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当真爱上了她!”沐风紧问不松口。
“是又如何?”玄王冷眼盯着沐风,“我就是要那个女人,要她与我将来一齐睥睨天下!”
所以,在他离开的时候,他要带她一齐离开!
“可是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她掉下新阳崖的!”沐风不愿相信玄王所说的,原来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公子果然爱上了那个女人!可是,公子怎能爱上那个的女人!怎么能爱上敌人的女人!
“沐风,我说过了,活,我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尸。”玄王一把揪住了沐风的衣襟,将他提起,冰冷的眼神中含有杀意,“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能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说罢,玄王将沐风狠狠扔到了地上,沐风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捂着心口站起,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他不相信她会死,她若是就这么死了,就不是他所看上的她了。
帝都,通往白王府的僻静道路上。
冷澈一身白袍皆染了血,他手中的长剑正在淌血,左脸上的血渍将他整个人衬得仿佛嗜血罗刹,原本欲取其性命的黑衣人已经尽数倒地,此刻冷澈的脚下,正踩着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说,何人派你们来的。”冰冷的话里没有疑问,冷澈一边问,一边将仍在滴血的剑尖抵向黑衣人的小腿肚上,只见黑衣人未有相告之意,剑尖便慢慢扎进了他的小腿肚中,而后慢慢旋转这剑锋,继而便是黑衣人撕心裂肺地喊叫。
就算他们不说,他亦能查得到是何人所为,想要取他性命,谈何容易!
“不说也可。”冷澈面无表情地将剑从黑衣人小腿肚中抽出,而后一剑刺穿对方的咽喉,血液喷溅,染红了他的白靴。
夙夜蓦然心惊,他已经多久没见到爷亲自动手杀人了,没曾想爷依旧冷血如初,依旧能面无表情地斩杀任何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人。
冷澈抽出剑,向另一名倒地的黑衣人走去,看着慢慢走近的冷澈,黑衣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冷澈才堪堪走到他面前,便见他嘴角汩汩淌血,顿时没了气息,冷澈再向另一人走去,也见那人嘴角淌血没了气息。
咬舌自尽?真是誓死护主,而他所怀疑的三人,谁会拥有如此誓死效忠的部下?
冷澈将手中染血的长剑扔下,径自往白王府的方向走去,一边冷冷向夙夜命令道:“发信号,让暗卫速来将这些尸体清理掉,勿让百姓瞧见。”
“是。”夙夜连忙应声,而后又道,“爷要徒步回王府?”
夙夜当然不敢再说担忧爷的话,如今的爷,可说以一敌百都不为过。
可是夙夜的话音刚落,冷澈已经快离开了他的视线,夙夜立刻从怀里拿出一支小铜管,对着天空拉下了铜管底部的细线。
冷澈可谓是飞奔回到的瓦釜雷鸣,手里紧紧握着可以调动所有黑冰楼力量的玉牌,最终却还是收回了铁匣中,他还不至于紧张到失去最起码的理智,他不能为了自己而动用这国之力量,最后只是召来了黑冰楼里还尚未有任务的暗卫,一是派去调查温柔今日去了哪儿,见过何人,一是立刻派去找温柔的下落,向暗卫下达完命令,冷澈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无人之时,他是如何也掩藏不了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她在哪儿?可还好?可有落到对方的手里?可有受伤?可是在等着他救她?一连串的担忧在心底此起彼伏,他该让夙夜守在她身边的,或者让暗卫日日护着她的,若是如此,就绝不会出现今日的情况。
都怨他自己,仍旧没有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阿柔,你在哪儿!
新阳崖下。
温柔背靠在一方大石上,用手撑着身后的大石想要撑起身,奈何好不容易站起身才走出一步,便又跌坐到了地上,反反复复试了几次,温柔终于放弃,盯着自己的右腿,眼中尽是无奈,看来真是严重扭伤了,真是站起来都难,更别说要走了。
温柔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大树,要不是有这些树,以这个身体从那么高的崖上纵身而跃,别说是扭伤腿,怕是身体都要摔断了,好在这身子有功夫底子,就算她不能将自己上一世所学尽数发挥,保住一条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温柔再一次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反反复复地把着自己的脉,确定腹中的胎儿的确安然无恙,温柔才算安心,抬手轻轻抚上了小腹,眼神变得狠烈,不论是伤她之人,还是害他之人,她定会让他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温柔再一次试着撑起身,她不能留在这里,因为不知那些人会不会下来寻,她现下这般走都走不了,若他们下来寻,她只能是死路一条。
而现下想来,由一开始,对方就想将她逼到崖边,她身上只有一把短小的匕首,丝毫不能与对方的十把长剑相抗,而手上的袖箭又不能轻易发出,若是前世的自己,以一敌十完全可以不在话下,可如今不同,这个身子本就不是她的,没有她那从小就在磨练中成长的身体,况且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人,一举一动皆要谨慎,以免伤及小腹,如此一来,就更不能放开手脚与之相抗,本想将他们拖在原地等夙夜来援,可对方看出了她的意图,又岂会让她如愿,步步将她逼到了崖边,而她面对十人能护住自己让自己安然无恙已是极限,如何才可全身而退?
温柔成功地躲过了对方的所有攻击,却还是无可奈何地被逼到了崖边,她敏锐的听力能听得出这悬崖并不算太高,崖下有成片的大树,她似乎能听到树涛之声,嘴角绽开一记自信的笑,就在十点寒芒一齐向她刺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向崖底纵身一跃!
那一刻,她看到了对方为首之人震惊的眼神,而后迅速地抬起左臂,对准对方毫不犹豫地拨动了手臂上的袖箭,锋利的箭簇划过对方的耳畔,对方面上的蒙巾倏然脱落,在那一刻,温柔看清对方的面容。
那一刻,她几乎是震惊的,竟然是他!
可是现下不是想为何会是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个地方,澈此刻应该在四处寻她,而她要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四周了无人烟,她甚至不知道这儿是哪儿,就算勉强能走,她又该怎么回到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