萁儿,你快点躺下。”
雪芽一看到萁和在花园里走着,就快走过去,扶住她。
“雪姨,你紧张啥,才三个月呢?”
“你小孩子懂啥,这三个月才是当紧的时候。这三个月伺候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龙子是聪明还是笨拙。看我这张嘴,我们的龙子怎会不聪明呢?我真是老糊涂了。”
“雪姨,你又来了,你就知道一定是个龙子。说不定是个公主呢?”
“可不许这样说。是个龙子。一定是个龙子,我们娘娘这样有福气的人,怎会不生龙子呢?”
“雪姨,你不要这样说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叫我萁儿,不要叫我娘娘。”
“好,你最大。你只要开心。叫我做啥我都快活。”
雪姨笑了,她自进入这大周的王宫,这么多年来,从来也没有现在这么开心过。看着她的女儿,这样幸福的生活在她的身边。她的女儿啊。她在冷宫里,多少个日夜思念着的女儿。她多想把她捧在手心里,抱在怀里,永远的疼着她。
她眼看着大周的天子,那个伟岸的男子,是怎样珍惜着她的女儿,疼着她的女儿。
她想就这样吧。
她虽然不能亲耳听女儿叫她一声娘,可是,女儿毕竟生活在她的身边。现在,她又要有小外孙了。天,这对她,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雪芽是梦里也会笑醒啊。
她在心里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她是多么美丽。”
雪芽的幸福是宫里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到的。
她的笑声是冷月宫最动听的音乐。
一个如此稳重,如此冷漠的人,她居然笑的像一个孩子。
雪芽最感谢周王,是他,把萁儿交到了她的手里。让她能理所当然的照顾她的女儿。
可是,让雪芽担忧的是,萁儿不笑,她从来也不笑,就是开心的事,她也不会笑。
有时候,有一瞬间,雪芽也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逝的快乐。可是,那快乐太短暂,就像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不会笑,她的女儿不会笑。
雪芽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痛苦。
她的女儿一定经历了她所不能想象的痛苦。她居然失去了笑的能力。
“萁儿,你慢点。”
雪芽不由又叮嘱萁儿,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很啰嗦。
可是,这是多么幸福的啰嗦啊。
她下决心,不管萁儿以前经历了什么。她一定要让女儿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受到一点儿委屈。她要给她所有的爱。
“娘娘,药膳来了。”
一个宫女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碗药膳。
“雪姨,”
萁儿回头看了雪姨一眼,她能不能不吃这些东西啊。
太难吃了,这要她吃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萁儿,”
雪芽看了一眼萁儿眼里的哀求,她也真是不忍心。她也知道天天喝这些是痛苦的事。可是,不喝不行啊。萁儿的身体不好。御医都说了,娘娘的身子不宜受孕。她要天天给萁儿熬制药膳。天天还要逼着她喝下去。看着萁儿一脸的委屈。她的心里也难受。可是,不这样不行啊。
“来,听话。”
在雪姨的笑脸上,萁儿只能认命的端起了药膳。
“大王。”
宫女的一声喊,让萁儿回过头来。
在初升的阳光里,她看到了一身金光的姬宫涅正向她走来。但是,一身阳光的姬宫涅却一脸的阴森。
“王上。”
雪芽忙跪下。
萁儿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萁儿,”
姬宫涅紧紧的拥住萁儿,
“涅,”
“不要说话。”
姬宫涅更紧的抱住萁儿,他看着怀里的这个娇小的人儿。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刚才早朝上,伯阳父和赵叔带两个重臣的话仍在耳边回响。
“大王,三思啊,女亡周国啊。”
是吗?这样一个小人儿,真的就是要亡了他大周的天下的人吗?
他的父王这样说,他的母后也这样说,现在,朝里的大臣也这样说了。
他早就知道,可是,他就是不愿相信。他一直都小心的保护着这个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萁儿就是当年的那个父王追杀的亡国女婴,这件事,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两上人知道。一个是他,一个就是雪芽。
这两个人都是最爱萁儿的人,这两个人是可不可能泄露这个秘密的。是绝对不会的。
那么,朝里的大臣是怎么知道的呢?
姬宫涅的眼睛眯了起来。
伯阳父知道此事不错,不但他伯阳父知道,就是朝里的老臣们,没有一个不知道当年之事的。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亡国之人就是萁儿的呢?
伯阳父是国内第一神算,他当年也只是算出亡国之人是一个女婴,他并不能算出是何人。不然,他的父王也就不会杀光了当时出生的王城周围百里之内的女婴了。
可是,今天,就在刚才的早朝,他们那样肯定的让他废了萁儿,说萁儿就是亡国之人。
不可能啊,这到底出了何事?
伯阳父居然还说,他昨夜卜的一卦,女祸就在宫里,还说什么“血色残阳,国破家亡。”
姬宫涅的目光落在萁儿耳垂上的那颗如泪的红痔,难道这就是伯阳父所说的“血色残阳,国破家亡”吗?
不会,谁说的他都不会信。萁儿是他的,谁也带不走她。
当年,他少年时,就不相信一个年轻的女子就能亡了他大周的天下。那是无稽之谈。大周别说不亡,就是亡了,那也是大周气数已尽,才不会是因为一个小女子呢?
他自幼读史,早就明白一个王朝更替是历史的使然,是人心的向背,何关乎一人之力。又何况只是一个弱女子。
这些大臣,忠是忠,就是太迂了一点。
就是国亡也亡于他治国不当,何来与这小女子何干。
“萁儿,”
姬宫涅更紧的抱住了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