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冷澈怀里,温柔能感觉到冷澈的心骤然加快了,再抬眸看他的神色,还是一脸的淡然,温柔在他怀里轻轻笑了,感受到温柔的开心,冷澈将她抱得更紧了。
而后,就在西苑所有官员书吏惊讶得无以复加的目光中,冷澈抱着温柔面无表情地走近了第二次理事署。
“手怎么了?”冷澈将温柔放在了唯一一张还空着未有摆放书籍的太师椅上,抬起她的左手,略显心疼的问道,随后立刻在一旁的壁柜里翻找出了纱布和药,小心地替温柔上了药,再轻柔地替她包好伤口。
“为何不问我去了哪儿,去做了什么?”感受着冷澈轻柔动作里的疼惜,温柔的心再次化了。
“阿柔若是想说自然会与我说,若是不想说,我也无须多问。”他只做她愿意的事情,她不想说的不想做的,他永远不会逼她。
“澈……”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冰冷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多温柔的一颗心,她此时有些恨,恨自己为何未能早些遇到他,这样他就会少受许多苦。
“嗯?”冷澈将纱布在温柔的手背轻轻打了个结,才抬眸看着她。
“没事。”温柔幸福地浅浅一笑,伸手环住了冷澈的腰,“谢谢你,傻木头。”
谢谢你疼我,爱我。
“我不是傻木头。”本该是温馨甜美的一刻,冷澈却不解风情地拉下了脸。
“不是傻木头那还是什么?”每每一到冷澈脑子拐不过弯时,再看着他那明明别扭却又一本正经的脸,温柔就忍不住想要打趣他。
“容我想想。”夫君?夫君大人?相……公?冷澈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词弄得只觉一阵寒意袭上身,脸色更黑了,不禁蹙起了眉心。
“噗……”温柔看着冷澈一本正经思考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天知道他那木头脑子里想出了什么居然连自己都受不了的词,那模样,真是可爱。
“不要笑。”冷澈耷拉下了脸,好吧,他承认,他想不出什么比较好的称呼了,“我想不出来。”
温柔终是忍不住掩嘴笑了,好看的眉眼完成了月牙形状,再一次搂住了冷澈的腰身,笑道:“傻木头,你怎能这么可爱。”
也只有他,能让她笑得这么开心了。
冷澈早已黑了一脸,说一个大男人可爱比叫一个大男人作傻木头还要令人难为情,可是,这全天之下,也只有她会这么叫他,而且,她是如此之开怀,她的笑,仿佛能照亮他整个生命。
“唔……”忽而,冷澈双手撑着椅把,躬身噙住了温柔温润诱人的唇瓣,温柔缓缓闭上眼,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冷澈将太师椅移到了自己的书桌旁,让温柔坐在他身旁,温柔本要拒绝,可是想想自己拒绝应该也没用,便也在他身边坐下了,只是,坐到了书桌后手执毛笔的他,与在她面前的他几乎是判若两人,那份深沉与理智,对待家国的一丝不苟,仿佛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唯有家国大义,就连她在身侧,他似乎都已未感觉得到,温柔望着冷澈认真的眉眼出了神,能遇到他,她是幸福的,所以,她要支持他所支持的,守护他所守护的,他的开心就是她的幸福。
没有人知道,在他心中的国与家,在遇到她之前与遇到她之后,已经衍生成更重要的含义。
遇到她之前,他无谓自己的生死,可以为大夷化作砂石,可以为大夷被万人踩在脚下,可以为大夷现出自己的一切,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家国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他是皇室血脉,他该担起他所该担的一切,护国不倒,保国不亡。
可是,遇到她之后,在她眼中,他看到了自己的重要,因为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为而伤为他而疼,他不能再无谓自己的生死,因为有了自己誓死所要守护的人,如此,家国大义在他眼中便更为重要了,不仅是为了自己肩上的那份家国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他想要稳定安宁的国,是为了能给她平和安宁的家,他深刻地明白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唯有守住了国,才能给她平安的家,守护他们母子一世安宁无虞。
他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海枯石烂,没有天荒地老,亦没有信誓旦旦,他不相信来生不相信轮回,他要的,只是在这一世,给她一个家,一个不仅能让她遮风挡雨,而且让她觉得幸福安宁的家。
然而这一切,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祥和的大夷,才可谈他心底的家,他做不到带着她归隐山林过与世无争的生活,生在王室,就注定了他这一生要走的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住大夷,还大夷一个开明稳定的家园。
温柔望着冷澈,慢慢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缠着纱布的左手上。
三日之后,四方来朝,这该是怎样的一股力量?
或许是在冷澈身旁让人太过安心,温柔只觉只要冷澈在身边,自己这身子就极是容易倦,并且常常会进入深度睡眠,让她全然没有了一直以来就算睡着也时刻警醒着的戒备之心。
温柔本是在冷澈身旁看书,不知不觉竟靠着椅背睡了过去,冷澈转过头看她时她已是阖上了眼,冷澈有些无奈地笑笑,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盖到了温柔身上,便将她轻轻横抱了起了。
“爷。”夙夜正巧在此时进来,一开口就感受到了冷澈寒得刺骨的目光,连忙噤了声,退到了一旁。
温柔似乎已经熟睡了过去,便是冷澈将她抱起来她似乎都未有察觉,只用脸在冷澈的胸前蹭了蹭,似乎在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冷澈不自觉地露出轻柔一笑,抱着温柔往烟水阁的方向去了。
冷澈抱着温柔走进了烟水阁的寝居,抱着她坐到了床沿上,动作轻柔地替她脱下了脚上的绣鞋,而后将她轻轻放到了床榻上,替她盖好了衾被,看着她未有醒来,才转身走到了屋外,夙夜正在屋外等待。
“爷。”夙夜尽量将音量压低,以他了解爷的脾性来看,若是吵醒了屋里的王妃,爷定会动怒。
“可是没有截获?”冷澈走到院中,问得谈谈的,语气里并未有真正的疑问,他知道夙夜想要报予他的是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