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行驶,很快就到了稷下学宫门前。
蔡凡下车一看,只见绿树掩映下,一片黑瓦朱墙,门前一个三丈高的石门楼上赫然是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
稷下学宫!
走入门中,蔡凡和唐家父女一路前行,一路上蔡凡心中感叹,这里不愧是大澈第一学宫。
这一路上粗粗看过去,甚至看不到这学宫有多深,山水园林掩映之间,处处是回廊、学舍和不知名的建筑,其中有许多学子往来交谈,读书问道,一派欣欣向荣之意。
在上京城中占据如此大的面积,而且花草树木、假山微湖,无一处不美,真是财大气粗。
唐溪雨见蔡凡一路边走边四处乱看,便提醒:“阿弟,不用乱看了,这里是外院,是普通学子读书的地方,可不是内院呀。”
“这外院便如此大而雅致,内院是什么样的?”
唐溪雨嘻嘻笑道:“内院啊,等会咱们进去自然就知......”
话音未落,一个公鸭嗓子就插话进来:“呵,这不是唐大人吗?怎么带过来的子侄像是市井的土包子似的,见过世面没?”
蔡凡骤然回头,眼神放出寒芒,只见一个厌世脸的英俊少年正背着手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抱剑的青年,两人头上皆是顶着颜色不浅的红色【敌】字。
蔡凡只是点开扫了一眼两人身份,没有细看。
衡王世子李幽墨,衡王府幕僚剑客王慕白,蔡凡心中惊奇,衡王世子就是这么个小屁孩?
他还一直以为以后会害死唐溪雨的衡王世子是个阴险无耻的渣男,没想到现在还是个十二三岁的熊孩子。
李幽墨明显被蔡凡眼中的寒芒吓了一跳,但是一看身后站着的王慕白,顿时心中安定,紧接着便为刚才自己的胆怯感到愤怒。
“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本世子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小兔崽子,嘴巴真臭!
蔡凡不屑的瞥了一眼李幽墨,故意呵呵笑道:“阿姐,这外院怎么还养鸭子?”
“啊?鸭子,没有呀。”唐溪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憋笑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幽墨扯着公鸭嗓继续嘲讽:“呵,哪来的鸭子?你眼睛是瞎了吧,蠢货!”
蔡凡乐了,“是啊,有些人就是蠢货。”
一边沉默冷脸的剑客看不下去了,对着一直笑吟吟看戏的唐书同抱剑行礼,
“唐大人,世子还小,见笑了。”
唐书同呵呵两声:“衡王殿下教出来的好儿子,真是聪慧机灵,本官羡慕得紧呐。”
王慕白脸色一沉,强行拉着才十三岁的世子殿下转身离开,换了条路。
唐溪雨没了外人在眼前,笑的更加欢快,“阿弟,你还别说,这厮说话倒真像是鸭子嘎嘎叫唤。”
蔡凡试探问道:“叔父,这衡王世子,和我们具体是什么关系?”
唐书同解释道:“昔年衡王和靖王联手兵变,还未开打,衡王便调兵围了上京城,是我镇北军千里驰援才救下太后和陛下,也就是那时,两方结下了大仇。”
“没别的关系了?”
唐书同奇道:“还能有什么关系?”
蔡凡打了个哈哈跳过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又问道:“叔父,阿姐有婚约了吗?”
这话一出口,唐书同脚步一顿,唐溪雨更是直接脚下打滑,
“你......你问的这是什么话!”唐溪雨脸颊微红,嗔了一句。
唐书同则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眼蔡凡,看的蔡凡心里直发毛,“没有,雨儿还不到该出阁的年纪。”
没有婚约!也就是说,唐溪雨和李幽墨的婚约是在之后一年里才发生的,蔡凡心中莫名觉得高兴,但又不知道这高兴劲儿哪来的。
很快,三人就走到一堵高大的影壁前,这影壁异常华美,上面浮雕着一片连绵山水,山水之间则是星罗棋布的楼阁小院,中间那座山头上坐落着一座如同仙宫的巨大宫殿。
蔡凡疑惑,“走到头了吗?内院呢?”
“阿弟,这是往内院去的传送阵图,日后你入了内院,气血之力或是天地之气得到阵图承认,也可以像我这样激活它。”
唐溪雨举起纤纤素手,心念一动,便从深秋的时节里抽离了不少凛冬霜寒之气,然后玉手一挥,影壁掀起一阵波澜,骤然间便将三人吸纳进去!
蔡凡只觉得身体如同在水中穿行了一刹那,接着便被抛出水面,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了数百米的高空之上,被一阵柔和的阵图之力包裹托扶,下方正是方才影壁中浮雕的连绵山水!
唐书同拍拍蔡凡肩膀道:“凡儿,这便是内院,是学宫真正的底蕴。”
“我要去和诸位大人在聚贤殿会合,雨儿,你带凡儿去准备入学试吧。”
说完,对蔡凡鼓励点头后,阵图之力包裹唐书同全身,化作一道白虹,径直投射到主峰之上巨大宫殿的一角。
“好神奇。”蔡凡惊叹不已,“这就是练气士的万法妙用之道吗?”
蔡凡看到,天空之上还在时不时闪烁阵图白光,陆续有人被传送进来。
两人身在高空,脚下便是一座又一座山峰,各有特色,大小错落,有的悬挂百米瀑布,有的陡峭险峻难以攀爬,群山之间还有白鹤飞翔,轻云缭绕,每座山峰都有不少楼阁回廊,建筑以青灰为主,点缀五色,上面隐约有人影活动。
好一处人间仙境!
“待你入了稷下内院,往后还有各种奇妙呢。”唐溪雨指着一座有巨大擂台的山峰道:“阿弟,那里便是武斗峰,你集中意念,心里想着要坠落到武斗峰上。”
蔡凡立刻照做,在失重感中,两人瞬间化作白虹直坠而下,临落地时阵图之力骤缓,蔡凡和唐溪雨如落叶般降临到了山峰之上。
周围已经汇聚了不少学子,有的正窃窃私语,有的正高谈阔论,看到蔡凡二人都是见怪不怪。
突然,一声公鸭嗓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呔,就是你!”
蔡凡定睛一看,正是那个长着一张厌世脸的李幽墨,剑客王慕白正在他后面以手扶额,显得很无奈。
“你方才敢骂我!”李幽墨三两步走到蔡凡面前,“真是好胆啊!”
蔡凡心道,感情你才反应过来啊,倒霉孩子。
“唉!”
蔡凡长叹一声,“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歹呢?你说说,我几时骂你了,骂的什么呀?”
李幽墨正要开口,王慕白立刻咳嗽一声,“世子,慎言,不要中了圈套!”
李幽墨一口话憋回肚子里去,脸颊通红,“你心知肚明,这梁子结下了,本世子看你也是来参加入学试吧?”
“哼哼,且看你是个什么成色,是土包子没什么,可别还是个废物。”
见周围不少人都看过来,蔡凡挠了挠耳朵,高声对王慕白问道:“这位剑侠,请问这真是贵府的世子吗?怎么处处像个市井无赖?”
哗!
围观的学子们顿时炸开了锅,这是哪家的公子,竟然敢当面辱骂衡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