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白王妃真的死在了这鸾凤宫里,白王怕也是屁也不敢放一个。”小李子不屑道,看着那个病怏怏的白王冷澈,他觉得他连一个太监都不如,何须顾忌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以后说话注意些,如今的王上可不再是原来的王上。”虽然冷澈在她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卑微,但是王上却不再如从前一般事事依她,便是从这处置青王及冷澈为相这两件事来看,她便知王上绝非会再受她掌控,听任她处置朝政。
况且,她未曾察觉六年来王上居然都是在装的,这更让她日后必须加倍谨慎,必须让主上有所行动了。
“小李子。”太后望了一眼小李子,小李子会意,在太后面前躬下了身,等候吩咐。
“奴才在。”
太后附在小李子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小李子道声“奴才这就去办”,便躬身退了出去,稍时,一辆篷布车从鸾凰宫驶去,驶出了皇宫大门,往城中去了。
太后的眼底浮上了骇人的笑意,这次,她看他们要怎么办,夷国,不出两年,定然不复存在。
白王府。
冷澈第一次没有在一踏进王府大门便直接往瓦釜雷鸣而去,而是径直往正厅走去,温柔亦是跟着他一道到了正厅,待冷澈坐下,温柔看着他那难得有了些许血色的脸此刻又是变得苍白,心下一叹,问道:“王爷何苦同温柔走这一趟,不相信温柔能活着去再活着回?”
“不过是不希望王妃受不必要的危险而已。”冷澈轻轻咳嗽了一声,夙夜已端上了热茶放到了他的手边。
“王爷如何不往瓦釜雷鸣去了?”他将自己藏在那遍布机关的瓦釜雷鸣深处,不过是怕自己的生命受到伤害,如今这又是进宫又是随她回镇国公府,现下又是堂而皇之地坐在这正厅,难道如今就不怕自己的命有危险了?虽然她不知他防的究竟是何人,却又有那么一丁点想要知道。
“我如今已是大夷丞相,日后需要处理的公事定然繁多,若是再如从前一般居于瓦釜雷鸣,岂非要耽搁了政事?”冷澈呷了一口茶,淡淡解释道,“虽王上允准我于王府行公务,瓦釜雷鸣却不宜处事,故,日后,我的居所定于西苑。”
西苑是白王府最大的一所院子,除了日日打扫的家丁能日内之外,其余人等一概不能入内。
西苑?突然间将住所移到了西苑,难道就不怕日后有人对他不利吗?比如,太后。
“如此一来,王妃为我诊治也方便些。”冷澈又补充了一句,温柔没有说话,当做不置可否。
“王爷今日受寒,需用温柔交予王爷的药泡一热水澡为好。”温柔无法阻止他为国操劳,只能提前叮嘱道,“日后王爷若有身感不适,须第一时间知会温柔。”
看来最需要她忙的事,竟是照顾他。
接下来的两日,白王府前院可谓是人来人往,递交的公文可谓是络绎不绝,温柔往西苑去过一回,看见那几乎堆成小山状的公文,她真该怀疑青王为相之时是否有处理过一件公事,否则如何会有这么多的积压公文。
温柔看着埋首于公文中头也未抬的冷澈,唤来夙夜,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前院虽忙,后院却是一如既往的清闲,温柔思忖着暂时无用到她的地方,便带着尹儿往镇国公府去了,暂且将镇国公府交由三姨娘顾晚晴打理,在顾晚晴的感恩戴德中离开了,继而到青王府去看看温颜将青王府打理得如何了。
果然温颜没有让她失望,不过短短三日,温颜竟然将青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些侍妾们各个服服帖帖,下人们更是恭恭敬敬。
“三妹妹,可知这世界从来都不是女人的天下?”至少在这古时候是如此。
“妹妹知道。”温颜低眉顺眼,她虽不知温柔问这话为何意,她却知她只需听就好。
“青王爷如今身处牢狱,而青王爷又无子嗣,纵然现下青王府为三妹妹所管,也保不准日后会有人以此事做文章,夺了三妹妹的权。”
“请大姐姐教我。”一语惊醒梦中人,没有子嗣,女人的任何低位都不会长久。
“这有何难,此事姐姐来帮你。”温柔微微一笑,她那儿,可是有个极好利用的孩子,当做皇族支脉过继给青王府,便可保青王府永远为自己所用。
将近日落时分,温柔回到白王府,想着这突然闲下的日子该如何打发才好,两世为人,她还真没过过闲日子。
忽而她又觉得自己欠抽,当初想要处置了温心等人之后便去过过悠闲日子,如今她的眼前干净了,她又觉得这闲日子难熬,真是自我矛盾。
“王妃,请留步。”温柔正要踏入烟水阁,身后便响起了夙夜的声音。
“大管事,何事?”温柔转过身,在夙夜的眸子里看到了“紧急”二字。
“王爷请王妃到西苑去一趟。”
“好,我这便随你去。”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西苑,只见西苑第一进大厅里正有官员在将公文归类放好,第二进为典籍库,亦是有官员在整理,夙夜将温柔直接引到第四进最靠右一间屋子,轻叩了紧闭的房门两声,便推门而入。
一进门,温柔便看到了一名黑衣人躺在床榻上,床沿上坐着的是一脸沉冷的冷澈,看到温柔进来,冷澈立刻站起身,向温柔微微颔首,轻言道:“特请王妃来,是需要王妃替我看看,他患的究竟是何病,为何会突然发热倒下?”
冷澈侧开身让温柔看到躺在床上的黑衣人,这是自漕城来的黑冰楼密员,非极其重要之事不会亲自由漕城赶来,平日里上报漕城情况皆由阴符发出,可他才刚刚见到密员,他竟莫名昏厥了,这让他更是担忧漕城是否是出了什么大事,故才急急将温柔找来。
温柔闻言,坐到了床沿上,抬手搭上了黑衣人的手腕,触手极是滚烫,脉象让温柔眉头一皱,而后立刻翻其耳背观之,只见其耳背红肿结核如瘰疬,听闻他呼吸急促,蓦然心惊,立刻离开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