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锦盯住画像看了半晌,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方婳低声道:“你说我……”
“咳咳。”他打断她的话,趾高气扬道,“麻烦请对本侯用敬语。”
他好看的眼睛眨了眨,那一瞬,方婳只觉被雷电击了一记。她暗暗一叹,只能道:“您也说奴婢犯了欺君之罪,那您还是帮凶,您不帮,奴婢就去告诉皇上去。”
他咬了咬牙,随即又笑了。顺势倚在假山壁上,目光盈盈地看着她:“去,只管去。太后是我姑母,皇上是我表哥,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小小的典正还能在后宫兴风作浪不成?”他睨着她,小丫头,敢威胁他的人还没出世呢!
方婳却不惧,朝他福了身子便转身:“那奴婢就去了。”
“喂!”
她还真的从假山后面出来,往紫宸殿的方向去了。
容止锦咒骂一声冲上去将她捉回来,一把将她按在假山壁上,道:“这一去什么后果你知道吗?太后会护着本侯,你自然就是妖言惑众,必当众处死!”
她微微一哼,道:“反正您已让奴婢失了为妃的机会,活着不如死了。”
“你!你当真以为做皇上的女人那么好?”
“你没做过你怎么知道不好?”
容止锦被问得哽住,片刻,妥协道:“这人是谁?”
“我认的义妹。”
“义妹?”他夸张地一叫,“你才入宫几天就认义妹?宫里人别谁都去帮!”他以为她是聪明的女子,难不成一入宫就笨了?
看他怒不可遏的样子,方婳心中隐隐淌过一丝感动。她自是知道要小心宫中之人,可锦瑟不是宫里人。
她朝他又行了礼:“侯爷若是帮了这个忙,奴婢会记在心里。”放眼整个长安城,除了容止锦,她再没有一个可信任之人。
容止锦定定地看着她,挣扎片刻,终还是妥协了,咬牙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而方婳下一句就让他觉得头大了:“其实,不止要一张面具。”
“什么?”他的眼睛一撑。
方婳凑过去,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言一番。
回到尚宫局,方婳径直去了一个女史的房间。此人她之前在淑景殿见过,与她一样是落选的秀女,便是听她偷偷说要出逃的那一个,方婳还知道,她叫苏昀,没什么家世,利州人士,距离长安城十万八千里。
“奴婢见过方典正。”苏昀规矩地行礼。
方婳反手关上门,低声道:“我知道你记挂家里病重的母亲,一心想出宫去服侍。倘若现在有个机会,你要是不要?”
苏昀的眼珠子睁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女子。方婳含笑上前,附于她耳边道:“你若是要走,便帮我做一件事……”
从苏昀房间出来,方婳舒了口气。转身见一个宫女跑来,喘着气道:“方典正,您在这里呀?快,钟司正找您呢。”
“何事?”
“还不是因为太皇太后寿辰的事?各属国王爷们都要来长安给太皇太后贺寿,顺便述职,怕是要在宫里住上一阵子。一个时辰前上头的命令就下来了,要六尚准备相关事宜……”
宫女滔滔不绝说着,而方婳一颗心却远了。
王爷们都来,燕修呢?他也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