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担忧么?”温柔走上前,握住了冷澈的手,将他紧握的拳头松开。
“嗯。”冷澈轻轻点头,在温柔面前他从不掩藏自己的心绪,“王上今日的想法,从未跟我提及过。”
“看来王上是真的爱上了绿衣,并且是很爱。”所以才会为了她小小的烦闷,放下缠身的国事,来到白王府请她。
“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忧。”冷澈转过身,低下头看着温柔的眼睛,“不知道她的意图,总觉不安心。”太后祸乱了大夷十年,他不能再让一个女人再毁了刚刚有些复苏的大夷,不管她是谁,绝不允许。
“傻木头,我说了,这事事都需要你去忧心,你是要累死自己么?”温柔有些心疼地抬起手摩挲着冷澈的脸颊,安慰地笑道,“这事交给我来为你探清,如何?”
“不。”冷澈想也不想便回答得坚决,握住了温柔摩挲着他脸颊的手,眉心微蹙,“我不会让你卷到宫中的事情来。”
他生命里的事情,还需不到让他最在乎的女人来扛。
“傻木头,你这是担心我么?”温柔注视着冷澈墨黑的眸子,在里面似乎看到了一种名叫深情的情感。
“是。”
“那也是不相信我了?觉得我没有办事能力?”温柔微微挑眉。
“不是。”冷澈微微摇头,“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你卷入庙堂的诡谲之中。”
“傻瓜。”温柔搂住了冷澈的腰,靠在他的胸膛笑得幸福,“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为你分忧,你需要做的,只需是相信我就好。”
她没有告诉他,只要她想,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取下一个人的脑袋,她要做的事,也没人能拦得住她,若绿衣真是阻碍了他的人,她可以替他抹除!
温柔提笔,思忖了许久,终于在素白的绢子上落下墨迹,将写好的绢子装进一支铜管,亲手交给了云浪,让云浪务必亲自交到西云寺住持的手里,云浪刚走,尹儿便来到了面前,道是安公公前来求见,正在前厅等候。
温柔微微点头,到前厅去了,知道定是王上让安公公亲自来接她进宫了,真是昨日才说的事,今日便让安公公来请她了,看来王上是真的将绿衣捧到了心尖上。
只是温柔才踏进正厅,便瞧见了冷澈已经坐在了主位上,安公公坐在客位上,见温柔到来,连忙站起身行礼。
“奴才小安子见过白王妃,白王妃安好。”小安子恭敬行礼,“奴才奉王上之命,前来接白王妃入宫。”
“那便有劳安公公了。”温柔微微颔首,而后望向冷澈,正待说话,只见冷澈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淡淡道,“我陪你一道进宫。”
小安子瞬间惊讶,却只能躬身低着头不敢说话,冷澈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安公公,王上与王后娘娘是否有说我不能陪我的王妃一道进宫?”
“回白王爷,白王爷陪白王妃一道进宫,王上自然是高兴的,又怎会不允。”小安子连忙躬身答道,虽然王上只跟他说让他请白王妃进宫陪王后,可是白王爷要一道去,谁人敢阻拦?
“王爷不是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温柔有些无奈地望着冷澈,“温柔怎敢耽搁了王爷的时间,不过是进宫与王后坐坐,解解闷而已,王爷一道,只怕会添不便。”
她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不过是进宫一趟,哪需得着他亲自陪她。
“想必王后娘娘不会介意我陪王妃一齐去的,对么,安公公?”冷澈没有回答温柔的话,而是垂眸看向面前的小安子。
“这是自然。”小安子连忙应道。
“既然安公公都说了王后不会介意,阿柔便无须顾忌了。”冷澈向温柔微微一笑,温柔无奈,知道拗不过他,便随了他,唤了一声安公公,二人便乘着马车随小安子一道进宫了。
马车上,冷澈搂过了温柔的肩,打探似地问道:“生气了?”
温柔沉默片刻,才抬起头看着冷澈温柔的眉眼,突然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浅笑道:“没有。”
他不过是担心她关心她而已,她怎会生气。
冷澈的脸微微红,笑得有些害羞,“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放心你而已。”
“我知道。”温柔再在冷澈的另一边脸颊上啄了一口,看着他愈来愈红的脸颊,笑得开心,冷澈望着眼前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不受自控地吻了上去。
他害怕再有如上次她失踪的事情发生,他说过会保护她,对方是他不可信任之人,他就更不能让她单独前往,即便是王上心爱之人,他也不能放心。
温柔慢慢闭起眼,接受冷澈轻柔的吻,双手轻轻环上了他的脖子。
飞凰宫,历代王后的宫室。
温柔在冷澈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飞凰宫外等着宫女进去传报,片刻之后,只见一名身穿浅绿霓裳的清丽女子从殿内迎来出来,在看到温柔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便只是高兴的笑意。
“臣妇见过王后娘娘,娘娘金安。”温柔恭敬地福身。
“柔儿?你如何来了?”沈绿衣一脸的惊喜,显然不知道温柔要到来,忙亲身扶起了温柔。
“臣下见过王后娘娘,娘娘金安。”冷澈不带半点情感的请安声也随之响起。
“白王爷免礼。”沈绿衣微微一笑,而后又望向温柔,羡慕道,“柔儿与白王爷真是伉俪情深,不论何时白王爷都伴在柔儿身侧。”
沈绿衣说此话的时候,温柔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艳羡,还有,几乎不为人察觉的忧伤。
“王后娘娘何必羡慕臣妇,当是臣妇羡慕娘娘才是。”温柔笑得温婉,没有明说是王上请她来的,但她相信沈绿衣一定会明白,果不其然,只见沈绿衣的脸颊微微泛红。
“难得柔儿进宫一趟,正巧今日天气甚好,我命人在御花园摆一小桌酒席,你与我小坐可好?”沈绿衣亲昵地握住了温柔的手,随后望向冷澈,“不知白王爷可否愿意赏我一个薄面,一道坐坐?”
沈绿衣的态度一如从前温柔见过的温婉随和,并没有因为身为一国之后而显出迫人的气势,便是自称也是“我”而非“本宫”,加之从宫人恭敬顺从且没有一丝怨怒的表情看,便知其还是如从前一般,还未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