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和老郑头走到公司门口时,看到眼前气派的建筑和现代气息浓厚的标志,他们有点瞢了。老田问:“老郑头,这是咱们的公司吗?”
“应该是吧,你看大楼顶上不是写着‘云天集团’吗?”老郑头说:“这个地方虽然变化很大,但这个大概位置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喏,以前的门卫室就是这个位置。”老郑头边说边指点给老田看。
经老郑头这么一说,老田回想起来,依稀有点印象。以前的低矮的门卫室已经被豪华的保安室替代了,门口也扩大了好几倍,保安室内有五个穿制服的保安人员,全是年青人。
他们看见两人过来,迎上前敬个礼,问:“您们是来参加公司庆典的吧?”
“是的。”老田说。
“那请进,我带您们过去。”保安说完,在前面带路。
进入公司后,老田对他说:“你去忙吧,我们想自己走走。”
“那行,您们先到招待所登记住宿,往左边走,有指示牌。”保安边说边指点他们。
“好,谢谢!”
两人沿着指示牌走去,走了好长时间到了公司招待所,老郑头说:“公司的占地面积比以前大了好几倍,老田,你还记得吗?围墙外面以前就是橘子园,现在都被公司征用啦。”
“当然记得,走,进去,先报到。”老田带头往前走去。
按指示路标,他们找到招待所,服务员得知两老是来参加庆典的,热情地帮他们登记,说:“这是您们的房卡,我带你们去房间。”
为了让大家休息好,朱云娥特地交代招待所每位宾客安排一个房间,老田与老郑头住隔壁。服务员告诉他们说:“您们先休息一下,五点钟去食堂三楼就餐。”
老田问:“已经来了多少人?”
“有五十多位了。”服务员回答。
“有他们的房间号吗?”老田又问。
“有的,不好意思我没带着,可以去总台查。”
“知道啦。”
房间有水果,还有咖啡什么的,老田吃了一个苹果和几颗葡萄,上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到隔壁叫老郑头。老郑头见是老田,忙说:“请进。”
“不用进啦,离吃饭时间还早,走,叫上大家到外面看看。”老田说。
“你知道他们的房间号?”老郑头问。
“刚才问过服务员了,她说可以去总台查,别磨叽啦,走,走。”老田不由分说拉上老郑头就走。
“你这个人呀,活了这把年纪,这性子就是没变,急燥。”老郑头笑着说。
“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这把年纪了,还改什么改?任其自然吧。”老田大声说。
到总台,把老李、老王等凡已到的人的房间号一一拿到,并通知他们到大厅集合。大家都有此心思,有人号召,自然纷纷下来。
“老田,越活越年轻嘛。”
“老郑头,抱上孙子了吧?”
“老李,肚子更大啦。”
“老王,当上扒灰爷了吗?”
……
大家嘻嘻哈哈地相互打着招呼,拉肩搭背,兴奋得象一群小顽童。
“走,去四周看看。”老田一声断喊,大家纷纷跟上。
他们顺着往东的方向,参观了专家楼、博物馆、图书室、健身房、行政大楼、生产车间、游泳馆等。一路走下来,就餐的时间差不多了,最后去食堂。
大家到三楼坐下,开始谈感受。
老李说:“公司变得这么大,我做梦都没想到。”
“是呀,以前如何呢?不就是几间简易厂棚吗?现在高楼大厦,简直是沧海桑田巨变哪。”老王说。
“是不可想象,想当年……”老田将大家的思绪带回十年前……
台风后的公司成了一片废墟,陆总又遇难了,大家对公司的前途茫然。在大家的支持下,朱云娥毅然担起重担,但这公司能不能活下去大家心里没底?
“别犹豫了,大家干吧。”老田喊道,带头冲进废墟。
大伙儿立即动手起来,自发地清理厂区。公司没有钱建厂房,就搭建临时厂棚;设备泡水,自己动手修理;资料冲走了,从头重新再来。
干了几天,大伙儿私下议论:“这次受灾公司算是彻底趴下,我们这么拚死拚活地干,有用吗?听说公司没钱了,已到了穷途末路啦。”
老田告诉大家:“你们别唧唧哇哇的,朱总将自己家的房子都卖了,她没有退路,我们同样没有退路,为了大家的生计,我们只能向前走。再说陆总生前对大家不薄,我们不能做出临阵退缩、落井下石的事,要破釜沉舟,拚死一搏了。”
大家觉得老田说得在理,没有退却,就沉下心来一起奋斗。
在四处漏风的铁皮屋下,夏天的时候,犹如置身热锅中,浑身汗出如浆,冬天的时候,冻得手脚麻木,干上一上午,身子才渐渐暖和起来,但大家没有喊一声累、一声苦。累、苦不可怕,有了希望就可以苦中作乐。