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于床榻,听闻耳边琴瑟和鸣,武城繁华,住店侧面便是酒楼,只是他无心欣赏,反而觉得烦躁,青倌在一旁呼呼睡去,或许是太累的缘故,本来乔南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念头,”想让她与枝娅同房,可拗不过她的坚持,一遍遍“相公”叫着,可怜兮兮的眼神,丝毫没有挥拳时候凶悍的样子,
他盯着天花板,不由的想起母亲来,母亲总说有志者事竟成,可他什么都不会,还被鱼牌抬身,驾到了必须出刀亮剑的位置,比如那一站,站于前的不该是他这个鱼牌持有者吗?烦躁的闭眼,仍旧睡不着,摆手于半空,练笔写字,一笔一划间,倒心静安稳了许多,他不知写过多少遍,现在想来,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便是练笔,如此多年母亲刻画在背后,他便于半空练笔,
春风在练,炎夏在练,秋黄再练,冬至仍在练,
只是母亲只教他了一个字,
那便是一个“战”字,母亲说人生不过奋勇直前,横平竖直,撇那弯钩,自他出生懂事后,便只练于那一个字上,母亲还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见字型,不得见墨,不得写于纸上,所以他十几年间,只于空中练笔,
至于何时万不得已,他不知道,
“竖,横,竖,横竖,横,横弯钩,…..”喃呢着,数着比划,不知写了多少个战字,才睡过去,只记得醒来时,青倌在侧面托着下巴,嘴里“相公相公”的叫着,吓了他一跳,
叫了几个简单的菜,要了二两酒,乔南坐于客栈下方,听闻各处的故事,大多都在讨论那晚凶兽的袭击,还有对于灯塔的赞扬,
“想不到,凶兽竟然已经到了这里,真的可怕,”分析得来,凶兽从未到过这里,看起来是第一次,乔南心想,
“是啊,看来前线吃紧啊,也不知战事如何了,”前线?随听闻有凶兽,却不知道前线在哪,
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他了解的还是太少,对于红杉城,对于南国,还有这片学院,
乔南重新叫了“女儿红,”凑于一桌前,嬉笑着倒酒,总有各种百事通,坐于酒家,一坐便是一天,吃喝不愁,多是外来人,寻事人来问些事情,摆上好酒,好菜,喜笑颜开的议论,
“大哥,您说的战场?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人喝了口酒,看了一眼乔南,倒不抗拒抵制,款款而谈起来,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红杉学院围起来的,说是一座学校,其实是战场,面对的便是凶兽,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院外的人,根本不知道,谁在替他们清除隐患,”
“战场?”乔南捧得言语舒服,想引得更多消息,
“说起来,学院出来的学生还真是厉害,现在灯塔的将军,大多都是学院出来的,”
乔南忙问,“那灯塔是什么?”
中年人听见乔南问灯塔,向着屋外空中张望,那里停留悬浮着灯塔,情不自禁的仰视,
“那可是希望的象征,当年我也是被它救了,“还一片清明,立一座塔,”现在还有很多地方还在迷雾之中,不知道多久能清理完毕啊,”
“哪里迷雾?您的意思是说,凶兽占领了陆地,?”
“传闻是一巨型凶兽吞吐形成,遮盖一方土地,”
中年人指了指西方,四大城中最后一座,“朝阳城,”那里是最大的前线据点,再往深处走,便是阴影迷雾,那里还有很多村庄城市,便是我们口中的最前线,本来相继夺回些村落,却没想到前些天,竟有凶兽越过屏障,这才来了这些灯塔守护,”
乔南明白了当下局势,谢过解惑人,他独自喝着闷酒,没多时,青倌便从楼梯下来,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全是陌生人在负重前行,”他脑海一直回想这句话,想起先前的种种遭遇不幸,那些明知抵不过,还奋勇在机甲里的战士,多么绝望,
这也难怪学院区域会如此辽阔,这根本不是简单在风和丽日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构建,而是清除那些恶兽,提心吊胆建一座城,再牺牲,再清除,直到解救一些人出来,建出一座城市,不断如此,牺牲要有多少?数不胜数,一座座城,便是一座座丰碑,
他夹起一粒花生,手微微颤抖,花生果然落回盘中,青倌轻轻握住他的手,他才发现青倌坐在旁边,
“你怎么了?”
乔南假装喜笑起来,
“没事啊,你吃些东西,要米饭还是馒头?”
哪知青倌并未回应,而是将他头搂入怀里,说些暖心的话,
“我知道你自责,但眼下我们要做到我们应当做到的事,别想太多了,”
怀里的乔南放心的颤抖起来,昨日的洗浴,并未让他放松,这几日见识了,曾经都未见过的血腥场面,他太过压抑,这怀里很温暖,青倌身上有股清香,让他安心,往来与客栈的人,络绎不绝,他就这样躺在她怀里很久,直到身体不在发抖,直到想明白了些事,
“的确,他现在什么能力也没有,相对于凶兽,只是蝼蚁而已,所以他要变强,他要有那一拳的气势,”
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在青倌眼中,重新夹起花生米粒,这次他夹的很好,一次两粒,
窗外暖阳何曦,灯塔安稳的漂浮在空中,乔南拿过武城地图,铺在桌上,
隔日清晨,乔南吃了包子馄饨,在行人络绎不绝的街头,走到一处亮堂门面,到这里的人倒是不多,隔着老远便可以闻见,书墨香气,气宇轩昂的匾额,写着“墨笔斋”三个大字,
文人墨客,诗词雅赋,武城一方面对于武道颇为痴迷,另一方面,便是这些诗词字画,大大小小的诗词馆子,倒是比饭店都不少,而这墨笔斋,便是有些名堂的地方,
偌大的街区,没人在乎乔南站于“墨笔斋”巨大的匾额下,倒是那“翡翠铃铛”,颇为吸引眼球,他轻抚掉上面灰尘,而后拉响铃铛,声音即刻传遍街市,诸多人都是惊讶的目光,要知道,这笔斋可是整个红杉学院,少有的地方,很多年,没人敢动笔斋的铃铛,这人是谁?
聚集过来的人群,也未能阻挡铃响三声,乔南等着一炷香出现,插在门框前,而他静坐在石阶上,腿上放着令牌,“砸锅卖铁”令牌
一时间,议论四起,“是青藤的新生?哪里有的胆量来到这个地方?!”
“传闻之前武院学生赚了大便宜,他是来报仇的,”
……….
响铃声叫来很多人,而这墨笔斋笨重的门,也被缓缓推开,出现一位老者,花白的头发,胡须蔓长,乔南起身礼貌作揖,老人憨笑抚长白胡须,,
“年轻人,是你摇了这铃铛?”
乔南礼貌回应,“是的,”
“师承哪里?”
“自幼自学,无名师辅导,特来讨教”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想起母亲,练笔的时候,也未听到母亲说行还是不行,只是一个皱眉,她感觉不对,不舒适,乔南就要重新开始,一笔一划,
老人仍旧笑吟吟的,面前香还在燃烧,他并不担忧,
“年轻人有勇气,可否告知想比什么,吟诗做对?抚琴颂歌?”
乔南摇了摇头,“弟子是来比字的,”
倒是轮到老人惊讶了,字?这倒是诗词歌赋最基本的东西,往往一字一意,字有神韵,亦可言喜怒哀乐,只是很少有人,直接来比较字,这种最基础的东西,
“可有令牌?”
乔南递上令牌,只是他不止递上一个,一共一十五只,从袖口一一掏出,
老人惊讶疑问,“此为何意?”
乔南不卑不亢,一字一句,
“我想挑战武城,所有笔斋,词馆,共一十五家,”
如此平淡的语气,却让在场看热闹的人,耳朵听得细致,静默了大概几分钟,引来众人议论谩骂,顿时人声鼎沸起来,言语中不乏贬低之语,
老人也梳理着胡子,语气些许不善,
“年轻人,冲动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些令牌怕是你倾家荡产得来的,何必如此,?”
乔南并未言语什么,眼下有些聒噪,他想在老人面前写个字,表露诚意,将竹笛握在手里,大拇指撑“笔体”,杆依指背,落笔于石阶上,或许是前几日与凶兽战斗的画面,让他热血激昂了些,他脑海战意更浓,
战!!!
一竖撇下,老人言语骤停,他仿佛看见一柄耿直大刀,狠狠砸在地面上,呼吸都忍不住快了些许,
随之一横,老人头顶汗珠多了些,见识过大多文人墨客,可从未见过识过如此笔锋,面前的年轻人,他再也不敢轻视,
周围人还在谩骂嘲笑,外地来的不速之客,竟然想挑战全城书馆,何等嚣张,乔南并未理会,仍旧一笔一划于竹笛之上,虽未有墨汁印记,可写下的每个位置,都深深记着,他已经习惯于空中空白处写下,更何况这石阶,
有路人不喜鲁莽青年,一桶水拎在手里,而后怒骂着倾倒在乔南身上,老人未来得及阻拦,这一行为,竟引得周围人群鼓掌,乔南自然感觉身体骤冷,水珠沾湿了衣服,从身上留下,湿了石阶,在他写字的地方弥漫开来,
可乔南并未停止,反而进入到一种热血的感觉,战字未结束,他心血澎湃起来,周围人在欢呼,而当他完成画龙点睛的一笔时,老人感觉到一种气场变化,明显来自于面前年轻人,
他在狂笑,完成的那个字,虽未现形,可石阶上留下的水珠,竟在颤抖跳动,这奇怪的一幕,很快被许多人发现,水珠跳动的越来越剧烈,仿佛在热锅上升腾,乔南眼中赤红,热血翻涌,
旁观人再没有欢呼的欲望,而是像个看个怪物般,注视着这个年轻人,他现在的状态,犹如一只猛兽,地上的水珠越来越剧烈,在乔南快要撕裂身上衣服的时候,老人冷哼出声,
“哼!!”一声便将乔南拉回到现实,而那地上珠水,已然蒸发干净,
“你的要求有些出乎意料,我需要联系相关人,需要些时间,那便黄昏时刻,你再来,”
老人应允了事情,乔南一身冷汗,俯腰谢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