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这一世,她不再为谁而活,她只为自己而活,她所爱之人,就算是不惜一切,她也要守护他走到最后!
温柔虽住持来到了木屋之后的林子深处,竟发现后面竟是深渊,而住持面对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脚步却是毫不迟疑地踏了上去,温柔明显一惊,只见大师凌空站着回首望了她一眼,便有继续往前走去。
幻境!温柔的心底第一时间闪现就是幻境,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大师的脚步,却在脚步踏出悬崖之时,竟发现自己脚底踩着的依然茵草泥地,回首一望,林木葱茏,依旧是她来时所经过的林子,居然有如此与海市蜃楼相媲美的幻境。
“这片是魂归林,世代守护着龙玉白璧的力量,不为世人所知,不被世人所察觉,所以才能在先帝驾崩时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息赤王变乱。”愈往里走,愈有浓雾扑面而来,温柔看不见住持的身影,但是她能准确无误地听得出他的方位,住持的话仍在淡淡传来,“西云寺的存在,就是为了看守这片魂归林而存在,西云寺世代住持,便是为启动龙玉白璧力量而存在。”
“黑冰楼是专属于皇室的力量,而龙玉白璧的存在,则是大夷最隐秘的力量,直接从属于镇国公一脉,是你的祖先亲手组建的,独听命于历代镇国公子,不依赖王室而存在,大夷历代王上,从无一人见过这龙玉白璧的真实力量。”
因为,这力量太过可怕,便是当年先帝驾崩时启动的力量,也只是四分之一的力量,只要镇国公子想,怕是整个大夷都会改朝换代,只是他知道,温家世代,对冷氏江山忠心耿耿,所以就算她启动白璧力量不是为了大夷,但他相信,她也绝不会毁了大夷。
住持话音渐落,浓雾也在渐渐散开,继而眼前是豁亮一片,四面山岩,岩壁上挂着燃着火光的火把,将整个空间照得极是明亮,这,俨然一方山洞之中,山洞正前方,是一座及腰高的黑石台,石台之后站着四名表情冷硬的黑衣男子,而方才为温柔引路的年轻和尚,正站在石台之后,四名黑衣人身前。
“西云寺住持代代为等候龙玉白璧继承人而存在,吾之血,已与上任继承人一并启动了白璧之力。”住持苍老的声音砸在洞壁上,装出回音,温柔站在黑石台前,望着石台中心的空漏之处,正是龙玉白璧的形状,听着住持沉沉的声音,“今次,新任继承人要启动白璧之力,必与西云寺新一任住持一道,合血开启白璧之力!”
住持话音方落,年轻的和尚已经用匕首划开了自己掌心,将血滴到了石台上的空漏之中,只见殷殷血色在那玉石的空漏之中蔓延,住持看了温柔一眼,温柔会意,将手中的龙玉白璧附在了空漏之中,只见白璧与缺口完全吻合,温柔接过年轻和尚递来的匕首,划开了自己掌心,将血滴到了白璧之上。
殷红的血液顺着白璧上纹路而流,只见龙玉白璧身上出现了裂纹,一块完整无暇的龙玉白璧骤然随着裂纹分成了四块,四名黑衣人相视一眼,各自拿起一块碎裂的白璧,向温柔抱拳拱手,单膝跪下,沉沉的声音在山洞里隆隆作响:“属下,拜见主上!三日之后,四方来朝!”
四人说完,还不等温柔说话,便疾步离开了山洞,住持淡淡一笑,身体如飘摇的叶一般倒下了。
“师父!”年轻和尚突然惊呼出声,上前接住了住持。
“大师!”温柔亦是一惊,连忙蹲下来替住持把脉,然而在触到住持脉象的时候,她的眸子里含了一抹歉意,住持了然,将手别了开去。
“老衲要做的,已经做完,老衲自知罪孽深重,早便不当留在这世上……”住持苦涩一笑,有血从他嘴角蔓延而出,略显浑浊的双目盯着温柔,艰难道,“后生,老衲有话……”
他本可以早就离开这个世界的,以减免自己的罪孽,可是他却又一直在等待,等待着她的出现,不只是因为她是此任镇国公子,更因为……
“大师请讲。”温柔的神情淡淡的,眉心却已是蹙起。
“若是可以,代老衲说声对不起……”
“和谁?”
“他是……”大师还未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话,便断了气,七日断肠草,含血触毒,想来大师是早已做好了在她启动龙玉白璧力量之后就赴黄泉的决心。
“师父!”年轻和尚悲痛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
温柔却陷入了沉思,他,是谁?
鸾凰宫。
小李子单膝跪在太后面前,不敢抬头,太后则是听完他的话后脚步狠狠踉跄一下,面色煞白得险些往后跌倒,幸而是小李子眼疾手快站起来扶住了她,将她稳稳地扶到贵妃榻上坐好。
“小李子,本宫当年放弃了一切进到这后宫来,只为成全一个人,如今那个人不在了,你又跟本宫说,本宫这在大夷的十年经营,几乎毁了!”太后依旧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掐住了小李子的双肩,透过身上的衣衫,小李子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的指甲在慢慢嵌进他的皮肉里。
“一直是我们太过低估了白王。”小李子不敢也不忍多说些什么,她辛辛苦苦的十年经营,就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点点地被白王拔了,如何能让她还承受得了。
“冷澈?”太后面色一僵,而后眼神变得阴毒,“冷澈,一个尚稚嫩的小儿,凭何与本宫斗!就算他拔了本宫安插在各处的官员,可是他却动不了世族贵胄!”
太后将小李子甩开,因为恨极,她的嘴角已被自己咬破,“大夷是世族贵胄的天下,新法无疑是全然没有将世族放在眼里,本宫就要让冷澈小儿好好看清楚,本宫是如何拿大夷为他陪葬!”
“小李子!”
“谨听太后吩咐。”
“知道该怎么做?”
“奴才知道,奴才这就去办。”小李子恭敬说完,却未有退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便说!”太后恼怒地甩袖,面上煞白未褪,恨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