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城最近几日的气氛极其诡异,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让这座西蜀大地的第一大城绷紧了神经。
陈凡自从昨夜返回醉月阁地下密室之后就一直坐在那棋桌旁边,他敛起一颗棋子,放入那棋盘之中,过了一会儿又将那个刚刚置入棋盘中的棋子拿起,放入另外一个位置,反反复复。
“如果这人生也像是这下棋倒也真的是好了许多了。毕竟下错了的棋可以悔棋,输了一局可以再来一局,这人生的棋局倒是真的一子之差,满局皆输。”
陈凡重新又敷起了一张面皮。瞧着就像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瘸腿老头儿。和原来的那个清秀少年倒真的是一点的不沾边。
“你这改头换面的技术是跟谁学的,可真的是装什么像什么。”潇潇笑着说道。
“我需要告诉你吗?”陈凡淡淡的回了一句。
陈凡敷了面皮后就在这蜀城闲逛,逛着逛着就来到了这西蜀大地的第一官家府邸西蜀巡抚府。
看来,这几日的江湖上的诡谲气氛已经波及到了这西蜀巡抚府,西蜀巡抚府门外的守卫增加两倍有余,而这几日那蜀城的巡逻队也是在蜀城各地出现,由于那楼下之死给这西蜀大地都蒙上了一层莫名的阴影,这西蜀巡抚廖青云不得不加大对蜀城的管制。
虽然西蜀大地自古以来就是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虽然受登阳朝廷那边的管辖,但是相对而言,不论是官家禁制还是法度都要相对宽松许多,自登阳元年一来,登阳皇帝也不是没有想过加大对那西蜀大地的管控,整合那些江湖势力,但是却是一直都没有成功,这期间还引起过两起江湖势力共同围攻西蜀巡抚府的恶劣事件,最后登阳朝廷不得不选择妥协折中的办法,一方面保存这西蜀的一部分原有的江湖习惯,一方面又增设了一个卫门司以此来专门管理西蜀的江湖人士,所以那楼下和莫问的问剑之争是公开的江湖问剑,生死自负,卫门司会将这件事记录在册和归整档案,但是却不会插手其中。
只是后来的楼下莫名的死去,让这座蜀城变得不再安稳,而青城楼和鹊桥山庄相继选择封山,那鹊桥山庄更是选择了开启了鹊桥,这其中深意需要这位西蜀巡抚深深思量,毕竟稍有不慎,这西蜀大地的江湖恐怕便会掀起滔天巨浪。所以这几日蜀城才会多了许多的身着官家制式的巡逻队,一方面加强对蜀城的官家管控,防止蜀城的江湖人士无端争斗,另一方面的卫门司也在暗处布置了许多的暗哨,以此来监控蜀城最近的各种动向,更大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调查清楚楼下之死,这不仅仅是要给那鹊桥山庄一个交代,更多的自然也是需要给这西蜀大地的江湖一个交代。
陈凡有想过进入这巡抚府探一探究竟,但是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一个乞儿突然过来问他讨要银钱。这乞儿年岁不大,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衣饰,加上脸上不知是在哪儿抹了一脸的灰尘,估计好些日子脸都没有清洗一下。
“那乞儿就这样站在陈凡的身前,她到也不说话,就拿出一个破碗,示意着陈凡给些银钱,陈凡随意掏出几粒碎银子,就此离去,陈凡自然看出这乞儿的莫名之处,只是陈凡也不点破。”
等到陈凡离开之后,就又有几个乞丐模样装扮的人来到这乞儿的身边,好像是在交流着一些什么。而就在陈凡的身后不远处,一直就有那么几个乞丐一直跟随着他。陈凡在蜀城就这样到处逛了一逛,这些日子蜀城的江湖人士好像倒是比那楼下和莫问问剑的时候更多了。
陈凡陪了几个乞丐兜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他也并不介意。到了傍晚,陈凡找了一个时机摆脱了那几个乞丐的追踪,隐没于夜色之中。
等到陈凡回到密室,那个昏迷了好些时日的北辽国郡主有了苏醒的迹象,这倒并没有出乎陈凡的预料,只是陈凡此时却是在思索如何才能从这位即将醒来的郡主身上找到一些线索和脉络。
听潇潇说那日来醉月阁的白衣贵公子这几日每日都会到这醉月阁听潇潇弹几首小曲儿,这人也没有其他的要求,就只是来听曲儿,也不会在这醉月阁过夜,虽然这些日子的蜀城鱼龙混杂,但是潇潇却也是早就已经查清这人的身份,其实这醉月阁表面上看来是这蜀城最头一等的烟花勾栏场所,其实却正是潇潇所经营的一处暗桩,其实每一个进出这醉月阁的人,其身份在醉月阁都是相当难以遮掩的,只要潇潇需要,她可以查到这些人的所有信息,包括这位贵公子在内,只是这位贵公子当然当的起贵一字,因为这人正是那京城的十七皇子。
京城的十七皇子,不论是在登阳京都的朝堂上还是世人眼中都是一个声名不显之人,这人平时也就喜欢听听曲儿,读读书,弄弄花草,既不像那十三皇子常年征战沙场,戍守边关,也不像那当今太子,每日处理政事,日以夜继,劳累不止。似乎这十七皇子对于那朝堂之事无甚兴趣,对于朝中的诸多明争暗斗,势力纠缠,这十七皇子一概不闻不问。
只是这平日在那京都弄花弄草之人为何会来到这蜀城,确实是让人有些疑惑。
“公子该是如何看待这位在京都闲散皇子跑到这西蜀大地的?”潇潇问道。
“他不是每日来听你弹曲儿吗,估计早就听说过你这蜀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了,所以特此来到这蜀城看你这个蜀城第一美人儿的,这一见,便放不下了。”陈凡对着潇潇一阵调侃。
“公子,每次我在和你说正事儿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一些”,潇潇语气中带有一点微微的恼怒。
“表面上看上去闲散的人,心也未必就会安份,等等吧。”陈凡不紧不慢的说。
鹊桥山的那处绝壁悬崖被今夜的月光映照的有些迷蒙,因为今夜的月光并不十分皎洁明亮。那青铜门内的数以万计的油灯依然难以完全照亮这门内硕大的密室,密室之中有那么三个人,看上去却很是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