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澈皇宫,景春园,夕阳欲落,
此处四季如春,种满了奇花异草,随便一株拔出去都是难得的天材地宝。
一个极美的凤袍女子一边给园子里的花草浇水,一边随意问道:
“今年稷下学宫的入学试,有动静了吗?”
大内总管常思律连忙走上前禀报道:
“太后,宫外刚来的信儿,说是今日武斗出了个狠角儿,一路打到第一,最后硬是一牛之力临阵突破,惨胜了江南王家的那小子。”
凤幼薇回头瞥了一眼常思律,仅仅一眼就逼得常思律连忙低头,不敢直视,不是被太后威势所迫,他毕竟跟着太后近十年了,自然不会恐惧太后。
只是太后的美貌太过惊人,哪怕他是个太监,也忍不住一直欣赏下去,万一看呆了,亵渎之罪也是跑不了的。
“接着说。”
“喏,之后便有三大宗师争着赐宝给那蔡凡,最后是......是稷下学宫的小师叔祖亲自出手赐了一件异宝。”
“呵。”凤幼薇轻呵一声,将手里的水瓢扔进玉缸,“这厮倒是清闲,还有功夫掺和入学试。”
“继续看着,这几年的入学试你都要盯好了,若是错过要你找的那个人,哀家摘了你的脑袋。”
“喏,太后放心,我一定死死盯着,找出那个人。”
凤幼薇长出一口气,一双美目看着天边残阳,冷若寒冰的眸子中藏着思念和恨意,
“若是找到便先废了他,再送入宫中,记住,他必须活着。”
“喏.......”
“衡王和靖王还老实么?”
常思律额头出汗,连忙回答道:
“有太后在,他二人自然不敢做什么,靖王陪自家庶子去了趟稷下内院,衡王倒是反常,他家世子今日参加入学试,他却没陪着,一直在王府不见动静。”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军权上放个缺口给他们,若是钻了,便一道杀了。”
“退下吧。”
“喏。”
衡王府,
李幽墨手持长刀,眼神凶狠的用力砍着木人,嘴里低声怒吼,
“蔡凡,蔡凡,蔡凡!”
“本世子可不怕你!”
“啊!吃我一刀!再吃一刀!”
李幽墨九品气血爆发,一刀砍断了木人,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
“墨儿,快把刀放下,喝些粥润润喉。”
“不喝,拿开!”
李幽墨用刀荡开身边妇人递过来的热粥,然后问一旁的侍卫道:“我问你,文斗的梯子你备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五洲数百有名的才子,咱们买通了九十多位,您大可放心,无论文斗上要做什么诗词,皆可应对!”
“啪!”
李幽墨一巴掌狠狠甩在侍卫脸上,“为何不全部买通!”
侍卫一脸震惊,但是旋即跪在地上急切解释道:
“才子们性子傲,这九十多位已经是软磨硬泡求来的,更何况每年文斗,达官贵人都在拉拢各地才子做梯子,供不应求之下,咱们能有九十位已经是最多的了,小人尽力了啊!”
很快,侍卫就知道自己多余的解释是何等愚蠢。
李幽墨心中无名火起,一双厌世眼狠狠瞪起来,一脚踹翻了侍卫,“达官贵人?他们算什么贵人!你在污作我衡王府吗?天下谁敢在本世子面前称贵人!”
侍卫是八品武者,气血强横,自然不怕一般的踢打,但是李幽墨也是九品,一拳一脚之间打得砰砰作响,足以断树裂墙的力道踢打在身上,让不敢抵御的八品侍卫很快口吐鲜血。
“墨儿,别动气呀,气坏了身子!”
“母妃,这没你的事,你出去,我要狠狠教训这没用的下人!”
衡王妃长叹一声,眼角皱纹更深,端着热粥闷声离开了。
打得累了,李幽墨丢下手中长刀,狠狠道:“文斗之前,你去给本世子找够一百个梯子,金银财宝、富贵名声,我衡王府砸的起!”
“是,是,小人一定办好。”
侍卫抱着头,眼里恨意闪动,艰难挣扎着爬起来,连脸上的血都不敢擦,连忙答应着退下。
“慢着。”
李幽墨来回踱了两步,无名邪火有些消了,“去账房领三个月的俸禄,本世子赏你的。”
侍卫咽了一口血唾沫,有些懵逼。
“挨了本世子的打,就领本世子的赏,去去去。”
李幽墨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侍卫心中此时已经由怒转喜,八品武者气血强盛,他的内伤此时都已经稳定下来,回家运功疗伤一会就能生龙活虎。
若是挨一顿打就能换三个月的俸禄,那他愿意一天三顿把世子殿下的殴打当饭吃!
一窗之隔,站着一对父女,
女儿是个面色苍白的黑裙女子,五官精致,如同绝世画师笔下还未着墨上腮红的清冷美人。
父亲则是位身着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剑眉虎眼,不怒自威,站在原地就隐隐散发摄人心魄的威严。
两人摇了摇头,移步走开,远离了李幽墨所在的房间,
“父王,您难道不该管一管这混小子吗?如此跋扈下去他早晚会跌个大跟头!”
衡王听到女儿如此说,摇头笑道:
“我不在府上这些年,你母妃将墨儿惯成这种市井纨绔的模样,这一年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打到半死他都死性不改。”
黑裙少女幽幽一叹,母妃真是毁了阿弟,弄得父女二人见天的发愁。
“但是为父前几日卜了一挂,这次入学试,有人可以整治墨儿,只要性命无虞,那就让墨儿好好地跌个大跟头。”
“你看,这次武斗不就出了个蔡凡吗?墨儿现在又恨又怕,哈哈,好得很呐。”
黑裙少女李幽白檀口微张,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家父王,“您,您又擅自卜卦?”
“您不知道宫中那位一直在等您露出破绽吗?”
“呵呵,算上一卦罢了,不妨事,只要咱们不动军权,她便没借口动手。”
“可是,若那蔡凡将阿弟欺负惨了又该如何?”
“欺负惨了?若是他能整治这小犊子,越惨越好,为父看着舒坦!”
父女俩一副普通人家慈父孝女的样子,其乐融融,若是被衡王府外的人瞧见,怕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衡王府的人哪里会有好相与的?
果然,李幽白不放心的又问道:“等阿弟被整治之后,那蔡凡该如何处置?”
衡王摸了摸胡子,温和的说道:“杀了吧。”
一瞬间,王府内弥漫出淡淡的杀意。
“衡王府不可辱,世子不可辱。”
“磨刀石只需磨出好刀,不必成为好刀的心魔。等墨儿醒悟之后,便找机会杀了蔡凡,要温和些,不要虐杀,算作是善意吧。”
李幽白提醒道:“他是唐家的后辈,唐书同很看重他。”
“唐书同......聚贤殿上向老七发难,还隔空责问为父。”
衡王又捏了捏胡子,沉吟片刻道:“镇北军现在看着威风,实则危矣,凤幼薇、北蛮还有大濯的那个儿皇帝,哪个不想镇北军分崩离析?”
“且让唐书同嚣张一时,至于蔡凡,我杀他一个子侄,他敢与我衡王府死斗吗?”
“照杀不误!”
李幽白点头称是,接着就和父王聊了些奇闻轶事,父女俩乐呵呵的聊天,王府里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