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钱,没手机,她要怎么去医院啊!
纤细的身影不断在马路上徘回,期待着路人可以顺道稍她一段,可是不论她怎么拦车,都没人愿意停下。
就在她蹲在路边失声痛哭时,一道略带低沉的声音带着担心响起:“安宁,你怎么了?”
程宇翔回家时,正巧见她匆匆忙忙跑出家门。那副焦急不安的样子连他都么见过,所以就跟来了。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跟来,不然她晚上要怎么办?
看到他,安宁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站起来,淌着泪道:“赶紧,赶紧载我去承恩医院!”
医院?
不明就里的程宇翔不敢耽搁,好不容她才愿意接近他,他当然会好好表现。
院长坐在急救室门口,眼睛红得下人,一夜没睡加上伤心流泪,把她折腾的够呛。但如果东东没事,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安宁赶到时,东东正巧从急救室被推出来。
她心急如焚地跑到病床边,不断喊着东东的名字,可是小小的男孩躺在病床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程宇翔赶紧扶住她:“宁宁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听着他的安慰,安宁很想大声告诉他,躺在病床上的是你儿子,亲生儿子啊!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把恐惧和担心往肚子里咽。
“东东,别吓安老师,你一定会没事的。”
孩子被送进普通病房后,安宁跟着医生回到他的办公室,心里忐忑地问:“医生,东东怎么样?他……”
“你是孩子的妈妈?”
呼吸一窒,僵硬的身躯看向身边一脸诧异的男人,好半晌才找到声音:“不、不是。我是他的老师。”
医生笑了笑,边翻阅报告边说:“看你那么担心,还以为你是东东的妈妈呢。不过这个孩子需要特别注意,我们发现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程宇翔赶紧扶住她即将倒下的身体:“宁宁,你怎么了?”
先天性心脏病……
医生叹了口气,继续说:“请问孩子的父母,或者也有爷爷奶奶,有先天性心脏病病史吗?”
“我、我不知道。”
六神无主的走出办公室,安宁的脑袋里已经被先天性心脏病占满,她不懂,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要把这种病遗传给东东?她不是很爱东东的吗,不是为了他……
“安宁!”突然赶到的程易樊下意识把她从程宇翔怀里抱过来,一脸焦虑不安地看着她:“你别急,我已经听金院长说了,东东会没事的!”
“易樊……”没想到他会出现,安宁的坚强终于卸下,委屈地扑到他怀里失声哭泣。
被推开的男人站在原地,浑身发凉。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外人,彻彻底底的外人。程易樊可以轻易从他手中把安宁抢走,因为他是她丈夫,而自己……只是过去。
安抚好她后,仿佛才发现男人的身影,程易樊诧异地问:“宇翔,你怎么会在这?”
安宁心尖一跳,闪烁着不安的眸子睁睁地看着他。程宇翔心里苦涩一笑,她以为他会伤害她吗?不,他办不到。“在路上的时候,凑巧看到她车没油了。”
这个借口让安宁舒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分感激。
程宇翔冲她勾了勾嘴角,却笑不出来。
后来程易樊把东东转到ViP病房,方便大家在这里照顾他。男孩从晕倒到现在,都还没醒来,让安宁怕得不敢离开他半步。
“老婆,旁边有床,你去休息一下。”她不肯,趴在东东床边默默看着他。
程易樊叹了口气,强硬地把她抱起,不容置喙地放在隔壁床上:“必须休息!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糟糕?我都怕下一个晕倒的会是你。”
分明是呵斥的语气,却让安宁莫名的感动。
站在角落里的男人捏紧拳头,缓缓闭上眼睛。如果换做他,他做不到强势的不顾她的态度,也不能让她真的乖乖躺下休息吧?
但,那个男孩是谁?
想到病床上的东东,还有安宁心急如焚的态度,程宇翔的眼睛骤然睁开,一个让他惊喜又慌张的可能性钻进脑海里,就再也无法挥去。
东东八岁,八年前他喝醉与她发生关系之后,她就消失了!这么说……
程宇翔的心脏跳得厉害,看向东东的眼睛灼热而激动,若非程易樊在,他一定不顾一切的询问安宁,东东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不,要冷静,要冷静。
院长推门而进,正巧对上程宇翔的目光,突然一怔,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不过注意力很快被病床上的男孩吸引过去:“安老师,你和两位程先生回去吧,我来照顾东东。”
刚躺下的安宁又坐起来,态度坚定:“不,我要留下来。”
角落的里的男人握紧拳头,那个疯狂而又让人充满希望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东东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
十分了解老婆的程易樊对院长道:“我在对面的酒店开了一间房,这是钥匙,您去那休息吧。今晚我和安宁在医院看着东东。”
院长面露难色:“这,这多麻烦你们?”
“不会。对了宇翔,你送金院长出去吧,顺便回家休息。今天谢谢你了。”
面对男人投过来的目光,程宇翔很想大声说床上的孩子是我的,我不要走!可他最终选择点头:“金院长,走吧。”临走前下意识转头,正巧对上安宁包含着复杂难测的目光。
见他回头,安宁赶紧错开视线,乖巧地靠在程易樊身上。
程宇翔握紧拳头,一狠心,把病房的门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安宁疲惫地靠在男人身上,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腰:“易樊,我好高兴你能来。”
“傻瓜,老婆急急忙忙跑出家门,我能不来找吗?要是你不见了怎么办?不过安宁,你下次别这样吓我,有事给我打一个电话,不许一个人自己承担,明白吗?”
她轻嗯了声,更加依赖地把脸埋在他健硕的胸膛上。突然又啊了声:“糟糕,爷爷一定吓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