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巨石上,本烤肉的火堆,随着逐渐加柴,成了篝火,这边是乔南微笑着劝说,那边是青倌无拘无束的撕咬着熟肉,弄得满脸是油,
“别着急,别着急,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他眼里的青倌,满是可爱,虽说看似娇嫩的姑娘,捧着如此巨大的腿肉,有些突兀,但着实踏实,没来由的踏实感觉,
那边吃着,还不忘碎碎言语,“谢谢相公,谢谢相公,”让人忍俊不禁,
说起来,本就是这个姑娘救了自己啊,乔南不由想到,那晚月下湖中,
只是不经意间,一道黑影掠过,速度齐快,乔南感觉到时,他已穿过眼前,脚踩踏着火焰,嘴里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作孽啊,作孽啊,不知敬畏的家伙,这可都是珍宝,”
他不断快速踩踏篝火,青倌想上前,被乔南制止,这篝火,竟随着成影的踩踏熄灭,圈圈浓雾扶摇而上,面前人颤抖着从灰烬中取出些干木,捧在手里,口中仍旧喋喋不休,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作孽作孽,祖宗留下的东西,就这样烧没了,!!”
乔南将青倌揽在身后,这才看清来者是何人,只是这模样,怕是在深山住的太过久远,头发眉毛覆盖在脸颊上,长且杂乱,很久未经梳理,一副邋遢的样子,只是现在的悲伤感觉,倒确实真切,
他小心翼翼的拾取未烧掉的干木,这才借着月光,看到些不认识的文字,
方才确实是没注意到,
“内个,老先生,?!不好意思,刚才着实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道歉,生怕这野蛮人扑上来,只是眼前人倒是出乎意料了些,哭泣声不断,却边哭边捡拾着烤肉,边吃边故作悲伤,
“谁是老先生了,谁是!!!”
“好吃,!!很久没吃到肉了,真好吃,!!不对,作孽啊,竟拿古籍做柴火,!!!作孽,”
乔南尴尬的笑着,重新坐回石上,看着啃咬的“野人,”想要沟通,却不被搭理。
“你好,你是院长?还是路人?还是野人?”
“是疯子?”
这些“野人”都顾不上回答,只吃的满脸油腻,无暇顾及乔南的感受,还好这鸟够大,鸟肉够多,两个人在火堆前争抢,倒是安静的乔南显得有些另类,
夜色渐浓,高处果然凉些,乔南裹着羽毛入睡,两人吃累了,便也相继睡去,
后来才知道,那位根本不是什么老先生,借助乔南的柴刀,于亮石前刮净胡须,绞断长发,于清晨日出前,竟是位偏偏美男的模样,他与乔南和青倌,岁数无多大差别,无非长了几岁,
“你们可糟蹋了不少古代文献啊,!!”他口中仍旧不绝的责怪,
他衣衫褴褛,乔南还是瞧见他胸口吊牌,是属于学院专属吊牌,从红杉墙进入后,门卫大爷随通知书颁发,吊牌写着:“书痴白木,”的字样,
“你是红杉院的学生?”
白木点头,不知从哪掏出纸张,竟开始摹刻未烧尽的古文,
“这巨石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古籍刻画?”
白木边抄写,边说道,
“这应是一个古朝代,却不知自己建于巨石凶兽之上,所以当巨石凶兽醒来时,便扛着一个个古城镇,拔地而起,这古朝代喜好将文刻于家屋之上,便保留在巨石凶兽身上,属不知竟被你等用来烧火?造孽呀,!!”
乔南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确实是他大意,
抽一块那朝代的木板,有几个字雕刻在上,乔南觉得字型别样优美,不自觉“练笔”摹刻,一笔一划于空中,未有痕迹,却留有眼印,他写的舒服,便集中精神起来,乐于其中,
情不自禁想起幼时母亲的督促,没有其他兴趣爱好,母亲对他唯一的教导,便是于清晨,于黄昏,沉心练笔,无墨无纸,字写于虚无,写于心中,
他写罢“山河”两字,复写“水田”,很快便引起白木的注意,竟一时间松下神经,专心致志的看起乔南在眼前舞画,
高山风起,吹动青藤叶脉,青倌也揉了揉眼睛,从棺材里走出来,她没注意踩响脚边枝娅,将乔南从练笔中吵醒,停下手中动作,
“妙啊,实在是妙啊,这一笔一划,神韵自然,绝笔,绝笔,”乔南被白木拉着衣袖,他眼神中充满喜爱,让乔南浑身不自在,
“你…你什么情况?”
白木不自觉问他,“大师,你这字,怎么写的这么好?”
倒是乔南有些尴尬的反问,
“确实好?”
“犹如神笔!!”
拜别了缠人的白木,乔南与青倌继续向上,期间遇到些洞穴,也并未再停留,直到青倌撞上了不知什么东西,才捂着头落在一块巨石之上,她捂着脑袋,满脸愤怒,乔南从棺中爬出,望着顶上云海,
“那是雾障,”突兀的声音响起,乔南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位白胡子老人,一袭白衣,手持浮尘,
“你…你是仙人吗?‘’
“自然不是,”
“那你是?!”
老道悠悠开口,“只是个守护者而已,说起来很久没人上来了,”
“咦?!你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老道先是惊奇,当看到青倌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丫头有些古怪,”
当看到棺材的时候,他竟惊讶起来,脚尖轻点动,便至乔南身边,抚摸着棺木,“这是生命之树?!”
乔南感觉到老道的不一般,
“您说这是雾障?那该怎么过去啊?”
“过去?为什么想要过去,?”
“母亲要给院长一封信,我来送信,,”
“哦?!”听到这话,老道围绕乔南转了一圈,他便感觉周身清凉,只是下一刻,这老道脸色竟变得难看起来,而后嘴里喃喃,“要来到了吗?要开始了吗?”哪知这老道脸色煞白,身体摇晃起来,被乔南搀扶住,
“您这是怎么了?”
老道像在摆脱瘟疫一般,挣脱开,惊慌失措的跑走,不见踪迹,留下乔南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青倌同在摇头,
乔南向下望,已然不看清地面景物,周围都被云层覆盖,已然到了相当高的程度,垂下的青藤也越来越多,从未见过的鸟兽在旁边翱翔,倒是没有一只,穿过那层雾障,
青倌指向雾障上方,“相公,你瞧,!!”
那里不再是巨石,反而有一獠牙,从雾障中凸出,巨大无比,锋利无比,“这?!”
在乔南世界观里,没有任何一种动物,拥有如此獠牙,不止如此,隐隐约约有哀嚎,从顶上传来,听起来无比幽怨愤怒,渐渐他觉得十分悲伤,说不上来的痛哭感觉,眼泪从眼角流下,浑身颤抖无比,
“当!!!当!!!”古朴钟声在脑海炸响,声音雄浑,绵长震撼,即刻清明,方才什么古怪的幽怨,情绪,荡然无存,乔南这才缓过神来,一脸震惊,如若不是钟鸣,他可能会抑郁而死,
青倌同样情况,用袖擦着眼泪,痴痴傻傻的望着他,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他心中有了想法,便同青倌讲道,
“青姑娘,麻烦你帮我个忙,栓一道青藤,我坐在棺中,你将我抛飞过去,可以做到吗?”
青倌踌躇,望了望这雾障,“可是,你会不会有危险?”
“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信送到,”他望着雾障,仍旧坚定,
顶上雾障,确实浓厚,并不脏污,只是绵延数里,围绕山体成圈缠绕,站在下方,看不清山顶样貌,
坐于棺中,乔南等待青倌抛飞,只是他未想到,抛飞时,一道倩影入怀,他闻到清香,青倌脸已在面前,
“相公,我一个人在那里,害怕,”
周围风流涌动,他无暇顾及,只感觉面前青倌炽热喘息,还有清新香味,棺木不大,两人相拥在一起,穿过雾障云海,
“和我在一起,你不害怕吗?”
“你是我相公,”
乔南想说如果他不是呢?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本就孤单,丢失了记忆,在这茫茫人世,浮萍易碎,他们置身棺中,看不见棺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