楚风的小船十分脆弱的翻掉了。
随后便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主角跳崖喜获重宝环节。
身为地球上的真命主角,他决不会无缘无故的莫名暴毙。
喝了一肚子海水的楚风一路沉到了水底,砸中了女子所呆的魔方上方。
“事情就是这样了。”
楚风从回忆中苏醒,看向已然听的失神的楚致远,轻咳了一声。
“之后,我便一直生活在这东海的领域,谋而后定,只等解开全身枷锁,便冲回陆地报仇血恨。”
“还真是一波三折的经历。”楚致远感叹。
也就是他叫楚风,要换个人,以同样的方式出海,偶遇倾盆暴雨,哪来这么强的气运活下来。
估计骨灰都不知道被水冲到了哪里。
“那这里又是什么情况?”楚致远完美的发挥了不懂就问的良好美德,向楚风探究。
蜿蜒的无边城墙,森然的铁血兵官,盔甲,兵器,烽烟,这里的一切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这里并不和平。
他们在镇守着什么,墙的另一端,是什么敌人,值得让圣人认真看管。
在刚才,楚致远曾仔细观察过,那名疑似圣人的军官,他的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城外的某一个地方。
他也曾寻着目光去寻找,但那什么也没有。
“这里是战场。”
说到这,楚风不由严肃了起来,“准确来讲,这里是某片战场的投影。”
“这里为何存在,我并不知道,我知道的,仅仅是,如果在这里死亡是真的会死。”
楚致远目光一凛,意思是,不止是幻境吗?
“当然,这里也不是只有危险,也有着机遇……”
楚风拖长话语,显然又犯起了爱卖关子的老毛病。
对于这类情况,楚致远只能充满和气的对其实施以德服人的教育。
“城墙上有一处叫做军备处的地方,我们几乎可以用军功在那里兑换任何东西。”
楚风幽怨的看着自家父亲那只仁爱之手,老实说道。
“异果,呼吸法,武法,战兵,甚至一些仅在少部分人中掌握的绝秘,都能在那里兑换。”
“我也是依靠着这里提供的无尽资源,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解开所有的枷锁。”
楚风有些自傲,为了进化,他这些日子里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这才有了一月入逍遥的奇迹。
“什么是军纪?”
楚致远迅速从楚风的话里捉住了关键。
听这小兔崽子的话,军纪在这个地方似乎是一种极为重要交易货币。
“呜~呜。”
未等楚风对楚致远的问题作出回答,营账外,号角声响起了。
听到这声号角,楚风的身子条件反射的从地面上站起,目光凝重。
只听到,账外回荡起无数士兵的共同吟唱,战歌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杀!!!
杀气翻腾,隔着营账,楚致远都能感受到,墙上的士兵会是一幅怎样威凛的铁血模样。
嘶吼声,兵器间的碰撞声,肉体被撕破的布帛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对城墙开始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